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樊若冰臉上一臉的愕然,捂着被打疼的臉頰,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爹!不可能,我昨天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呢?不可能!”說完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不由自主的爬了過去,一個勁的搖晃着她的身體,“你給我起來!不要跟我爹開這種玩笑,你不能死的!你不能死的!你快給我醒過來!”
怎奈面對她的呼喊,地上的人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倒是大廳外白狐、馨予和歐陽天趕了過來。卻被韓管家攔住了,“各位,老爺有命令,不讓你們進去,如果你們要是硬闖,那老奴就只有得罪了。”
馨予本能的感覺到些許的恐懼,拽了下白狐的衣袖,“再怎麼說,這裡是將軍府,我們不方便多事。若是冒冒然進去,事情只會變得更糟。”聽了她的話,躍躍欲試的白狐頓覺的有道理。這裡好歹是樊府,之前對樊夫人有諸多的忍讓,也是因爲樊將軍的面子。如今他要管教自己的女兒,即便自己是她掛名的師父,也不能去阻止,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別擔心!”說完轉頭對着韓管家,一臉的冰冷,“既然樊將軍有令,我們也不方便爲難你,那好!我們就在這裡等着。煩勞您進去告訴樊將軍,若冰是跟我們一起回來了,自然我這個做師父的有責任帶她離開。”
他說的這話,就算是個傻子都能夠聽得出來,更何況還是韓管家?一個老狐狸似的人物?立馬露出了微笑,“多謝各位的理解,老奴這就進去告訴老爺,您的意思。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您到底是能帶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姐回去。還是能帶一個身負重傷的小姐回去,奴才就不敢保證了。”
說完便轉身進了大廳,歐陽天的面色鐵青,握着拳頭轉頭瞪着白狐,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些話來,“師父,如果若冰那丫頭沒命回去。你等於一時之間失去了兩個徒弟。我言盡於此。您老人家自己看着辦!”
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白狐此刻的心情也不見得比他好受。衝動是魔鬼,若是之前自己不意氣用事。勞師動衆的跑來找樊夫人興師問罪,想必事情不至於如此。心裡的毀又豈止是一點點,如今聽到他的話,想來也是自己應該承受的。“小天,現在不是着急的時候。若冰那丫頭。生性刁鑽,受點懲罰也未必是件壞事。”
馨予隱隱的感覺到,他們師徒之間,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若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師徒,這是唱的哪一齣?若冰爲什麼要受懲罰?”
“沒事,你不用擔心。有些事情,或許我們未必知道真相。小天。你相信,那個女的是被若冰活活打死的嗎?”白狐的話讓歐陽天從氣憤中,緩了過來,冷冷的看着他,“你什麼意思?今早樊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說那女的是若冰用鞭子打死的。你是要告訴我,那個女的不是死在她手裡?”
白狐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那神情之中彷彿已經有了主意,歐陽天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卻看着馨予,“馨予,也許現在能夠救若冰的就只有你了。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幫她?”
說實話,歐陽天實在不願意說這句話,可是在他們三個當中,似乎只有馨予才能夠說上話。馨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他的執着,隨即用力的點了點頭,“我願意幫她,可是你們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才知道該怎樣幫她啊。”
“是這樣的,樊府上上下下,都在說昨晚若冰拿鞭子,將她的奶孃——蓮姨,活活的給打死了。若是真的如此,以樊將軍的個性,若冰恐怕不只是捱打那麼簡單。”白狐的話說的很小心,深怕說的不好,讓歐陽天的心裡窩火,再鬧出什麼事情來。聽到他的話,馨予似乎明白了什麼,微笑的看着歐陽天,“我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相信,若冰不會是這樣殘忍的人。”
說完邁着堅定的步伐,想要往屋裡走,可是依舊被攔住了,“我不爲難你們,你們去通報一下,就說我要見乾爹!你們也是知道的,以前我也是樊府的人,如今承蒙姑父不棄,想要收我爲義女。你們要是橫加阻攔,是不是也應該事先想一下,後果會是什麼?”
