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步步驚心

接下來發生的事證實了我的預感,我被帶來的地方是萬人之上的君主的居所——皇宮!

皇宮——權利最爲集中的地方,也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處處都是鉤心鬥角,時時都得小心謹慎,謹言慎行,不能犯一點錯,要不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前看的宮鬥片不少,當時就想我要是被扔進這樣的地方,估計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一點。

而現在我已身處其中——靜淑殿。林靜女,並不是名字,而是尊稱,對待選靜女的尊稱。“我”真正的名字是——林筱汐,新任禮部侍郎的千金!

待選靜女,要是被選中怎麼辦?雖然我沒見過當今皇帝大人,可我推算不錯的話,當今聖上已經接近五十了,當我爹都行了,讓我去作他的“愛妃”,那我寧願出家當姑子。

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競選的當日。二、三十個靜女,安安靜靜的等在羲和宮的大殿上。

“和妃娘娘,寧妃娘娘,駕到”一聲高喝,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禮!無奈,我也極其不願的隨着衆人跪下。

下跪?除了拜祖宗、菩薩我還從來沒給誰下過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就算沒有黃金,那也有白銀吧?

“都起吧!”慵懶的女人聲音。

悄悄擡頭,兩位氣質高貴的婦人端坐在上,看上去三十多歲,衣着十分華麗。

“此次比賽,作畫!以花爲題。各位靜女,請入座。案几上備有筆墨紙硯,彩料及各色香料,各位靜女可自由取用。一炷香的時間爲限,開始!”老太監得到和妃授意後高聲宣佈。

呃,死定了,什麼花也不會畫!拿起筆,左右比劃,卻如何都下不了筆。

偷偷扭頭,左右瞅瞅,人家都畫得行雲流水,惟妙惟肖。左邊畫的是荷花,連花骨朵上的蜻蜓、荷葉上的露珠都畫得像真的似的;右邊畫的牡丹,也是真國色!再看看自己桌上,白紙一張,哎!

“時間到,諸位靜女,請停筆!”

侍女魚貫而入,收走各靜女桌上的畫作,在收到我的案几前時,那小姑娘明顯愣了一下,擡頭不可思意的瞥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收走空白的畫紙。

在等待品評的時候,我和所有靜女一樣緊張。不過我的緊張和她們的又有點不一樣,她們緊張的是能不能被選上,而我緊張的是,我交的那張白紙......會不會惹禍。

“大膽!誰竟敢交白紙?”聲音不怒自威,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顆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悄悄捏了把冷汗,顫顫巍巍的走出去,內心忐忑。

“叫什麼?說說,爲何交張白紙?”和妃看似好脾氣的問道。

“林......林筱汐。”過度緊張連聲音都變了。

“你爲何不畫啊?”

沉默是金!

“本宮問你話呢!”聲音中帶着怒氣。

“大膽,娘娘問話,你敢不答?”旁邊的老太監,高聲喝着。

沉默,沉默,沉默不下去了,再不說點什麼她估計就死定了。

“回娘娘的話,我畫的,我畫的是......畫的是......”

其實我真的很想很想說一句:“回稟娘娘我畫的是——牛吃草。”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有不有現代人的幽默?

哎,剛剛還不小心把香料灑在了上面,我......等等,香料?梅花!有了!

“回娘娘的話,我畫的乃是......梅隱雪海!”底氣不足,內心忐忑。

“哦?”和妃略帶探究的語氣。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見和妃不相信的樣子,我趕緊補充道。

“嗯,不錯!”和妃滿意的說着。梅隱雪海,紙上確實有梅香,雪是白的,也確實不用畫。這首詩也作的不錯。這丫頭有幾分聰明!“你說你叫什麼來着?”

“林筱汐!”聽到和妃滿意的聲音,提着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了點。

“林筱汐?哪家的孩子啊?”

“禮部侍郎家的。”我乖順的回答,生怕再出一點岔子。

“禮部侍郎!嗯,知道了,下去吧!”聲音淡淡。怎麼只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家的,哎,若家世好點倒可以給玄兒!可惜了!

聽話安靜的退下,才發現,身後早已溼了一大片。

離上次的競選已過了兩日,期間寧妃娘娘召見過一次,說話間像是很看好我,想拉攏我,我裝作什麼也不懂,逃掉了!結果回去的路上,被丟下了。我估摸着是寧妃見我不識好歹,故意想懲治我。

一個人,憑着記憶在偌大的皇宮裡瞎轉悠,企圖找到回去的路,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更可氣的是,走了老半天竟然連個宮女、太監都沒遇到。

兜兜轉轉,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兒,正覺得氣悶,迎面看到了大片的牡丹。各色牡丹開得正好,爭奇鬥豔,美不勝收!煩悶之氣霎時煙消雲散。提起裙裾,快步跑進繁花之中。

此處正是國色園。國色園乃皇家禁地,除卻皇族,連各宮娘娘未經允許都不得入園。所以當六爺看到突然闖進園來的筱汐時,立刻就注意上了,饒有興趣的觀察起她來。

只見她如花蝴蝶般,在牡丹叢中游走,一會兒聞聞這朵,一會兒嗅嗅那朵,肆意旋轉,完全忘了看看周圍是否有人,如此放肆可否惹來殺身之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哈......”那丫頭竟搖頭晃腦的作起詩來。然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哈哈傻笑起來,笑到直不起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知怎的,看到那丫頭的大膽行徑,六爺竟也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

而她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六爺跌破眼鏡。只見那丫頭席地而坐,嗅一朵牡丹,笑顏綻放,接着就毫不顧忌的脫了鞋襪,然後他就看到了她那一雙“天足”。

其實在現代我的腳並不算大,穿35、6的鞋碼,與其他人相比已經算是小的了,可在這裡,所有女子都有一雙三寸金足的古代,卻算得上“天足”了。

六爺不動聲色的看着筱汐,心裡不禁想着,能在這國色園如此恣意大笑,亂闖亂逛的,整個皇宮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放聲大笑,東奔西跳,毫無靜女該有的儀態,可不知爲何,在看着那丫頭肆意隨性的笑臉時,六爺竟希望這丫頭能一直這樣笑下去,快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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