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LiveHouse的老闆姓張,是一位35歲左右的退役吉他手,在附近這一片小有人氣。
由於爲人仗義,對待音樂的態度純粹,因此誰見了都會尊稱一聲“張哥”。
這一天,張哥像以往那樣在庫房裡擦拭着自己保存多年的幾把神兵利器。
芬達,大G,musicman,Suhr……個頂個的戰損版神器,昭示着這些年來它們經歷過的風霜與戰績。
“唉,退居幕後果然就是這樣,再想拿起琴來也練不動了。”
他搖頭嘆氣,頹坐在黑色大Mesa電子管箱前,撫摸着自己身邊這些年事已高的老戰友們。
與其他野路子不一樣,張哥是一名音樂學院畢業的研究生,是職業搖滾吉他手,全名張屹。
畢業後,因靠音樂演奏跑場子入不敷出,這才把積攢了十多年的積蓄拿出來,跑到大學城區租了個門臉,開辦地下LiveHouse。
有人會問,爲什麼張哥明明可以找個班兒上,一個月努努力也能掙個萬把塊,甚至一兩萬,卻還是入不敷出呢?
很簡單。
看看眼前這七八把琴和滿屋的設備就知道了。
張哥抱起身前最喜歡的JamesTyler「黑紫」,眼底閃過回憶之色。
這把價值82000的琴是他最喜歡的老朋友了,當初將他定製到手,可沒少費周折。
如今就和琴一樣,要想讓身邊環繞的這些設備們繼續發光發亮,那麼「爲它們建立舞臺」就成了張哥認爲的唯一解決路徑——
這樣就能把自己從小到大投入在音樂裡的全部精力、全部金錢,延續下去了。
張哥認爲,自己做的沒錯。
給天海市的孩子們提供了綻放的舞臺,同時也滿足了心底的這些遺憾,可謂是一箭雙鵰。
但是今天,讓他焦慮的事情新增了一項。
就在剛纔,張哥收到了一條消息——消息發件人稱自己是「靈韻」傳媒公司的執行助理,名早阪。
對方提出合作需求,要求自己這邊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接連舉辦3場Live……
許諾的好處無窮之多,比如明星引流,樂團推送,項目注資,店面翻修等……完全就像詐騙電話一樣,讓人根本不敢相信。
然而。
“靈韻傳媒的名字……整個天海混音樂圈的應該沒人不知道……她怎敢冒充靈韻的人?”
張哥摸爬滾打多年,十分清楚,靈韻是這邊最大的藝術傳媒公司之一,集合唱片製作、宣傳發行、歌手包裝、炒作運營、直播引流、渠道推廣等多種應收項目於一體,許多當紅偶像的夢想就是進入靈韻發展,鍍一層金,
出道之後,直接就可以原地飛昇,成爲明星。
張哥正是因爲明白天上不會掉餡兒餅,所以纔會反覆詢問對方,爲什麼要選擇自己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店合作,是要捧什麼人嗎?
而且,自己這邊的演出頻率非常低,總體水準也都是大學生過家家級別……
一個月,能有一場到兩場演出都算多的,
而每一場裡面,又以學生居多,萌新也不少……
就說上次,“如果不是最後的返場有點看頭,我都可能忍不住自己上去solo一段兒了。”
張哥的演奏水準很高,所以大部分校園隊的現場,對他而言都只會讓他搖搖頭。
對於他的疑惑,早阪給出的答案是,“靈韻確實選中了一個需要培養的明星種子,而他所在的樂團將會來你這裡演出。
我們會提供多種層次上的競演對手外派至此,免費爲你的場地進行商演。賺取的票錢全都歸你。張老闆,這樣的買賣,你做是不做呢?”
