尉勉這話讓徹夜觸動很深,因爲她無論從尉勉的語氣還是他字裡行間的意思,都能特別強烈的感受到,尉勉這一次對他們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的重視。甚至他是有點站在拋開他男人的自尊心的角度來說的這番話。
徹夜真的很感動,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尊心對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所以徹夜很想安慰尉勉,剛纔那差點擦槍走火的那一幕她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但她又總不能說自己其實也很享受吧?關鍵是,她的確也覺得太快了一點。
千言萬語在徹夜的口中,只變成了一聲輕輕的“嗯”。
自從上車後,尉勉自始始終都沒有說過要帶徹夜去哪裡,所以徹夜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一直到最後尉勉把車開到徹夜家樓下,徹夜緊繃的神經纔算鬆緩了下來。要是尉勉真把她帶回了他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把車停好後,尉勉將徹夜死死的裹在他的外套裡面,緊緊的將她護在懷裡,帶着她上了樓。而徹夜也很乖,一直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着他這麼親密的摟着她。
走到家門口,徹夜習慣性的跑去開門。當她在密碼框裡按下密碼的那一刻,尉勉眼前一亮,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跟着徹夜進了家門。
徹夜剛把門關上,尉勉便把頭低下來,湊到徹夜面前輕聲問,“還沒有改密碼嗎?”
尉勉的問題讓徹夜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一個多月前,也就是他們吵架吵得最厲害的那個晚上。
當初尉勉在離開之前說了很多的狠話,其中有一句就是說,這個地方他以後再也不會來了,讓徹夜把家門的密碼改掉。
徹夜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心痛不已,她知道尉勉的心裡也不好受,所以她毫無保留的回答了尉勉這個問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改這個密碼。”
尉勉的臉上立馬綻放開寵溺的笑意,只是這一抹笑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驟變成了讓人看不懂的陰鬱。
“怎麼了?”徹夜似乎發現了尉勉的情緒不太對勁,趕緊問到,“難道我沒有改密碼你也開心嗎?”
尉勉沒有直接回答徹夜的問題,而是突然話鋒一轉,“你的手機呢?”
“手機?”徹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後看着尉勉說到,“我的手機不是在你包裡嗎?你剛纔給我搶了。”
“哦對。”
尉勉沒有多說什麼,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徹夜的手機,看了徹夜一眼,然後有些猶豫的點亮了手機屏幕,遲疑了一下,在解鎖密碼框裡輸入了他的生日。
不用問,這次的結果和那天在醫院裡的結果一模一樣,屏幕上面瞬間出現了“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幾個大字。
尉勉將視線從手機轉移到徹夜身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特別深邃且複雜的眼神看着徹夜,那意思似乎是在讓徹夜給他一個解釋。
徹夜看着這“架勢”,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說實話,那一瞬間看着尉勉吃癟的表情,她還真有點暗爽的感覺。而她也沒有立馬給尉勉解釋,而是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開口問他,“你好像知道我的手機改密碼了?什麼時候知道的?你偷看我的手機了?”
“嗯,我知道你的手機改密碼了,但我不是偷開的,是在醫院的時候,那天早晨你手機的鬧鐘響了,然後我就想幫你把鬧鐘關掉,結果輸密碼的時候就發現打不開你的手機了。”
尉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沮喪,感覺很失敗,還像是自尊心嚴重受挫。畢竟他知道,徹夜以前的手機密碼是他的生日。
“那你發現我改了密碼之後,你有試過別的密碼嗎?”
“沒有”,齊遠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低沉,“我不敢試,害怕再試就打開了。”
徹夜失笑出聲,笑得特別瞭然。她總算明白爲什麼尉勉那麼在乎她把手機密碼改掉這件事了,原來,他肯定是以爲她把密碼改成了齊遠的生日。話說回來,男人吃醋的樣子還真挺可愛的。
徹夜不忍心再逗尉勉,攤開手掌示意尉勉把手機還給她,然後她再親自在尉勉面前,用新的密碼解開了手機鎖。
解開手機以後,徹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尉勉,發現他依然是一臉茫然,甚至表情變得更加茫然了。而且徹夜看得出來,尉勉好像很想知道她的新密碼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又礙於男人的面子,一直憋着不願意問,所以徹夜只好主動挑起了話題。
“我的新密碼怎麼樣?猜不到吧?”
