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
“桀,我問你,我真的是鳳女轉世嗎?”蘭澤突然想到了自己今世這個身份。因爲這個身份,自己享受了太多的優待,可又丟了太多的自由。
桀仰面看看頭頂。“鳳女轉世只尊天命,誰也干涉不了的。就連帝父也干涉不了。如果你真是鳳女轉世,等你涅磐重生就知道了。”
“說了等於沒說。”蘭澤輕輕捶了他一下,嘴角稍微往下拉了一下。“我的眼睛你能幫我治療嗎?”
“不能。”桀回答的倒是乾脆。
蘭澤齜牙作出一副要咬人的樣子。“爲什麼不能?當初在萬福山,漠殿下把我從陰世拉回來的時候不是用了他的龍血幫我恢復了容貌了嗎?你爲什麼不能用龍血幫我醫治眼睛呢?”
“你的眼睛傷得太重,除非我的龍血流光都給你,不然你的眼睛好不了的。”桀又拍了拍蘭澤的腦袋。實則是他不能改變蘭澤今世的命運,不然她和自己大哥的前景又不知道是如何了。
“拿你的命來換,那算了。這樣倒也沒什麼,只是我不能出去了。”蘭澤的臉上落出一絲落寞和失望。
桀瞧了瞧一旁的殷離宗,開口說到:“國師既然爲蘭澤今世的父親,那就請照顧好蘭澤。”
“殿下放心。”殷離宗向桀行禮。
蘭澤感受到了殷離宗的謙恭,拍了拍跟前的桀。“你不準欺負我爹。”
“我哪敢啊。如果你嫁給我,那也算是我岳父呢。凡間是不是這麼稱呼的?”桀開玩笑說到。
“自己掌嘴,誰說要嫁給你了。”空洞的雙眸微微瞪了一下。
“是。你要嫁的是我大哥。等我大哥這一世的輪迴結束,讓他去求帝父免了你三世的責罰,你也就不用飛灰湮滅了。帝父一向器重大哥,他的話還是有分量的。”桀說到了他們今世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蘭澤乾笑了一聲。“不強求了。我該得到的東西在這三生都得過了,沒什麼遺憾了。”
“你就不用操心了,大哥會有安排的,你就坐等消息就是了。你別再想着尋找萬福山了,你找不來的。萬福山外的結界不是你一個凡人能穿過去的。聽話啊。”不知何時,一向頑劣的桀也漸漸長大了,也會語重心長叮囑一個人了。
“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如果被天帝知道你私自下凡來見我,你又要受罰了。蘭澤催促着桀趕緊回去。
估摸了一下時辰,是差不多了。桀拍了拍蘭澤的肩膀。“要照顧自己,我等你涅磐重生回到萬福山。天宮別院的大門一直敞開着,等你回去呢。”
蘭澤點了點,探手觸摸跟前的人,直到聽到一聲龍嘯這才收了手。桀,再見了。蘭澤在心底吶喊了一聲。今生究竟能不能擺脫三生輪迴的宿命還不好說。還真希望自己是鳳女轉世,到時候涅磐重生擺脫噩夢輪迴。
“走吧。”殷離宗攬住了自己女兒的肩頭。
蘭澤隨着殷離宗上了馬車,往回趕路。
可剛走了不遠,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殷離宗向車伕詢問道。
“回稟國師,遇到了攔路搶劫的。”車伕顫着聲音回答。
今日的事情還真不少。殷離宗拍了拍蘭澤的手給與安慰。
“拿錢打發了。”殷離宗衝着車伕說到。
還沒等車伕回答,車外就響起了一個聲音。“拿錢就能打發了?大爺我還要看看車裡究竟坐着什麼人。”
殷離宗沉了下臉,挑簾從車裡出來。“看到了又如何?”
“看到了就要你命!”說完一劍刺向了殷離宗。
身爲越國的國師,殷離宗也不是白給的,就那一劍如何傷得了殷離宗。殷離宗迅速抽出匕首和那幾個強盜打了起來。
剛殷離宗下來的時候,在挑開車簾之際,有人看到了坐在裡面的蘭澤。
有女人在,有幾個人不禁打起了歪主意。上前拿着大刀挑開了車簾往裡瞧了瞧,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剛要上去把人從車裡拽下來,一把利劍就攬住了那個匪徒。
看有多管閒事的人來了,幾個強盜揮刀砍向了來人。
清脆的兵器碰擊聲叩擊着蘭澤的心。只可惜自己的法術不能對凡人使用,不能傷到凡人,不然她早就動手了。
揮刀砍向來人的匪徒嘴裡叫囂着:“小白臉,你最好滾遠點,別枉搭進去你的性命。”
“是嗎?”冷然的聲音透着蝕骨的寒意。“那你試試看了。”
坐在那馬車裡,聽到那蝕骨寒意的聲音,蘭澤的心微微跳動了一下。漠殿下?聲音真的好像他。
一道冰冷的寒光閃過,只是扎眼的功夫,幾下而已,幾個強盜均斃命。乾淨利落的身份,看得殷離宗有些吃驚。
雍容華貴的俊朗容顏,殷離宗不禁多瞧了幾眼這個年輕人。瞧着通身的貴氣,必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孩子。
“爹。“馬車裡的蘭澤聽不見了兵器相碰之聲,輕輕喚了一聲殷離宗。
殷離宗衝着馬車喊了一聲。“沒事了,你就留在車裡吧。”
既然沒事,蘭澤也不多說了,靜靜地坐在馬車裡。
“謝謝這位公子的仗義相助。”殷離宗收了匕首,向來人抱了抱拳。
“不客氣。”冰冷的話語裡沒有一點情感。
坐在馬車裡的蘭澤細細聽着,那心跳得就如同是亂敲的小鼓。真的會是他嗎?只可惜自己現在雙目失明看不到人。
“不知道公子貴姓?家住何處?改日殷某登門道謝。”
“本人居無定所,不用言謝,告辭了。”來人依舊一副冰冷蝕骨的模樣,很不好接近。
見如此狀況,殷離宗也不勉強,拱手相送。
“爹,你怎麼讓他走了?怎麼也得帶回府上謝謝啊。”蘭澤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不禁聲音低沉了下。
車伕已經死了,殷離宗自己駕上馬車追了沒走幾步的那人:“公子,可是去越都?不如一路吧。”
傾城華顏瞧了一眼前方,點了點頭。“謝了。”說完人也上了馬車,安靜地坐在了車沿上。
坐在馬車裡的蘭澤微微挑了一下車簾,可惜看不到對方的容貌。
傾城華顏似乎感受了馬車裡的動作,微微側臉瞧了一下車簾裡面。一張清秀面龐在看着自己,可再細細瞧那雙眼睛,卻是個一片死寂。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