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飄灑着,冰面之上積雪越來越厚,一腳踏下去,整個膝蓋以下完全陷入厚厚的積雪之中。偌大的雪海之上,在白色雪海之中,衆人的身影縮成了幾個黑點,就猶如螞蟻一般,在冰上之上緩緩前行。
一直追趕打鬧的羅正與若夕兩人已是再沒有了精力玩耍,雪凡也收起了貪玩的心,馱着若夕若雪兩人走在衆人前面,莫白等人緊隨其後,一步步艱難的前行。
老尹手持手杖行在衆人之前,粗糙的麻布披風斗蓬之上附着的雪花漸漸變得厚了。衆人渾身冰冷,膚色蒼白,口中吐氣成霧,眼中的睫毛不堪忍受白霜的重壓紛紛彎了下來,使得衆人幾乎難以睜開眼。
“老夫在這東海多年,此等極寒異象平生還是第一次遇見,是天變了,還是這東海出了問題?”老尹淡淡說道,眼神之中盡是疑惑。
莫白等人已是凍得幾乎不想開口,因爲一旦開口,刮來的寒風必定趁機竄入口中,但此時的莫白還是緩緩說道:“越是往雪蟾宮方向走,溫度便越來越低,難不成是雪蟾宮出了問題?”
楚雲帆聽到此言,也突然回想起當日老婦人口中所說的定期送來食物的仙子,於是說道:“也並無不可能,你們可還記得當日那位老婦人曾經說過,說會有仙子定期從海面而來,送來食物,而近兩個月此仙子卻沒在出現,我猜測,這些個送食物的仙子十有八九是雪蟾宮的弟子,或許是因爲這極寒異象,使得雪蟾宮內發生某些異變,使得他們再無心顧及海邊的那些漁民,因此近兩月那些仙子才未出現。”
聽得楚雲帆所言,衆人也是點頭讚許,而聽到楚雲帆所言的老尹頓時臉色凝重,看着前方一言不語,只是加快了前進的腳步。衆人見了頓時面面相覷,只好加快腳步,緊隨其後。
羽卿晨獨自一人走在最後,四周回望,極目而去皆是白茫茫的雪海,天空飄起的雪花依舊未止,刮來的寒風劃過臉龐就猶如刀刃一般颳得臉上生痛,還好有內功護體,若是常人說不定早就皮膚皸裂,凍死在了這極寒雪原之中。
行了不知多久,天黑了又白,卻一路無話。
一直走在最前的雪凡竟突然停了下來,衆人不解,此時只見老尹緩緩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虛空,緩緩說道:“終於到了!”
聽得此言,雪凡背上的若夕頓時不解問道:“到了麼,前面分明還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啊?”
此時只見若雪淡淡說道:“是結界,此處布了一層結界,不然雪凡不會止步不前。”
雪凡頓時伏下身子,若夕與若雪跳將下來,只見雪凡緩緩上前走去,前爪慢慢伸向前面虛空,觸及結界之時,只見一層波浪以雪凡爪子爲中心頓時盪開而去,漣漪不斷盪開,頓時整個結界的原貌出現在大家眼前。結界呈巨大球形,在海上冰面上儼然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半球狀,像一個巨大的鍋蓋蓋在雪面上一般。
結界是一層球形的冰面,冰面由無數六角玄冰拼湊而成,當結界逐漸浮現在大家眼前時,衆人不禁後退了數步,但眼簾之中仍是看不到整個結界的全部。
“結界之後便是雪蟾宮了?”若夕激動問道。
“沒錯。”
“太好啦,終於熬到頭啦!”若夕如釋重負一般,吐了一口氣道。
老尹一笑,淡淡說道:“能不能進去,就看諸位的了!”
聽得老尹所言,羽卿晨心裡不免擔心起來,老尹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他還沒弄清,一時也不敢上前嘗試破除結界。但羽卿晨心裡頓時也明白了老尹的目的,便是藉助他們的力量破除結界,進入雪蟾宮。
羽卿晨此時面色嚴肅,向老尹問道:“前輩此話何意?”
