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司峻,你給我站住。”
院外,看着那健步如飛的兒子,榮洛桑忍不住大吼了一句,瞧瞧他那是什麼態度,真是越大越沒有規矩了。
腳步戛然而止,靜靜的站在那裡,風司峻沒有回頭,只是擡頭看着天,看看朵朵白雲在蔚藍色的天空中飄蕩,幻化出各種各樣的形狀。
“你奶奶到底給你說了什麼?”
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榮洛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難不成她改變注意了?想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給那個賤女人?”
“夠了”
看了她一眼,風司峻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緩緩的閉上眼睛,然後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媽,奶奶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
“我知道啊,就因爲她是在醫院裡躺着,所以我更着急,要是她什麼事都沒交代好,這要是兩腿一蹬,我們找誰去啊?到時候,想要拿回裴氏就只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你沒忘記戴蘭芝那個賤女人手腕有多狠吧,到時候別說是裴氏不能在這個城市立足,就連你我怕是都難逃她的毒手。”
榮洛桑一臉激動的說着,嘴脣也在不停的顫抖着。
這不僅僅只是兩個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戰爭,更是一場成王敗寇的戰爭,贏了,名利雙收,人生將邁向新的臺階;輸了,一敗塗地,什麼理想,什麼抱負,全是空談,或許那時候怎麼活命纔是最重要的,所以說,這場戰由不得他不全力以赴。
深深的凝視着她,風司峻沒有說話,良久,終於從脣間瑾出了一道長長的嘆息,眉頭更緊的皺在了一起。
“你到底聽明白我說的話了沒有?”
使勁的晃動着他的手臂,榮洛桑低低的吼道,“媽給你說句實話,樂曉婉那個女人你不是不能要,只是絕對不會是這個時候,媽安排你和那些千金相親,說白了,還不是想讓你藉着她們做跳板能更容易的得到裴氏,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知道嗎?”
“你別說了”
輕輕的拿開她的手,風司峻突然覺得很累,這麼多年的堅持和拼搏一下子不知道是爲什麼了?
以前,他覺得聽媽媽的話,然後把父親交給他的公司好好的打理好,就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好天真,天真到竟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那你告訴媽媽,奶奶到底給你說什麼了?”看着他,榮洛桑又一次問了一句。
“奶奶說,是她對不起我。”
想起奶奶那張老淚縱橫的臉,風司峻還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着,她躺在醫院裡還生死未卜,可是身邊的人想到的不是怎麼盡孝,而是惦記起了她的身後事。
“就這些?”榮洛桑一下子愣住了。
“對,就這些。”
輕輕的點了點頭,風司峻轉頭一臉漠然的看向了她,“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你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皺着眉頭,輕咬着下脣,榮洛桑細細的琢磨着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看到風司峻打開車門時,她一下子回過了神。
“你給我等等,晚上我給你安排了一場約會,下班後先回家一趟。”
看了她一眼,風司峻沒有說話,重重的甩上車門,熟練的掛檔,然後猛的踩下了油門。
目視前方,直到車子開出很遠,他才一拳狠狠的捶向了方向盤,手撫着額頭,那一臉糾結的表情讓人看得心裡酸酸的。
回到公司,坐了整整一個上午,可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心中那種莫名的煩躁讓他整個人都像是要崩潰了似的,將桌上的文件一股腦的全推到了地上,站起身,抓起車鑰匙,轉身如一陣風似的旋走了。
隔着那扇玻璃窗,小李嚇得渾身一哆嗦,自古都說伴君如伴虎,看來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看着那一室的狼藉,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收拾吧,誰叫她只是一個小蝦米,需要仰人鼻息呢,只是曉婉姐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一路將車子開到飯店門口,瘋了一樣衝了上去,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套昂貴的西裝,相信飯店的保全一定會把他當做瘋子送進精神病院去。
“你怎麼了?風風火火的。”
甫一打開門,他就將樂曉婉摟了個結結實實,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出什麼事了嗎?”
看着他這不尋常的舉動,樂曉婉的眉頭也不由得蹙了起來,他很少會有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
“有你在,真好。”
他喃喃的說着,將她更用力的擁在了懷裡,那樣強勁的力道彷彿要將她溶血骨血一般。
任由他這麼摟抱着,樂曉婉的嘴角漾起了一抹恬淡的笑意,回摟着他,放在他背上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你這麼火燒火燎的跑過來不會就是爲了給我說這個吧?”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到這裡都疼了。”
將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風司峻的聲音近似呢喃,那雙如水般潮溼的眸子更是在一瞬間撞擊了樂曉婉的心神。
“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