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偶當年的文學創作之路走得很艱難。”牛啊芒侃侃而談道:“當然那時的偶也很清楚,像偶那樣在荊棘中獨行太久的人,在沒有真正走出來之前,隨時都可能崩潰,因爲只要是個人,以偶那樣極端的方式活着,時間如果太久,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滅亡。
“不會吧?滅亡?有那麼嚴重嗎?”秦美美不可置信地說。
“有那麼嚴重。”牛啊芒開始露出憂鬱的神情:“你們知道古今中外搞文學創作的人,結局大概是怎樣的嗎?”
“是怎樣的?”甘媚媚的聲音隱約有些顫抖。
“古今中外搞文學創作的,90%一生窮困潦倒,9%自殺了,只有1%殺出了重圍,實現了精神和物質的雙重自由。”牛啊芒若有所思地說。
“那你屬於哪一種?”秦美美問。
“我屬於自暴自棄的那一種,所以現在成了一個既不寫字也不讀書的流氓,似乎只對美女感興趣了。”牛啊芒似乎瞬間又恢復了流氓本色。
“那你爲什麼要放棄曾經那麼遠大的理想呢?”甘媚媚問。
“因爲有1天,偶1個字都沒有寫,一寫就想吐,這對當時以寫作爲重要精神支柱和生存方式的偶而言,是不可想象的,因爲就算偶身無分文的時候,只要還有一些精神力量,偶是爬也會爬到電腦前,去努力地敲出一行又一行的字。但那天偶真的怎麼也寫不出一個字來,一坐到電腦前,看着鍵盤就想吐,後來偶躺在牀上想了很多很多,往事紛至沓來,偶問自己,這樣非人的生活到底還有沒有堅持的必要?”牛啊芒緩緩地說。
“聽起來似乎很慘。”秦美美愛憐地看着他道。
“是啊。”牛啊芒點了點頭說:“作爲一個人,應該要
有很多種情緒,高興、沮喪、快樂、痛苦、激情、麻木、積極、消極、激動、平靜,等等等等,但那時堅持文學創作的偶卻似乎只有兩種狀態,“頹廢和堅韌”,感覺撐不下去的時候,偶會適當地心情頹廢,但頹廢是絕不能過深和過久的,那後果很可怕,更多的時候,偶努力讓自己堅韌,堅韌地面對一切,無論所面對的是多麼地不堪。”
“堅韌地面對一切,恩,這種精神我很欣賞,但你爲什麼沒有堅韌地堅持到底呢?”甘媚媚曰。
“這就涉及到一個命運問題了。”牛啊芒若有所思地說。
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又像一個很有思想的哲學家了。
“哇!命運問題?這麼高深!”秦美美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確實灰常高深灰常複雜。”牛啊芒再次點了點頭:“那時候搞文學創作一路走來,偶漸漸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性格決定命運’是對的,什麼樣的性格將基本決定了什麼樣的一生。性格雖可由後天適當改變,但本質上還是由先天的個人基因決定,由此分析綜合,一個有些悲觀的事實就很殘酷但卻很真實地浮現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每個人一生下來,他的命運框架就基本成型了’。”
“好像有點聽不懂。”甘媚媚優雅皺眉道。
“我似乎懂了一點。”秦美美高興地說。
“沒關係,能聽懂多少是多少。”牛啊芒立刻繼續:“那時候,我不由地想到衛斯理一個名叫《玩具》的科幻,原來偶們都是“玩具”,被“命運”操控的“玩具”,而這“命運”到底是被什麼操控,是不是《玩具》中所說的比地球科技領先N年的極高智慧的生物,也許偶們永遠都無法知道,就像哲學家柏拉圖的一個思想觀點,偶
們現在看到的世界搞不好是‘虛像’,‘虛像’的另一面纔是真實的世界,但偶們卻看不到另一面。”
“更加聽不懂了。”甘媚媚彎彎的眉毛皺得更sex了。
“我彷彿還是能懂一點。”秦美美繼續高興地說。
“還是那句話,能聽懂多少是多少。”牛啊芒仍舊馬不停蹄地繼續:“想到那些,偶常常會有莫名的悲哀,因爲偶不想做‘玩具’,而這恰恰又體現了偶性格中的‘反抗基因’,正因爲這一點,偶才努力想超越現實中千篇一律到無聊麻木的生活,走一條自己的路,於是偶在文字創作的黑暗荊棘叢中跌跌撞撞地跋涉了一天又一天,前方的某個位置隱約有光,但卻不知道到底有多遠,偶最終究竟能不能抵達那裡。”
這次兩美女不再說話,彷彿正在努力理解他說的這些。
於是牛啊芒就緊接着說:“在那個過程中,就算偶受不了了想中途退出,走別的路,但事實會告訴偶,就算偶暫時走了別的路,也不過是在走彎路,最後偶還是要回到那裡,因爲偶體內基因所對應的性格,而延伸出來的那個“命運”,是不會放過偶的。後來偶換過的工作沒有20種,至少也有10種,但都以慘敗和麻木而結束,唯有在斷斷續續的創作過程中,才感覺到了‘存在的意義’,偶終於明白,原來偶的‘命運之路’就是做一個‘寫字狂人’。”
“但你現在似乎已經改變了那個命運。”甘媚媚突然說。
牛啊芒沉默了好一會,然後神情凝重地說:“其實沒有,我現在還會時不時有重新做‘寫字狂人’的衝動,只不過被我暫時努力壓抑住了。”
“哦,原來如此!”秦美美驟然驚呼道,看起來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一件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