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在幫我?但是我得告訴你不需要!你現在趕緊的幫她把衣服換上,我會好好照顧她。如果你不幫忙,我會讓你雪狐爺爺,好好陪陪你,怎麼選,自己看着辦。”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並不代表一定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每個人對感情的解讀是不一樣的,即使自己是狐狸,相較於人類來說屬於異類,也不代表自己會使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小鈴鐺此時或許還無法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但是自己深深明白爺爺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是完全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違揹他的意願?“在我進去幫她換衣服之前,我得再次確認一下,你真的確定我要幫她這個忙?”
“我確定!趕緊去!”白狐的一聲令下,小鈴鐺便投降了。在她跨進屋子的那一剎那,白狐也跟了進去,“你幫她換,我不會趁人之危,只是幫她的爐子里加點碳而已。”說完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背對着她們給爐子里加碳。
小鈴鐺看了他一眼,便悶不吭聲的幫馨予換起了衣服。時間過得很慢,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要凝固了,甚至可以聽得到心跳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爐子裡的碳加滿了,爐火旺旺的燃燒着,給這個寒冷的屋子,增加了一絲的溫暖。身後小鈴鐺在賣力的給馨予換着衣服,“爺爺,你是不是找個懂醫術的人過來給她看看,她身上真的好燙,再這樣下去。我不是很確定,以她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夠撐得下去。”
“行了!我知道了!她的衣服如果換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白狐的話說的很冷漠,可在小鈴鐺聽來,可以感覺到他對馨予的那份感情,很濃、很濃。“換好了,但是爺爺你確定你要自己留下來照顧她?”
“我確定!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不用想多了。如果你還記得玉王爺。就該知道我的想法。”聽到玉王爺這三個字,小鈴鐺忍不住用詫異的眼神看着馨予,“你是要告訴我。她是玉王爺的女兒?”
白狐沒有吭聲,只是篤定的點了點頭,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柔情,化都化不開。小鈴鐺從他的表情裡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爺爺那次回來之後,爲什麼會這樣護着她。“爺爺。那你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記得叫我。”說完便轉身向門口走去,“關於小天和你的事。。。”白狐只是想提醒她,歐陽天心裡的那個人不是她。她若是執迷不悟,到頭來痛苦的是自己。
他後面的話想要想什麼,小鈴鐺又怎麼會不明白。索性打斷了他,“爺爺。你放心吧,天山可以讓人休養生息,對於所有有靈性的生靈都是一樣的。他和樊若冰那丫頭,彼此之間的情誼,我看的很清楚,所以我是一定不會去破壞的。再者說了,她是馨予很看重的妹妹,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而且我們都知道,歐陽天心裡,我只是他妹妹而已,沒有其他,我又怎麼可能自貶身價,去做讓他不開心的事?”
說完一陣風一樣的離開了,白狐自是感覺到好生欣慰,轉身看着馨予。那張因爲發燒而紅着的臉,讓他心一陣陣的發緊,緩緩的走到她身邊坐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傻丫頭,爲什麼一定要折磨自己,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關心你的嗎?你就忍心讓自己病成這樣,傷他們的心?”
聲音說的很低,卻字字透着關心,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辦法治好她的心病。一個人身體上的病痛,都可以對症下藥的治好,可心病卻是藥石無靈。關鍵是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想到這裡有些黯然神傷,緩緩的站起身,準備的一盆冰水,用帕子浸溼了待在她頭上幫她降溫。
如此小心翼翼的照顧她,白狐都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他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照顧過什麼人?靜靜的坐在她的牀邊,看着她臉上流出的汗水,不停的幫她擦汗。“水。水。”
就在這時馨予的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起來,白狐慌里慌張的去幫她倒水。回到牀邊,輕柔的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舉起手中的水放在她的嘴邊,“水來了!”
馨予閉着眼乖乖的張開她的朱脣,一點點的喝,一點點的嚥下去。最終搖了搖頭,白狐便要將她平放在牀上,怎奈馨予還是搖了搖頭。無奈之下白狐只能這樣抱着她,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凌天,你不要走!我不報仇了,只求你不要離開我,能待在你身邊,即使終身不嫁,我也無怨無悔!”