“……”
百分百的收益,完全的盈利。
只需要提供場地,就能吸引更多、更大規模的觀衆,還能將這裡變成一個樂手交流基地。
【真心動啊……】
老男人張哥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但他很謹慎,思索過後,發現了事情的底層邏輯——
「靈韻」似乎是爲了一盤兒醋,在包成百上千個餃子。
而自己,只是承載這些餃子的屜盤,只是她們行動所需要使用的工具的一環。
果不其然,當自己表露出願意合作的意向時,對方直接通過郵件傳來了一份保密協議……
要求自己打印出紙質版本,並且在上面簽字蓋章,寄一份合同回去。
如此的正式,讓張哥更加小心了。
看着協議上寫的目標名字——蘇澈,
不禁陷入了沉思。
——
……
此刻。
當事人正在元瀟的家裡進行第N次做客。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孩子家裡多了個新面孔——
學姐大人。
由於力工小小跑去天籟找張老闆商談具體演出事項了,沒人幫自己扛琴,
所以俞汐這次只帶了一把比較精緻的61鍵位的KorG合成器,隨身出門比較方便。
“原來小元瀟家裡也很有貨嘛。這些油畫,一看就很不錯呢。”
俞汐揹負雙手,站在別墅的展畫區,面向牆壁,
欣賞着牆上那些被元瀟“萌生300多次想要賣掉念頭”的昂貴油畫,很感興趣。
“嗐,甭提了!我老爸沒什麼文化,所以就愛買油畫,裝文化人!小時候他就跟我說過,他要把做生意賺的百分之30的錢全部用來買藝術品……!
然後我覺得很浪費呀,我就說,那我去學畫畫不就好了?我說這樣能給你省一筆。他居然不讓!還嘲笑我說我這個小腦袋瓜沒有那樣的藝術細胞,不可能畫出驚世鉅作!哎……真是的。”
元瀟嘰嘰喳喳的跟在蘇澈身後,看着他全力打掃着偌大別墅,心情美妙至極。
蘇澈每次來都會先幫她收拾一下屋子,順帶着看看冰箱裡的食材都腐爛沒,以免孩子被垃圾埋起來,或是因食物中毒而倒下。
如此不遮掩的照顧和關愛,被俞汐看在眼裡,心生微妙醋意。
餘光偷瞟着某人,背對着他的方向道:
“我父親也是想在賺錢過後證明自己呢。只不過他想的是通過培養我來達成夙願,而非收藏外物。”
她笑盈盈說出客觀事實。
她父親和元瀟老爹一個是地產商,一個是外貿經銷商,年齡相仿。
前者希望自家閨女成爲天海一帶的名媛千金,帶回一個有實力的女婿;
後者是想通過「收藏」的方式,將自認高價值的寶貝囊入家門,等以後老了幹不動了,直接把這些財產傳給兩個女兒,作爲一種經濟上的保底。
蘇澈聽得明白,認爲若以功法來舉例,兩女的老爹無非是選擇了「內修」和「外練」,他們的女兒就是他們人生抉擇的具現。
“學姐,你家裡應該也很豪華纔對吧?爲什麼我看你一直選擇住學校的高檔酒店,而不是回家住呢?”
他將疑惑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俞汐想了想,轉身說道:
“我家人住的地方比較遠,坐落在郊區別墅,而且家裡總是有客人來,要麼談生意,要麼送禮吃飯,一坐就坐很久,誰也不肯走,這會讓我感到很煩。所以我就搬出來住,圖個清靜。”
她並不把蘇澈當外人,當然,也不會說自家在天海的地產還有好幾處這樣的事。
跟隊友溝通,俞汐向來都是儘可能低調的,從不把身家外揚。
對比之下,元瀟的家庭條件屬於小康,她老爹娶得起二奶,買得起兩三套房;
俞汐則是富貴,家裡有多種產業,在敏感圈子裡也有不少人脈,開發一棟大樓不成問題。
“學弟,你下次如果對我家也感興趣,我可以邀請你來玩的。”
她看着思索當中的他,主動拋出橄欖枝。
蘇澈聞言,心中一凜。
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反問道:“學姐家裡有什麼特別好玩的東西嗎?”
