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知肚明的生命延續

珍珠怎麼會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這個臭丫頭還有心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樊凌天捷足先登了,“你放心,這樣的機會一定不會有的,在珍珠照顧我的同時,我也一樣會始終如一的待在她的身邊。絕對不會對她有絲毫的背叛,否則,我一定在你的墳前謝罪!”

如此的重誓,讓若冰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看着他們甜甜蜜蜜的樣子,心裡就覺得挺開心的。原來看着別人幸福,也是一件這樣美好的事情。笑笑的收拾起心情,環顧四周,總感覺少了什麼人,再看看小鈴鐺在人羣中找什麼就瞬間明白了。“夜風!你個臭小子,給本小姐滾出來!我都死了,難道你連最後一面都不見我的嗎?趕緊出來!否則以後,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去拜訪你!”

一直躲在一邊的夜風,終於從人羣之中鑽了出來,依舊冷着張臉,像是誰欠他錢似得。“我來了,不知道樊大小姐,哦錯了,是齊大小姐找在下有什麼事?”

看到他,小鈴鐺忍不住傷心的情緒,一頭扎進他懷裡。可惜人家卻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說,就連原本準備抱住她的手,都姍姍的落了下來。看到這一切,若冰沒有去怪他,相反的湊到歐陽天眼前,“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裡了?”

“有什麼你就直說,現在我沒有心思跟你開這樣的玩笑。”歐陽天現在的大腦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若冰也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的錯。可是古人不是說了嘛?我不殺博仁波人卻因我而死,是件應該內疚的事情嘛?在這裡。雖然不是生與死那麼嚴重,但是這可關係到兩個人以後的日子要如何度過。算起來也算是大事了,“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夜風那個臭小子,在吃你的醋,要是你不解釋清楚。他和小鈴鐺之間鬧出什麼不愉快。我就找你算賬!”

被她這樣一說,歐陽天真的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將視線轉移到了夜風的身上。“你確定。你是因爲我的存在不高興?”

“看歐陽兄說的,凡事總有先來後到。你在我之前認識她,如今若冰死了,你們兩個剛好一對。我不是不高興。只是樂於成人之美而已。”言語之中有着濃濃的醋味,小鈴鐺聽到這話。不但不高興,相反的生起氣來了,一把推開他,身上的鈴鐺叮鈴鈴的發出聲響:“你個臭夜風!小氣鬼!我跟小天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瞞過你,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以爲只有你有氣是吧?我還有氣呢!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恨死你了!”

說完。便顧不得形象的哭着跑出去了,留下了一串叮鈴鈴的鈴聲。夜風的眉頭稍微的皺了一下之後。又刻意的舒展了下來,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若冰的眼睛。笑笑的看着她傷心的背影,“小天,其實你欠小鈴鐺的真的很多。就算是爲了我也好,好好的照顧她,讓她和夜風之間解開心結。這是我對你的最後一個要求,難道這樣你都不願意答應我嗎?”心中的委屈在這一刻油然而生,她多麼想留在他們身邊,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逗樂。即使打打鬧鬧,也是人生點滴的見證。

“是啊,歐陽公子。若冰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求過人。事實上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你對她的心思。可是,即便我們在傷心,她就能活過來嗎?你跟我比,是幸運的。最起碼你們可以相伴度過最痛苦的時光,不是嗎?”珍珠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她真真的瞭解若冰的心思。而歐陽天之所以拒絕,也只是因爲生無可戀:“我說過心意已決,你們誰都不用勸了。”

看到他的堅持,若冰真的很想一巴掌打醒他,可是此刻的她已經力不從心了。就在這時,白狐緩緩地站了出來,走到歐陽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若冰,你不用擔心,他你就交給我,我向你保證,他一定不會死,最起碼不會爲了你死。”話說的胸有成足,若冰卻半信半疑:“老狐狸,你說話可要算數,如果他有什麼,我可不放過你!”

“夠了!都給我閉嘴!凌天,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歐陽天的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讓若冰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就聽到:“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

“那就快點!現在就走!”說完抱着若冰的屍體,便往門外走,儘管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走才能夠離開這裡。看着他走,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不知不覺的,一大羣的人馬便來到了海邊,“小天!我想去拜祭一下樊將軍再走,畢竟他做了我爹那麼多年。”

她的聲音傳進歐陽天的耳朵裡,真真的讓他的心都涼了。這丫頭從來都不是這樣感性的人,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若是她能活過來那該多好?“好。”

簡單的在樊將軍夫婦的墳前祭拜了之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做着大船,往回走了。海上風大浪大,若是普通的大船,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可是這船在白狐的推動下。不下半天的功夫,就回到了來時的地方。此刻翠兒和太子,已經早早的在這邊等候了。“你們終於回來了,若冰呢,若冰怎麼樣了?”

