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跟你說話呢,發什麼呆啊!”樊若冰不滿於她的神遊,想她堂堂樊府的大小姐什麼時候幹過這伺候人的事?再者說了,這些藥到底用多大力才管用,她根本就不知道,別沒把傷治好,反倒傷上加傷,回頭被大哥二哥知道又會好一通說。
馨予瞬間擡起來,看着她一臉不滿的小模樣,一個沒忍住笑了:“怎麼?讓你一個堂堂的樊府小姐爲我擦藥,委屈你了?其實你不虧,你忘了剛纔我答應過你什麼?”
“你是說那隻雪狐?”樊若冰眉飛色舞的看着馨予,彷彿說話的功夫,她就能把那隻殺人於無形的雪狐寶貝,給她找過來。用力的拍了下馨予的肩膀,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幹什麼!不知道我胳膊受傷了?還那麼用力,痛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幫你抹藥!”說完便硬着頭皮掀開她的衣袖,一條血痕讓她心裡怪過意不去的。那鞭子若是自己有大哥二哥一半的功力,一定可以及時的收回來,也就不至於把她傷成這樣了。
馨予看她發愣,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心疼了?應該不會啊?你平日裡把那些奴才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也沒見你皺下眉,這是怎麼了?良心發現?”
聽到這話,樊若冰立馬火了:“你什麼意思啊!那些不知死活的奴才能夠跟你比嗎?一個賽一個的笨,他們捱打那是活該,你這是什麼?人家英雄救美也就罷了,你是美女救混蛋,深深把自己這麼好看的手臂,弄這麼長一口子。”
“是是是!我不好!可是你怎麼也不問問清楚,就要揮鞭子打人呢?你知不知道剛看見夜風的時候,我比你還討厭他,樑上君子是什麼?說的好聽是樑上君子,說的不好聽就是一小偷,不過跟別人比,他是偷出了名號。想必正是因爲如此,姑母纔會花銀子用他的吧。”
看着馨予這副樣子,樊若冰頓時懷疑她這傻姐姐是不是就這樣喜歡上那個賊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你不發燒啊!你這想什麼呢?敢情那夜風還是一好人了,我說你沒事吧?還是剛纔把你嚇傻了?”
“胡說什麼呢?越說越沒譜了,我只是就事論事,之前在馬車那,我一個人坐在車裡,正迷迷糊糊的睡覺,猛地便聽見狼叫的聲音。”
看着馨予這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樊若冰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乾淨的布給她清理傷口,“狼叫?我怎麼沒聽到?你該不是逗我玩的吧?”
“你看我像是逗你玩嗎?那時候夜風去了,我的心定了不少,畢竟他是姑母派來的人,既然去了便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那是!他要是敢不救你,等我回去告訴娘,看娘怎麼收拾他。”
馨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丫頭如果知道他娘此刻有可能在宗人府的大牢裡,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的鎮定。動不動就她娘、她孃的,“好,你娘厲害!”
“後來呢,你怎麼又跑房頂上去了?”
“是他帶我離開馬車,我讓他放我下去,他就把我放在房頂上了,纔會有後來的鬧劇。”馨予此刻已經從異樣的情緒中走出來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條錦帕惹得禍,弄得自己心煩意亂,做事纔會這樣有悖常理。
看她說的跟沒事一樣,樊若冰心裡還是明白的,馨予今天反常的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也就停了下來。慎重其事的看着她,“馨予姐姐,你現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對二哥沒有想法。”
提到這個馨予就發慌,騙人容易,騙自己卻很難,關鍵是臨出門的時候還見到了他,這也就不能怪她這一路上心亂如麻了。鎮定心神之後,緩緩地擡頭看着她的眼睛:“若冰,我不能告訴你,我對二表哥沒有想法。”
“你就是個瘋子!孃的心思你會不知道?她一直都希望兩位哥哥,能夠有幸娶到皇上的兩位公主,好擴大將軍府的勢力。她怎麼可能同意二哥和你的事,你這叫什麼?飛蛾撲火!”說完氣惱的把手上的藥砰地一聲扔在了桌子上,坐到牀邊瞪着她。
馨予笑了,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關心人的時候,根本沒有把她的擔心當回事。她那個娘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嗎?兒女的婚事在她的腦子裡變成了,攀附權貴、擴大勢力的砝碼。之前就已經鄭重的警告過自己,離二表哥遠一點了,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
可是就算心裡明白,她也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心,樊凌天已經深深地紮根在她的心裡。就算她刻意的想要忘記他,逃避他,他依然在自己的心裡揮之不去。這樣的心思又豈是隻有十三歲的樊若冰,可以理解的?
原本不願跟這丫頭談論這事,可如今既然說到了,又看在她小小年紀這麼關心這事的份上,她這個做姐姐的總是要說些什麼,讓她寬心的纔是。緩緩的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抓住她的小手:“若冰,你能夠處處爲姐姐着想,姐姐很高興。可是你年紀還小,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姑母之前已經找我談過了,她會給我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把我嫁出去。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跟二表哥會怎樣。”
“你不要碰我!這麼大的事情,你問都不問我,你也不想想,二哥平日裡什麼好東西沒有?他會送你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錦帕?你的聰明腦袋是不是堵了?”樊若冰說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馨予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件事情上面就這麼糊塗?說來都怪二哥不好,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偏偏還要招惹去招惹她,下回看到他非好好地教訓他不可。
馨予笑了,“人總有犯糊塗的時候,我當然也不例外。但是我很好奇,爲什麼這條錦帕在我手上就會送了我的命?還害我白白的捱了你一耳光?”
聽着她的問話,樊若冰甩掉她的手,一臉愁雲的走到窗前:“這條錦帕原來上面是有字的,據二哥說上面寫着:死而未死,大福將至;活而未活,劫難相伴;生亦是死,死既是生。”
“短短的二十四個字,能夠說明什麼?值得姑母動用殺手殺我?就連夜風也在提醒我這事。”
“那也就是說,你扔了的錦帕是那個混蛋給你撿回來的。他是不是也告訴你若要保命,趕緊把它送還給它的主人?”
“是。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一條錦帕而已,就算有這二十四個字,又能代表什麼?”
“那是因爲娘認定這條錦帕是二哥的護身符,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上面在不起眼的地方悄悄的繡了四個字?”
樊若冰的話無疑是把這個謎團,搞的越來越詭異,讓馨予的內心深處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