“有哦。”
她笑了笑,反問他的反問——
“學弟喜歡玩什麼類型的呢?”
“啊,這個啊……”
他看着俞汐,手中拖把杵在身前,開始組織言語。
回答這個問題需得小心了,左邊不遠處是對着譜臺練歌但豎着耳朵偷聽的家貓,
右後方是跟屁蟲一樣還沒開始練琴的元瀟。
而學姐想聽到的,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只不過需要自己來饋以一些正向肯定而已——
這道題根據《壞水兒大法》中的記載,應作如下解:
“喜歡溫柔優雅、舉止大方、膚白貌美、身材完美,且會彈鋼琴的類型。”
他走到她身邊,用最小的音量,在她耳畔說道。
俞汐的臉很微妙的熱了一下,
但她絕不是被撩過後毫無反應的類型,直接就將身體一閃,卡在了蘇澈的肩前,側身借位,於元瀟的注視當中直接捏了一把某人的大胯。
“噝!疼疼疼疼疼疼……”
“油嘴滑舌。等你來我家了我再好好教訓你。”
說罷,她收回纖手,邁着反光的大長腿走向地下排練室。
“阿澈,她剛剛做了什麼呀?”
小鳥眨了眨眼,一歪腦袋,面露不解。
“沒什麼……可能我說錯話了,得罪了她。學姐就是愛動手動腳的,你習慣就好。”
蘇澈繼續收拾屋子,沒有多說。
元瀟似懂非懂,哦了一聲,就跟着俞汐回往地下室,也要練琴了。
——
不多時,小小帶着好消息回來:
“成了成了!張老闆說了!本來他那邊是不能給一個隊伍安排這麼多場演出的,太密了!但如果我們打算長期跟天籟合作,把天籟當成「主場」的話……就可以考慮!”
“?”
“主場……?”
看着林筱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回來,衆女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琢磨。
“主場的意思就是樂隊在本土選擇的一家常駐Livehouse,作爲根據地,亦或是起步階段的「老家」。”
蘇澈說道:“問題是,我們是個新成立的樂團,張老闆爲何會想跟我們合作,邀請我們,而非其它更強、資歷更老的隊伍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覺得我們潛力無限吧?”
林筱笑嘻嘻的,似乎對方纔自己的發揮相當滿意,
“我跟他講了,我們隊裡的配置非常不一般,而且我還把我們排練時錄的音頻和一小段視頻給他看了。
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裡的吉他手是你!畢竟張老闆也是玩吉他的,所以會對每個隊伍的吉他手特別在意……!”
“……”
蘇澈壓力頗大。
“意思是,他覺得我彈得還行?”
“何止是行呀!他說了,你是他開店以來,來到這兒彈琴的樂手裡面讓他聽着最舒服的!嘿嘿……怎麼樣?這評價高吧?”
“……哦。”
蘇澈表面上沒什麼反應,但其實心裡開心得要死。
暗搓搓的誇了句:“張老闆,有品。”
這時,咔噠一聲。
門被剛到的某人推開,打斷了會議。
顧織打着哈欠,揹着新琴,走進排練室。
她看上去完全沒有睡好,
明明可以萎在牀上翻來覆去享受黑暗的,誰知隊裡突然搞這一出,說什麼後天又又又要演出……?
搞得自己的補眠時間都失去了。
【唉。】【牀單上還有他的味道來着,真是可惜了。】
顧織瞄了蘇澈一眼,也沒說話,也沒跟別人打招呼,只是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打開琴包,將奶白色的神器給取了出來。
林筱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AtelierZ,是她從霓虹最新訂購海運過來的神器。
“哇!小織!你琴到了啊!太美了這也!”