當她看到歐陽天手上抱着的若冰時,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搖着頭,好在情根深種的太子在旁邊扶着。“這不可能,以前夫人給她算過命,說她會長壽的。怎麼可能,還這麼年輕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完走到她面前,不停的搖晃着她的手臂,可是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她再怎麼晃動,若冰也不會再活過來。

“你這臭丫頭煩不煩!我都已經死了,你還一個勁的搖。你這樣。。”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若隱若現的模樣,翠兒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別害怕,這只是若冰的魂魄而已。”

歐陽天的話,在翠兒聽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知道她不相信。太子扶住她之後。笑笑的說了一句:“這世上最不尋常的事情,都被我們遇上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不傷好人的妖怪。會飛的馬車,急速行駛的大船,還有通靈性的鷹和蛇。如今只是見到了她的魂魄而已,沒有什麼稀奇的。”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翠兒以後就交給你了。如果她到陰曹地府來找我。我是一定不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做皇帝的。不要忘了,我可是公認的混世魔王。”若冰說的洋洋得意,卻讓太子哭笑不得。自己和翠兒的身份懸殊,若自己是個小老百姓。那還好說,可是自己偏偏出生在帝王家。有着太多的無奈,而這些無奈都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看了一眼翠兒之後。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儘量!”

知道他在顧忌什麼。若冰又接着說:“我知道你貴爲太子,如今兩國和好,天下太平。想必你父皇也很快會將皇位傳給你,翠兒身份卑賤,和偌大的皇宮格格不入。再加上還有一個不通情理,固執己見的老太太。但是你如果真的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就不要管他們在想些什麼。這纔是身爲男人,尤其是一個皇上的擔當。試問如果你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怎麼給老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仔細琢磨她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剛準備對此有所迴應。就被翠兒打斷了,輕輕地推開了他,一臉鎮定的搖了搖頭,“若冰,我和太子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莫說身份懸殊,就算太子對我有情,可是此生翠兒的心裡只有你大哥。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人,所以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再提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還有爲什麼沒有見到爹和娘,他們人呢?”

提到這個,若冰實在不想說下去了,樊凌天便站了出來,“罪臣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

“謝太子殿下!我爹孃已經雙雙亡了,好在他們在臨死之前,都已經釋懷,原諒了彼此。”樊凌天回答的恭恭敬敬,彷彿翠兒不是他的大嫂,而是國母一般。這樣的舉動在太子看來,是一個偌大的諷刺。“那就好,感念樊將軍此生爲我國所做的豐功偉績,回宮之後,我一定稟告父皇,有所嘉獎,以爲樊將軍的在天之靈。”

“罪臣代爹爹,謝太子恩典。”

不想在和他們糾纏下去,歐陽天帶着若冰騎上了馬,飛奔而去。看着他們的背影,除了一聲嘆息,他們真的不知道還能爲他們做些什麼。白狐和大家告辭之後,也隨後跟了過去,他答應過若冰那丫頭,不會讓歐陽天那個臭小子爲她殉情的。他就一定要做到,所以這速度自然是極快的。

夜風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跑去追小鈴鐺了,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歐陽天爹孃的墳前,又添了一座新墳,碑上面刻着吾妻若冰之墓。這樣的字,在若冰的心中就如同一團火焰一般,“小天,你別這樣!你這樣寫,以後有誰敢嫁給你啊!”

知道她在說什麼,歐陽天也不理她,做着自己的事情。在若冰的墓旁,又挖了一個大坑,不要說若冰也知道,那是給他自己挖的。立馬急了:“歐陽天!你發什麼瘋啊!一個大男人,居然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你以爲自己是誰啊!”

聽到這個,他的脾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轉頭冷冷的看着她,眼睛紅紅的:“我爲什麼不能?身體是我自己的,爲什麼我就不能死?還有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我什麼事情都得聽你的?你讓我活我就活,你讓我死我就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就該死!這是我爹告訴我的,這句話,我記了十幾年了!你逞能的時候,怎麼沒有問問我在想什麼?現在倒好,你死了還想左右我的決定,簡直可笑!我告訴你,你給我等着,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可是就在這時,若冰最不願意的事情發生了,她在歐陽天的面前消失了。他的聲音還依稀在自己耳邊迴響,“不要!閻王爺,不要!再讓我跟他說幾句話,起碼讓他活着。”

就在若冰消失的同時,白狐緊趕慢趕總算趕了過來,聽到了是:“樊若冰!你給我滾出來!你說過要等我的!憑什麼每一次都自作主張!樊若冰你給我出來!滾出來!”

“還好,來得及。”白狐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只是已經氣喘的不行了。看到他,歐陽天可沒有好臉色,“誰讓你過來的,滾!給我滾遠點!我不想看見你!”

“傻小子,你那麼生氣幹什麼?俗話說的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冰是死了不假。但是你又怎麼知道,你永遠都沒有辦法見到她了呢?”

在歐陽天的腦子裡,死了就是死了,什麼生生世世都是騙人的謊話,對於他這樣的天方夜譚。歐陽天選擇的是裝作聽不見,用心的挖着自己的坑,白狐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工具,狠狠的扔在一邊,很認真的扳過他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小天,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因爲她離開你的三年,而耿耿於懷。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以後肯定會見到那丫頭的。你想想,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還有,你想想,普通人死了以後,你能夠看見她的魂魄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聽到這話,歐陽天的腦袋突然清醒了不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告訴我,在哪裡能夠找到她。如果你說不出來,就是騙我的,以後就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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