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匆匆忙忙離開的呻吟,白狐着實有些哭笑不得。暗自在想,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欠了齊傲天的?先是幫他保住樊若冰的命,然後再找證據讓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早已不在鬼夫人的手裡。讓魏老頭幫自己救醒馨予,倒還真是便宜他了,只是她醒了之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一切就都不得而知了。
相較於他的糾結,歐陽天的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這時候的他彷彿看到了和樊若冰的美好未來。在一個了無人煙的大山裡,一間精緻的小木屋,裡面有着那丫頭喜歡的一切屋外種着各種各樣的藥草。爲了只是自己和那丫頭在一起,受傷的頻率太高了,防患於未然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怪怪的待在自己身邊就好,自己會把她照顧的好好的,讓她不再想起不開心的事。兩人就這樣,伴着清風明月,遠離江湖險惡;與日月星辰相伴,與高山流水相鄰;那樣溫馨的畫面,想想都會讓人陶醉其中。不知不覺竟笑出了聲音,就在此時,旁邊的樹叢裡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歐陽天的思緒被猛地給拉了回來,片刻的緊張之後,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還躲什麼躲?都看見你了,出來吧!”
小鈴鐺和夜風兩個人乖乖從樹叢裡走了出來,那種被抓包的懊惱,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怎麼,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幹起跟蹤人的勾當來了?說吧,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聽到他的問話,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不肯開口說到底什麼事。看的歐陽天好生的着急。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轉身就走,“你們兩個既然沒事,就哪涼快哪呆着去,不要來煩我。”
一看他要走,小鈴鐺急了,一個騰空跳到了他前面,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等等!”見她這樣的舉動。歐陽天的嘴角透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夜風:“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想和我再續前緣,還是跟你學壞了?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嗎?”
夜風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小鈴鐺替他解了圍,“歐陽天,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欺負他。他現在是我的人。”
“我知道他是你的人,可你這是什麼意思?合夥來堵我。又不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小鈴鐺,你是不是當我太閒了?”在自己的美好的憧憬中被他們兩個給攪了,這時候的心情能夠好的了纔怪。再加上眼前這兩位愣是什麼都不肯說,他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終於小鈴鐺咬了咬牙。猛地一跺腳:“好!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們的確有事求你,但是在我們告訴你之前。你能不能不生氣?”
小鈴鐺從來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這會說話吞吞吐吐的。這背後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而眼下能夠讓自己生氣的事情。。。。。莫非是。。。。。想到這裡,目光瞬間變得尖銳起來:“生不生氣是我的事情,與你們兩位無關,而且我都還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我怎麼答應你不生氣?”
聽到他的話,小鈴鐺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自己就沒有這樣背過。受了委屈不敢吭聲,還得好聲好氣的求他,他倒是領情啊?偏偏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盯着自己,這樣會讓自己更加的感覺做錯事了。轉念一想,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還不如來的痛快點呢。“好,我說!之前呢,我們在臭丫頭的門外偷看,後來你暈倒了。然後我們在外面不小心發出了聲音,被臭丫頭給發現了,再然後,她就讓那隻可惡的鷹捉弄我們。被它纏了整整一個晚上,爺爺就回來了,然後。。。。”
“說重點,你剛纔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還知道目前爲止你們還不知道的事情!”這些事情,之前白狐不說也說了大半了,他根本不會因此而感到生氣。能夠讓自己生氣的事情,她還是沒有說出來,這怎能讓他不着急?小鈴鐺正是因爲怕他着急,纔會如此。這會被他一吼,根本就懵了,說不出一個字來。夜風實在不忍看她這樣委屈自己,索性走過去,站在他們中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在爺爺走了之後,那隻鷹不知怎的就驚了你的馬。”聽到這裡,歐陽天總算是聽明白了,他們是無意之間驚了馬,讓馬給跑了。
立馬臉色就變了,一點點的靠近他們,那氣場讓他們兩個忍不住向後退:“歐陽天!你夠了啊!不過就是一匹馬而已,等以後遇到合適的,給你尋一匹來還你就是,你用不着爲了一匹馬跟我們大動干戈。再說了,我們也不怕你!”知道這丫頭心虛,她心裡很明白那匹馬,是爺爺割愛送給他的。這三年來他一直視若珍寶,這要是真的丟了,他不生氣纔怪,此時看到他的表情,心裡是一陣的打顫。夜風相對而言要輕鬆一點,只是這表情還是一樣的僵硬。
看着他們兩個如此,片刻之後,歐陽天不但沒有生氣,相反的笑了。目不轉睛的盯着小鈴鐺看,看的她心裡一陣發虛:“小鈴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平日裡的瀟灑、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被人給吃了啊?要是以往,你一定會講:這不關我的事,是那個臭丫頭,她先讓小飛來捉弄我們的。馬也不是我們給驚了的,都是那隻鷹的不是。現在怎麼了?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受了夜風——夜大俠的影響嗎?”
