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着藥水味安靜房間,有着時間靜止着,確有飛速向前的錯覺的地方,冷縭弦緊緊閉着雙眼,她的臉孔由於心臟的痙攣而變得蒼白,心臟仿若暫時停止了一下。見此現象,尚瑾靨疾步上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反覆地搓揉,試圖把溫暖帶給她,嘴裡不停念着:“臉色那麼蒼白,手又這麼冷,是不是生病了?
“別一直躺着,起來看看我,我來了。弦,我來了……”
冷縭弦好像沒有聽見,眼睛依然閉着,蒲扇般的長睫下眼瞼處投下小陰影,像是蝴蝶的羽翼無力再煽動,而戚然垂下。
見冷璃雪到來,尚瑾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問:“她這是怎麼了?”
聞言,冷璃雪眼眸黯淡下來:“她中了寒殤。”
“寒殤……這是我葬魂組織專制的毒藥,她怎麼會……”他聲線微微顫動。
“呵,”冷璃雪冷笑一聲:“不過是有一夜我與姐姐去葬魂組織,經過一戰後,在我不慎防備之時,一處射來一針,弦姐姐撲在我身後保護我,針頭淬有寒殤的銀針便刺進她身上。”事情簡略說過。
“戰?你跟誰對戰了?”
她倒也不隱瞞:“裴夢琪,還有一個樸瀟然.”
他一陣驚悸,毛髮着了魔一樣地冰冷地直立起來,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他的表現讓冷璃雪覺得很奇怪,問道:“你怎麼了?”
而尚瑾靨恍若未聞,漂亮的重瞳有些渙散,口中自言自語:“弦,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該死……”
他倏然起身,手重重的捶着牆壁,反反覆覆,嫣紅的血從他血肉模糊的手流出,冷璃雪立刻攔住他,厲聲道:“尚瑾靨,你是不是瘋了,不想要你的右手了嗎?!”
尚瑾靨盯着血肉模糊的手,聲音透着忿然和濃濃的自責:“我現在就恨不得廢了這隻手!”
他繼續喃語:“如果不是我,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什麼意思?難道那一銀針是你射的?”
“我不知道會是她……若是我知道……絕對不會射出……結果就不會這樣……”尚瑾靨身體在顫抖。望着牀上氣息微弱的少女,千萬情緒涌上心頭。
“是你!竟然是你!”冷璃雪有幾分失控,揪住起他的衣領,好在冷漓沫及時趕到,才控住了場面。
“害弦姐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人就是他,沫姐姐,你別阻止我替弦姐姐報仇,”
冷漓沫面露詫異之色,但很快恢復冷靜,“雪,你別衝動,他定是無心的,你仔細想想,有誰會去傷害自己愛的人?”
“那又如何,傷了弦姐姐的人就該死。”
尚瑾靨輕輕笑了,眼中的眸光被笑容擠得支離破碎,低聲自嘲:“你說得對,該死……也許你殺了我會更好。”
“你的命現在還不能丟,”冷漓沫眼中閃爍着漠然光澤:“我問你,你有沒有寒殤的解藥?”
“沒有解藥,寒殤沒有解藥……弦會死……會離開我……”一直重複這句話,嗓子變得嘶啞他也不曾停歇,嗓音那樣的悲傷,那樣的悽然。直至傍晚,尚瑾靨才換了一句,他呆呆望着冷縭弦的慘白的臉,聲音透着乞求:“請你們讓我留下來陪陪她好嗎?只要一晚上就好。”
冷漓沫長嘆一聲,說句好,牽着極不情願的冷璃雪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