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彤舉着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笑着說:“在辦公室呢。怎麼啦沐妞?”
沐暖暖也來不及說別的,直截了當地問:“彤子,你和雲逸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雲逸”這兩個字,喬語彤頓時火冒三丈,衝着手機吼道:“你別跟我提這個人,再提,我跟你急!”
“彤子,你和雲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行嗎?”
“有什麼好告訴的?反正,以後,這個死哭鼻蟲在我的心裡就算死了!”
死了,這麼嚴重?
“彤子,你……”
喬語彤搶過話去:“你要是跟我說這個人,那請你免開尊口。沒事的話,我還得接着去講故事呢。”
“彤子,你知道嗎?今天雲逸和桂媛媛訂婚了!”
啊?喬語彤意識地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冷冷地說:“爛人配臭貨,絕配!”
喬語彤的態度,讓沐暖暖很驚訝。
雲逸和語彤,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否則,喬語彤不會這麼惡毒地說慕容雲逸!
沐暖暖還想說什麼,喬語彤突然急急地說:“沒事的話我掛了,我還有點事,晚上再去看你。”
說着,不等沐暖暖回答,喬語彤這邊已經掛斷了。
喬語彤回到辦公室,意猶未盡的男同事還都在,見到她,皆涎着笑臉問:“後來呢,後來呢……”
喬語彤慕名其妙地吼了一聲:“後來,後來全死了,什麼蛋都死光了!”
說完,抓過包就跑了。
那頭的沐暖暖,愣住了,她覺得喬語彤很反常。
擔心會出什麼事情,沐暖暖又趕緊打電話過去。
手機響了許久,喬語彤卻沒有接。
正在這時,金姨將溫好的一杯補品端了進來。
沐暖暖如見救星,忙說:“金姨,你快來!”
“少奶奶,有事?”
自從上回發生甲魚中毒事件後,金姨對沐暖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恭順,親切,而且,照顧得十二的周到。
沐暖暖俯在金工姨的耳邊細細地說了說,然後急切地說:“你就站在門口,要是看到喬小姐,你一定得把她攔住。對了,直接把她帶到這兒來。”
金姨不知少奶奶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既然少奶奶吩咐了,那麼,照辦就是。
金姨離去後,沐暖暖伸長脖子等呀等,等到下午兩點,還是沒等來喬語彤。而且,就連金姨也不見蹤影。
沐暖暖急了,先是給金姨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緊接着,沐暖暖往喬語彤的手機打,手機打暴了也同樣沒人接。
這兩人都上哪兒去了呀,怎麼連電話也不接?
沐暖暖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也躺不住了。
她按鈴叫來了值班護士,說自己躺着難受,想讓家人推着她到外面去轉轉。
沐暖暖的身體恢復得挺快的,醫生也提議,每天坐輪椅到外面小花園去走走,對身體的康復有利。
主治大夫過來替沐暖暖測了測血壓,看了看她的精神狀態,表示同意。
可巧這個時候媽媽韓月喬不在身邊,沐暖暖正想讓護工推着自己去呢,沒想到,一個人卻撞了進來。
“暖暖,今天好點了嗎?”
沐暖暖擡頭一看,笑了,這可是現成的差啊。
“好多了,那範大爺也好多了吧?”沐暖暖見對方提着一個保溫瓶,笑道:“你真好,在醫院裡當義工,賠時間花力氣不算,還給病人熬湯送飯的。範大爺可真有福氣。”
那人將保溫瓶輕輕地擱在小牀頭櫃上,一邊熟練地從櫥裡拿出碗勺,用開水消完毒,一邊往碗裡倒湯,說:“這是給你熬的,上次你不是說味道很好嗎?今天我還加了枸杞與西洋參,快趁熱喝吧。”
前兩天,也就是任熠彤第一次在醫院遇上沐暖暖的那一天。
任熠彤聽說範大爺胃口不好,想喝點湯品,便發揮出從小生活在廣東籍奶奶身邊的優勢,回去燉了一鍋乾貝雞湯。範大爺人老胃口也小,只喝了一小碗便搖頭擱下了。就在這時,提着保溫盒準備回家的任熠彤,卻看見他一直忘不了的那個女孩從CT室出來,一路上,推着她的那個中年女人不住地埋怨:你看,醫生都說了,說你這兩天恢復得不是太理想,我看哪,你就是吃的太少了,不吃,怎麼恢復?
任熠彤一驚,心想,聽妹妹說沐暖暖被她姐傷了,住進了醫院,自己這兩天正要打聽沐暖暖住在哪呢,自己好去看看她,沒想到,卻在這裡遇上了。
任熠彤隨後跟上。
到了病房,兩人打了招呼後,任熠彤從保溫盒裡到了一碗湯捧給沐暖暖:你喝口試試,保證你的胃口就來了。
不知是心情突然好起來,還是煲湯確實對胃口。沐暖暖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碗,要不是韓月喬攔住,沐暖暖還想喝第二碗呢。
有了沐暖暖的鼓勵,任熠彤開心極了,今天一大早,燉了一鍋加了許多藥材的烏骨*湯,也不及收拾,提着就來醫院了。
沐暖暖輕輕接過,滿懷感激地看着他,“我不知該怎麼謝謝你,任……熠彤,你照顧範大爺就夠忙的了,我這裡你就別操心了。”
沐暖暖覺得,自己實在不好意思讓一個大小夥來照顧自己。自己和他非親非故的,就因爲有上兩次的相遇嗎?
第一次,自己披着一塊毯子滿待跑;第二次,自己哭得跟小花貓似地從孃家跑出來。
連這次被傷住院,自己是第三次遇上了他,每回,都是在自己最難堪,最狼狽,最痛苦的時候遇見他。
自己跟他,是緣分呢,還是老天成心讓任熠彤看笑話?
沐暖暖覺得,就算老天有這個意思,任熠彤也不會有這個心思。
相處的時間不長,沐暖暖卻相信,這個有着一臉陽光的大男孩,心地澄淨善良,是老天派他來給自己送溫暖,送陽光的。
沐暖暖捧着碗,連着喝了幾大口,勻出氣來笑道:“真好喝,任……熠彤,你可以當個大師了。”
任熠彤望着沐暖暖孩子氣般的笑臉,貪婪的表情,心裡也很是安慰。他從衛生間絞來了溫熱的毛巾,遞過去,三分玩笑七分真地說:“好喝啊?那我天天給你煲,你要是一輩子喜歡,我就給你煲一輩子。”
任熠彤的話,讓沐暖暖又是感動又是無措與不安,她想了想,轉彎抹角地說:“我這輩子可沒有這個福氣了,真羨慕你的那一位,她可以天天品嚐這人間美味。”
任熠彤當然明白沐暖暖的話中之意。
對沐暖暖的情況,他早就瞭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