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輪明月掛在星空。
融化的積雪順着屋檐低落下，發出清澈的聲音。
歐陽伏農看着她如此容易滿足的表情，眉心一緊，“那日你說已經想起了什麼，現在如何？”
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剛開始聽到的那一刻，他簡直憤怒極了。一想到這個小女人將要離開他的視線，想到以後她會不會被另外一個男人所救，一股止不住的怒火攻心。
現在冷靜下來，他彷彿釋然了。
既然他選擇了羽揚，那就連擁有的機會都沒有了。他還在在意什麼呢？
凌楚楚聞言，咀嚼着嘴裡的動作頓了下，擡起頭迷茫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
她怎麼忘了，她都快要離開了。一想到這裡，頓時失去了胃口。
“呃……應該就快了吧！”她垂下頭，緊握着筷子。
“嗯。想起來的時候記得告訴本王，到時候派人護送你回去。”她冒冒失失的，他實在是放心不下，說話的語氣軟了下去。
“……”凌楚楚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她放下碗筷，擡起頭來看向他的視線，一臉的堅定，“歐陽伏農，謝謝你這麼多日子的陪伴。”
“不用，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那如果不是她，他也會這樣？
是這個意思嗎？
凌楚楚牽強的擠出一抹笑容，“你放心吧！以後我回去了，會想念你的！”
“……”
“祝你和羽揚幸福。”
“……”
男人緊抿脣瓣，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祝他幸福？
他還會幸福？
歐陽伏農有些忍受不了此時怪異的氣氛，淡淡的看了眼門口，“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凌楚楚收起眼底的受傷，“嗯，你也早點休息。”
她呼吸一滯，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門口走出去，就在踏出門檻的那一秒，她突然止住了步伐，回頭看向陰鬱的男人。
“歐陽伏農，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歐陽伏農聞言，一怔，“爲何如此問？”
討厭她？
他喜歡還來不及……
凌楚楚乾脆轉過身走到他的面前，咬緊牙關，一副赴死的悲憤樣子。
反正她也要離開了，有些話她藏在心裡太久都快要憋壞了！趁着今日她還有足夠的勇氣，全部都說出來算了！
這幾天他們之間的氣氛太微妙了，令她一點都不自在。
凌楚楚側身的粉拳緊握，鼓足了勇氣擡起頭看向清冷的男人，“爲什麼昨天我等了你一個時辰你不回來？這段時間你總是不知不覺的躲着我？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難道不是討厭我嗎！還是你覺得……”我是一個累贅，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她眼見着男人越發陰沉的臉，就連犀利的眸光中也散發着一股令人畏懼的寒冰，彷彿要將人凍結。她說話的聲音逐漸小卻，最後心頭一顫，說不出來了。
男人鐵青着臉，額頭的青筋冒起，緊繃的表情說明了他此時的憤怒，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脣輕啓，漆黑的眼眸透露着一股危險的氣息，“覺得什麼？”
男人陰沉的聲音傳過來，凌楚楚一驚，嚥了口口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訕訕的笑了笑，“沒什麼……”
“凌楚楚，你腦子裡裝的是石頭嗎？”歐陽伏農狠怒不可遏的低吼道，俊臉劃過一抹悲憤後的無奈。
他難道還要將心挖出來她才能感覺到嗎？
沒心沒肺的女人！
“我，我就是隨口問問。”凌楚楚看着眼前朝着她移步過來的男人，他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她的心就狠狠地抖動一次，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如果你認爲本王是一時興起纔會帶一個陌生的女人回府，如果你認爲本王數次不顧性命前去營救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一個令他打破常規，擾亂他心間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質疑他！
他一手支撐在門框，身體將他圈在冰冷的門面與火熱的胸膛之間，漆黑幽邃的瞳孔中燃燒着熊熊烈火，彷彿要將面前的女人燒盡。
凌楚楚只感覺男人雄渾的氣息吸入心扉，她被逼迫到無處可逃，一臉的慌張無措望着頭頂的男人，張大的一張嘴顫了顫。
只見男人繼續說，“如果這些你都沒有放在眼裡，依然還認爲本王是這種人，那我無話可說！”歐陽伏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喉嚨吐出來。
凌楚楚仰着頭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張鐵青的臉，急促的吸了口氣，心跳彷彿也慢了半拍。
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有理，她一直都記在心裡。
可能是她要求的太多，也可能是從清楚自己內心的那一刻起，自己發生了變化。看着他與羽揚在一起，她難受極了，可是她卻知道自己不能夠做什麼，就因爲這樣纔會生成了一身的怨氣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凌楚楚咬住下脣，眼底微微泛紅。
歐陽伏農冷哼一聲，“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我就是喜歡上你了，要求變得多了！她在內心嘶吼着。
心頭在蠢蠢欲動，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着：告訴他，告訴他！
男人臉上閃過一抹狠戾的神色，眉頭一皺，“說不出話來了？凌楚楚，難道本王對你不好？”爲什麼她還要離開！
“……”凌楚楚鼻頭一酸，心裡難受極了。
“說啊！”歐陽伏農冷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的臉，不讓她有任何可逃的機會。
“我……我喜歡你！”她只感覺頭腦一陣發暈，那一句話脫口而出。
頓時，周遭原本就冰冷的空氣瞬間結冰。
四個鏗鏘有力的字狠狠地砸進他的心頭，令他神經一滯，腦海有片刻的失神。
凌楚楚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猶如虛脫了一般，她沒有想過今天會說出來的，只是他剛纔的那些話對她的控訴太大了。
“歐陽伏農，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就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了。可是你有了羽揚，我知道這樣很妨礙你，所以，我……我馬上就會離開！再也不會……”凌楚楚垂下頭低聲下氣的說着，突然，男人一把抓緊她的肩膀，還沒有痊癒的傷口頓時一疼。
擡起頭的那一剎那，只感覺一抹黑影壓過來，男人滾燙的脣瓣緊緊的與她微微張合的嘴脣貼在一起……
那一刻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他，他在做什麼！
“你……”
男人無視她的掙扎，一手託着她的後背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將她還沒有吐出來的話語吞進腹中。
下一秒，歐陽伏農特有的氣息與她融爲一體，凌楚楚的手被他曲在胸口使不出力氣來。
他究竟在做什麼！
憑什麼這樣對她！
他到底將她當做什麼了？她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