尉勉沒有回答徹夜,而是在心裡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個四位數的密碼,可是就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也沒有猜出來這個密碼是什麼意思,而他依然沒有主動詢問徹夜。
這時候倒是徹夜打破了僵局,“把你的手機給我。”
尉勉愣了一下,將手機掏出來拿給徹夜。只見徹夜熟練的用她的生日解開了尉勉的手機後,還衝她特別自信特別欠扁的笑了笑,瞬間讓尉勉的氣就不打一出來。總有一種他的秘密毫不費力的就能被徹夜看穿,但徹夜的秘密他卻無從而知的無力感。
解開尉勉的手機後,徹夜沒幹別的,而是打開了修改密碼的那個頁面,也許是爲了讓尉勉看清楚,於是她特別慢的在密碼框裡輸入了一個新的密碼,然後選擇設置成功後,將手機還給了尉勉,帶着壞壞的笑意就朝客廳走去。
徹夜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唸叨着,“設置密碼也得有點自我保護意識的好嗎?”
尉勉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徹夜給他改的新密碼,再回憶了一遍徹夜手機的新密碼,腦袋裡瞬間亮起了一個燈泡兒,所有的疑問全都搞明白了。
想明白的那一瞬間,尉勉真是哭笑不得,他哪裡能想到,徹夜的新密碼依然還是他的生日,只不過是把四個數字從頭到尾的顛倒了一遍!還別說,這種解鎖密碼的安全性還挺高的,他都猜不出來,別人更別想猜出來了!
尉勉看着徹夜“揚長而去”的背影,真是又好笑又好氣,想也沒想就長邁兩步,將徹夜拉進了他的懷裡。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壞。”尉勉緊抱着徹夜,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語氣有些難得的嬌嗔。
“我只是改個密碼而已,哪裡就壞了?反倒是你,我哪裡知道你會偷看我的手機啊。”徹夜也任由尉勉緊緊的抱着她,她還很自然的伸手圈住了尉勉的腰,讓這個擁抱變得更緊了一些。
“我說了我是爲了幫你關鬧鐘纔看了你的手機,怎麼就變成了偷看了?”
“還說沒有?我有讓你幫我關鬧鐘嗎?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看我的手機這還不叫偷看嗎?哼!活該!誰叫你要偷看呢!被虐慘了吧?”
尉勉突然就沒有說話了,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腦袋埋在徹夜的肩窩裡,有點無力的感覺。徹夜見狀,以爲是自己的話說重了,讓尉勉不開心了,正想着要怎麼哄他,卻聽到他慢慢出了聲。
“如果不是因爲看到你改了密碼,那天也許我就不會趕你走了。”
“哪天?是在醫院裡的那天嗎?”徹夜有些茫然,“其實你趕不趕我走都沒什麼,反正你第二天早上就能出院了,我也沒有提前走多久。”
尉勉再次長嘆一聲,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到,“其實……我是前天才出的院。”
徹夜被驚訝到了,一邊想要將頭從尉勉的懷裡抽出來看他,一邊着急的問,“怎麼回事?那天不是醫生親口說的你當天晚上就能出院的嗎?難道說我走了之後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徹夜剛揚起腦袋,尉勉那大大的手掌便按在了她的後腦勺上,不讓她把腦袋挪開,依然讓她將頭深埋在他的懷裡,手掌還不停的在徹夜的頭髮上來回婆娑着。
過了好一會兒,尉勉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當天就能出院這回事。你還記得那天我讓你到樓下去幫我買粥嗎?其實我是故意把你支走的。等你走了之後我就找了醫生和護士,讓他們幫我演了一場戲。因爲我不是真的要出院,沒有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所以醫生和護士沒有多說什麼就幫了我。”
“爲什麼啊!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把我支走?”
“還不是因爲我看到你改了密碼,而且後來齊遠不是給你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嗎?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爲你的手機密碼改成了尉勉的生日,我又看到齊遠那麼着急找你,就算再怎麼捨不得,我也一定不能再把你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