只見老尹頓時淡淡說道:“當年我還是雪蟾宮上任宮主風雪海的四弟子,當年師尊年邁,已是彌留之際即將仙逝,而下任宮主便是在他的四個弟子之中選出,而當時的二師姐,也就是現在的雪蟾宮宮主左怡賦,她卻暗算我並將我逐出了雪蟾宮,等我醒來之後本想回到雪蟾宮找她問個明白,卻發現她在這雪蟾宮之外佈下了這層防禦結界,除雪蟾宮弟子以外,其他人無法出入雪蟾宮,我也曾奮力突破過此結界,卻是屢戰屢敗,而後數十年來,我便隱居在東海,以打漁爲生,在東海之中漂浮,就是爲了找到能進入雪蟾宮的法子,可是事與願違。”
“所以當你知道我們會前往東海雪蟾宮借曲譜的事情後,你便打算藉助我們的力量破除此結界,你便可以再上雪蟾宮,找左怡賦宮主弄清事情的真相?”羽卿晨此時問道。
“沒錯。”老尹毫不避諱的直言到。
“啊,說白了你就是在利用我們幫你破除結界唄。”若夕頓時不屑的說道,一臉受騙的樣子看着老尹。
“利用?”老尹聞言一笑:“沒有我你們能到這裡麼?這不叫利用,這叫各取所需,我帶你們過來,你們幫我破除結界,更何況,我並沒有找雪蟾宮麻煩的意思,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我只是想弄清楚當年的真相,別無他求!”
“前輩此言當真?”莫白問道。
“你們若是不相信我,但可先將我五花大綁,等破除結界之後,再將我拖進雪蟾宮便可!來吧。”老尹微微一笑,頓時張開雙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莫白與羽卿晨等人對視之後,只見莫白一笑:“晚輩等怎敢造次,只不過前輩何以斷言我們就能破除此結界?之前我們遭受食人鮫襲擊之時,前輩露出的那一手足見前輩功力勝出我等不知多少,如此前輩都無法攻破結界,我能又怎能破除?更何況,私自破除別人設下的結界,可是有挑釁意味,這樣即便我們破除了結界,屆時想必那左怡賦宮主也不會怎麼待見我們吧,若是如此,那琴簫安魂曲可就更難借到手了。”
“這極寒異象
已經維持將近半年,卻沒得絲毫緩解,之前諸位談及可能是雪蟾宮出了異變,此時我們倘若能破除結界,或許可以助其一臂之力,屆時我那二師姐左怡賦不但不會難爲你們,或許還會好好招待你們一番。”老尹緩緩說道。
衆人聞言,心裡也是一驚,暗道莫非此人早已知道雪蟾宮出了異變?此時只見楚雲帆說道:“多年前我與莫兄曾與那左怡賦宮主有過一面之緣,左宮主深明大義,慈悲爲懷,倘若知道我們借曲譜的目的,想必他應該也不會難爲我們,不然當年言兒又怎會一心要拜入左怡賦宮主門下。”
莫白聽聞之後也是點了點頭,但羽卿晨等人卻是疑惑頓生,只見羅正問道:“言兒是誰?”
見羅正詢問,楚雲帆臉上頓現紅暈,之後說道:“莫兄的妹妹!”
“什麼?”聽得楚雲帆所言,羅正羽卿晨,以及若夕若雪皆是驚訝萬分,不敢相信楚雲帆所言。
只見羽卿晨問道:“莫大哥,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你有個妹妹啊?”
聽到羽卿晨的話,莫白頓時陷入沉思,面色難堪,俄而才緩緩道:“以前的事,提起便是傷心事,不提也罷!”
楚雲帆聽到莫白的話頓時是神色也是一暗,緩緩拍了拍莫白的肩膀。莫白看了看楚雲帆頓時一笑。
羽卿晨與若夕等人見道莫白痛苦的表情,一時間也不好追問,此時只見老尹說道:“這位姑娘應該深諳結界之術吧?”說着用手指向若雪。
衆人回頭看向若雪,只見若雪頓時靦腆的上前說道:“略知一二。”
聽到此話,老尹用手捋了捋鬍子,面色頓時舒展開來。
若雪緩緩走上前去,眼前的巨大六角玄冰之上反映着她那冷俊不禁的面容。若雪緩緩將手伸向玄冰,玄冰頓時又是一道波浪緩緩盪開而去。
若雪雙目微閉,手臂之中緩緩運功,用心去感知結界中所能透露的信息。俄而若雪收回了手掌,卻滿臉的若有所思,若夕正準備詢問,卻被羽卿晨攔住了,而若雪仍舊陷入沉思之中。衆人見狀,心知不便打擾,因此衆人練呼吸聲都變得輕了起來,終於,若雪緩緩睜開了眼,面色釋然,之後對老尹說道:“知道爲何你擁有如此強大的功力也無法破除此結界麼?”
老尹聞言不解,滿臉疑惑的看着若雪說:“爲何?”
若雪聽了又問道:“你是不是每次都用解除結界而一般常用的方式來破擊?”
老尹聞言面色一怔,隨後坦言道:“姑娘說得正是,不僅如此,我也嘗試過用一些高階級的破擊強大結界的方式破擊過,但終究沒有成功。”
“一般的結界破除的方法有兩種,一是在知曉結界的佈置手法之後,根據佈局手法實施手法逆行而破除,另一條則是以絕對強大的功力強行破擊。前輩之所以無法破除此結界,那是因爲,這個根本不是結界,而是一門陣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