他要不這樣說,小鈴鐺倒能夠接受他任何的發難,這會卻反弄得她有些手足無措了。和夜風對視之下,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歐陽天對此搖了搖頭,狠狠的敲了下她的腦袋:“你忘了,那馬是師父送給我的,跟了我三年,早就習慣了我身上的氣味。就算受驚跑出去了,也還是會找的回來的。不信你就等等,傍晚時分,如果它還沒出現在馬廄,你再來向我請罪不遲!”說完這些話,本應該停下來的笑聲,根本就停不下來,轉身便走了。
弄得他們兩個一頭霧水,“小鈴鐺,你說他該不會是生病了吧?”夜風看着他略顯癲狂的背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一句,也沒有多想。小鈴鐺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即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個勁的搖頭:“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今天是他最反常的一次。之前也有一次,我貪玩,騎着他的馬出去瘋玩了一天。回來之後他便把我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當時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沒有跟他計較,如今那馬自己跑了,他卻能夠如此的淡定,還跟我們開起玩笑來了。也不知道是我不合他心意,還是正主回來了,也就不在意那匹馬了。”
這丫頭依偎在自己的肩頭,卻在爲別的男人傷神,而這言下之意是她在吃醋,夜風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張開手臂,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其實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仗義,厚道,身上還多了一絲的隱忍,只是面對樊若冰的時候,有些心浮氣躁。不過我倒是得好好地感激他,若不是他有眼不識金鑲玉,我也不會幸而抱得美人歸。”
聽到這話,小鈴鐺的心裡別提有多甜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追着把你當塊寶,也有人躲着把你當根草,除了能夠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她還能夠說些什麼?就在自己決定和夜風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釋然了,如今除了祝福他們,便是希望那個臭丫頭能夠珍惜他:“是啊,你要好好感謝他,花了三年的時間讓我死心。更得好好感謝樊若冰,若不是因爲她的出現,或許我們也不會是現在的光景。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怕你笑我。”
“傻丫頭,有什麼話,儘管問。”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問自己,夜風也大致猜的出來,她想問的是什麼。儘管她不是人,卻有着和人一樣細膩的情感,對於過去,和她交代一下也是應該的。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倒是相當的坦蕩。小鈴鐺也不客氣,仰着頭看着他一臉的壞笑:“事先聲明,我不是在吃醋。”夜風很溫和的點了點頭,小鈴鐺這才問出了心裡的話:“你現在對馨予的感情還像以前一樣嗎?還有就是你是人,我是狐狸,我們不是同類,你會不會怕我們在一起會遭到天譴?”
就知道這丫頭會問這樣的傻問題,夜風緩緩地推開她,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認真:“我的話只說一遍,我和馨予根本就沒有開始過,當年對她的情感,根本就是我一廂情願。自從我知道自己的命是你救得那一刻,我就已經認定只有你纔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不管你是人,還是狐狸,或者說我們將來會遭受天譴,我都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