見她的沉着冷靜,完全不像是個失憶的人,兩隻看門狗,也不敢得罪。畢竟她橫豎都是主子,奴才硬跟主子較勁,到頭來誰會遭殃是可想而知的。只能乖乖的進去通報,“啓稟老爺,馨予小姐想要進來,不知道是不是放她進來。”
樊將軍聽到這個名字,憤怒的表情瞬間得到了緩解,大手一揮坐了下來,那股莊嚴地勁在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他是一位馳騁疆場多年的將軍:“韓管家,去叫外面的人進來,免得讓別人以爲,我們樊府不懂得規矩,怠慢了客人。”之所以這樣說,只不過想要給自己找一個不殺樊若冰的理由。
可是這時候的樊若冰,哪裡知道樊將軍的一片苦心?她一直都知道,爹是個剛正不阿的將軍。在軍營就算兩個哥哥做錯事,也一樣會受到懲罰。如今的問題是那不經打的奶孃,竟然就這樣死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地上躺着了那具屍體,是不是死在自己的鞭子之下。從未有過的惶恐,在她的心裡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韓管家帶着馨予他們走了進來。歐陽天本能的想要去拉她起來,卻被馨予給制止了,小聲的附在他耳邊:“如果我是你,在這個時候就不會火上澆油,讓若冰罪加一等。”說完神情自若的向蓮姨的屍體走了過去,“樊將軍,不知道若冰妹妹到底犯了什麼錯?要讓她跪在這裡,看樣子,還捱了打。”
“是馨予啊,我真的是老了,你問問看她自己乾的好事!才小小的年紀,居然狠到把人給活活打死。這樣的女兒留着何用?”言語之中生氣是生氣,可是生氣之餘還有那麼點不捨。試問一個視如己出,呵護備至的女兒就算做錯了事情,他有怎麼忍心真的要她的命?這點私心想必,也是人人都會有的。
馨予含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樊若冰,又看了看蓮姨的屍體,最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轉回頭,鎮定的看着樊將軍:“樊將軍,不知道能不能聽馨予說幾句,相信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
要的就是她的這句話,樊將軍本就覺得事有蹊蹺,這回馨予或許能夠讓他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但說無妨,我倒是很想聽聽,這個孽障是怎樣把蓮兒活活打死的。”
馨予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多謝樊將軍肯聽馨予說話,若是馨予沒有看錯,這位將軍口中的蓮兒,未必是死在若冰妹妹的鞭打之下。大家請看,她的嘴脣發紫,脖頸間有條細細的勒痕,若冰我問你,你有沒有用繩子勒過她?”
聽到這個,樊若冰一個勁的搖頭,臉上掛着的淚水被甩掉了不少:“沒有!爹爹明察,女兒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更沒有用繩子勒過她。”
馨予含笑的從身上,拿出一根銀針來,鎮定的看着樊將軍:“不知道馨予可不可以使用銀針,試試這死者身上有沒有中毒?”聽到這個,樊將軍的腦袋一陣發懵,談到用毒,他夫人那可是一等一的用毒高手。趕忙緊咬着牙關,狠狠的握緊拳頭,看着馨予:“你儘管試,如果驗出來蓮兒真的中了毒,本將軍一定將此事徹查到底,還死者一個公道!”
聽到這樣的答案,馨予的心裡,大致有了底,微笑的彎下身子,在死者身上,不同的地方試針。結果讓她更加的充滿了信心,緩緩地站起身來,將身旁跪着的樊若冰扶了起來。“馨予!讓她個忤逆不孝的畜生跪着!”樊將軍的一句話,嚇得樊若冰又原封不動的跪了回去,馨予正要阻止,卻被小丫頭給攔住了:“馨予姐姐,我還是跪着吧,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死在我的手裡,我都打過她。我跪着,爹也能少生點氣。”
看到她的委屈,馨予真的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事實上這樣的場合也實在不宜多說什麼。“既然若冰要跪着,那馨予也就不阻攔了。不過將軍請看,這幾根針,分別是從喉嚨,四肢以及胃部試過的。每根銀針都呈現出黑色,所以馨予敢保證,這位死者真正的死因是慢性中毒。而且每一次所下的劑量都不是很大,原本不應該這麼早就毒發的。”說到這裡,不得不停頓了一下。
事實上她是希望有人接着她的話說下去,然而歐陽天這會急於想要讓樊若冰那丫頭沒事,也剛好應了她的心理。“她這樣早毒發,是因爲師妹昨晚的一頓鞭子,再加上她淋了一夜的雨,纔會使得她體內的毒素提前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