小小不愧是團隊裡最能提供情緒價值的存在,
本來還有正事要談呢,話沒說完,就直勾勾的朝着顧織走了過去,打算進行一大波誇誇再說……
“哎哎,這個色澤!這做工!這沉甸甸的感覺!和你一樣!真的,完美極了!”
“……”
顧織不知道她說的沉甸甸是否是琴的重量,但總之,儘可能禮貌的點了點頭,權當做出迴應。
“不錯,顧織同學。有了這樣的好琴,我們的舞臺效果想必會更上一層樓。”
俞汐也是識貨的存在,坐在對面看向大白琴,點頭不已。
這琴來的屬實算是及時雨,現在團隊裡的配置是——
蘇澈用Suhr排練,家裡王之寶庫,應有盡有;
元瀟揹着Fender,密室大門緊鎖……恆溼櫃裡藏着貴人鳥(沒敢亮出來告訴任何人),
顧織有了新的AZ,完美適配自己的身材;
俞汐的琴起步是Nord Stage,家裡還有Mosse大三角,是最高檔的,毋庸置疑;
至於小小……
去哪兒就用啥。
排練室有什麼鼓,她就用什麼鼓,到處蹭就行了。
頂多帶幾個鑔片,換個小軍鼓,別的沒什麼需求。
一般來說,LiveHouse都會自備鼓組的,條件好的就給準備的鼓好,條件差的就是便宜鼓,也沒有任何拾音麥克風,純裸打。
小小不在乎這些,反正有實力就OK。
最後是安晴。
安晴作爲主唱,不需要考慮琴的問題。
但需要考慮麥克的問題。
所有場地都會提供麥克,不過專業的Vocal,會自帶適合自己聲線頻段的麥克。
安晴本來買不起,也並沒有這樣的設備,
但是蘇澈有。
蘇澈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有,隨便一翻“設備儲藏櫃”,就從裡面掏出來了一支舒爾,以及一支帶無線發射器全套的森海塞爾。
這些東西,是幾年前父親定期寄給母親,然後讓母親轉郵到家裡來的“小禮物”,
美其名曰“又過生日了,你爸說每年送你一些小禮物。”
當然了,全是琴什麼的。
要麼就是這些附贈品。
所以,安晴得以吃上好的,出門攜帶4K以上級別的麥,算是入了門。
“萬事俱備,只欠排練了。”
看着大家人手一份神兵利器,蘇澈覺得非常滿意。
上戰場需要先有趁手的武器,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敵人的信息也比較明晰了。”
林筱拿着秘書筆記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彙報道:
“數字搖滾那個隊伍,本來是雙吉他+貝斯+鼓手+鍵盤的五人配置,但是其中一個吉他手昨天似乎食物中毒住院了,剛剛張老闆說,他們隊會缺席一人,所以演出效果肯定會受影響,吉他部分會缺頻……呣嘿嘿嘿嘿……”
小小露出邪惡的壞笑,幸災樂禍這一塊,她很擅長。
“……”
聽到如此“壞消息”,元瀟心裡也鬆了口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僥倖道:
“那很棒了,我應該不會墊底了~!”
“喂,給我好好練琴。”
蘇澈當場說教:“對手出意外這種事,在任何大賽上都很常見。但這不意味着我們可以放鬆警惕,畢竟我們的目標可不止是天籟。”
“我懂我懂!是星辰大海!”
元瀟嬉皮笑臉的把琴扶好。
“嗯。”
蘇澈不置可否。
“在各種隊伍裡,團隊成員人數越多,就越容易出差錯。
我們這邊說實話,人不少……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出現類似的情況發生。”
他拿出了隊長的氣場,說出了讓在場衆女將全部目光匯聚的發言。
“不是……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學弟,保護好自己的身體,難道不是我們該對你說的嗎?”