她的話傳進白狐的耳朵裡,一陣陣的心疼,伸手撫過她憔悴不堪的臉龐。“馨予,我不走,不走!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聲音溫柔至極,若是讓那些個小輩聽到,笑話他纔怪。可即便如此,他也樂此不疲,要知道馨予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知道就這樣抱着她坐了多久,懷中之人終於有氣無力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窗外燦爛的陽光。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擡頭的那一剎那,卻呆住了,自己竟然這樣倚在他身上。而他竟然就這樣坐着,困得睡着了,這是自己在做夢嗎?輕輕的推了推他,白狐猛的睜開雙眼,神志不清的左顧右盼,“怎麼了?要喝水,還是餓了?”
“我睡了多久?”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白狐頓時安心的不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探了探她的額頭,“太好了,你的燒終於褪了。”
看着他的喜悅,馨予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還好的是她忍住了,又重複問了一遍,“我睡了多久?”
這回白狐聽清楚了,卻黑着一張臉將她平放在牀上,冷冷的看着她,“睡了多久?你還會問這個?我一直認爲你醒來的第一句話,一定會是你爲什麼要管我,爲什麼不讓我凍死!”
“是你帶我回來的?”馨予雖然病着,卻依舊很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擔心自己。白狐沒有說話,就這樣冷冷的看着她,“謝謝你!”
“謝我?謝我沒有讓你凍死?”白狐的聲音很冷,比外面的空氣冷多了,可就在這時,小鈴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爺爺,馨予,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聽到他的聲音,小鈴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推門進了屋,看到的和自己意料之中的一般無二。馨予已經醒了,爺爺這會正在因爲馨予昨天的行爲,跟她生氣,那張臉黑到不能再黑。若是自己在晚來一步,或許這屋子裡有些東西就該徹底沒用了吧。隨即笑吟吟的走到桌前,將準備好的早餐放下。
看了一眼爺爺的表情,心裡那叫一個樂,這叫什麼?十年風水輪流轉。原本他一直在說自己呢,現在怎樣?輪到他自己了,就只知道生悶氣,一點辦法都沒有,怎能不叫人痛快?隨即漫不經心的走到馨予面前,伸手想要幫馨予蓋好被子,卻被某人抓住了手腕,“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說完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對於他的舉動早在小鈴鐺的意料之中,馨予卻掙扎着想要起來勸他,“如果我是你,就乖乖的躺着,不要害人!”聽到他的話,馨予只能乖乖的睡了下來,視線緩緩的轉移到小鈴鐺身上,“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小鈴鐺聽到她說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副輕鬆的樣子瞪着爺爺,“你就那麼怕我傷了她?那你可要小心了,以我的功力,就算她和宗主他老人家練十年,也未必能夠打的過我。而在這十年當中,我卻天天都有機會殺她,所以你最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保護她,否則哪天讓我逮着機會,就不要怪我一雪前恥了。不知道我這樣說話,爺爺你聽的明白嗎?”
面對她的挑釁,白狐似乎完全的相信了她的話,轉身護在馨予面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你可以試試,若是你真的要傷她,就得做好心裡準備。”
“放心,我的個性從小到大你都是清楚的,說出去的話就一定會做到。這些早點是給你準備的,你吃自然沒事,但是你如果給她吃,最好想清楚,明年的今日會不會是她的祭日。”說完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不忘幫他們關上了門。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馨予的心中竟有着些許的感動,淚水緩緩的滑落臉頰,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沒病死,你的確該笑。”說完緩緩的走到桌前盛了碗粥,端到她面前,“喝了它,你可以早點見閻王!”
馨予緩緩的坐起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惹得他不耐煩的放下手中的粥,扶着她坐好。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不是想尋死,只是看到雪景太美,纔會。。”
她示弱的言語並沒有換來白狐的好語氣,“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那些都是你的私事。就像你在昏睡之中還喊着某人的名字一樣,我沒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