俞汐點到即止,
蘇澈心下大虛。
悄咪咪環顧四周,
安晴的目光充滿警惕,元瀟的目光可憐兮兮,顧織的目光慾求不滿,學姐的視線暗藏大欲。
小小雖然傻了吧唧,
但只有交過手的蘇澈知道,她想吃的,可並非真的只是肉包……
“好好好……”
他趕緊跳過這個話題。
“第一場保險了,說說第二場的情況吧。”
“行。”
隊秘書看着本子,繼續同步信息——
“飛行船那個隊伍比較正式,是完全由女大學生組成的ACG隊,歌手據說是一位地下偶像。”
“地下偶像?”
蘇澈皺了皺眉,“地下偶像玩樂隊?”
“對的。”
林筱點頭,“張老闆說,她們這個隊完全是圍繞主唱展開的,主唱是發起人,同時也是隊長。
其餘樂手是爲了配合她練歌、提升舞臺經驗才臨時湊成的,而且,還是被付費僱傭的……屬於是陪練隊……”
“?還能這樣。”
蘇澈第一次聽說有這種配置,
硬要說的話,隊裡只有俞汐具備這種財力。
但俞汐本身就才華橫溢,她的水準高的離譜,完全不需要通過全員陪練的方式去花錢僱人。
她只需要找到水平差不多的,“門當戶對”的隊友就可以了。
“嗯嗯,所以我猜她們應該不厲害。”
林筱得出結論:“時間是下個禮拜,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再進行特訓。不怕的。”
“但願吧。”
蘇澈從不小覷敵人。
只是點了點頭,聽她接着說。
“至於「水色」……我們都接觸過的。”
林筱話音一頓,偷瞟向元瀟,觀察她的表情。
“看我幹什麼!我早就不在乎了!而且凌遙前段時間還加了我飛信,跟我道歉來的!我已經原諒她了!真的!”
元瀟抿緊小嘴,氣鼓鼓的說出這番話。
蘇澈知道,
每當她說出“真的”,那就說明她的上句話全是假的。
孩子根本沒有從被隊友踢掉的陰影中走出來,所以纔會如此拼命的去練琴,如此在意自己是否仍然陪伴在她身邊。
這些細節,蘇澈看得很清晰,所以他會以一種近乎偏愛的方式去給到她更多的照顧——
“元瀟,你已經很棒了。我們所有人也都會看着你變得更棒,更好。所以下週,給「水色」點顏色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他笑着,用鼓勵的口吻對孩子說道。
“!”
元瀟聽得一愣,旋即用力點頭。
“行!阿澈,我這七天就不睡了!我一定要把凌遙她們給徹底撕碎……!我要……”
“等等、停停停。”
他一把將小鳥的小嘴給捂住,“讓你努力,沒讓你猝死在我面前。再不聽話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唔……”
孩子被他控制着,眼珠一轉,本來想要乖乖聽話的心思,忽地變得不老實了。
“你們的關係真好啊…”
這時,家貓的小聲嘀咕,通過麥克風清晰的從音箱裡傳出,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甚至帶點混響。
“……咳嗯。”
蘇澈尷尬的咳嗽了聲,放開元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繼續,繼續說說如何拿下「水色」的事。”
……
——
此刻,
好不容易談到一次演出機會的凌遙,
仍未知道在不遠處的河岸街,自己心心念唸的前輩到底是如何領頭開大會,研究着選擇哪種處刑方式弄死自己的。
只是心懷期待的對着好閨蜜分享道:
“Yui!我拿到了最新的演出名單!上面似乎有「七彩」!
啊啊啊啊……你說,這次我再上去找他要簽名,他會不會一下子就想起來我是誰?”
月島結衣思索三秒,搖頭嘆道:
“建議補藥問。當然如果泥很喜歡被無視得感覺,那你可以每次都問……”
“這樣嗎……!”
“嗯……說起來,綾。爲什麼窩上次去泥家做客,看到泥的簽名本上,最上面那張紙……上面豪像有很多……呃,不怎麼幹淨的水印?
泥系不小心把它丟進洗衣機裡了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