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大爲吃驚,但他並沒有慌亂,他望了望前面,他們已經通過了一多半,此時退回去顯然比衝過去要更加費時間,所以,陳年果斷下了強衝的命令。
大軍強衝,氣勢自然非常大,但這裡是黑風嶺大峽谷,中間的路只有近丈寬,就算是再怎麼強衝也不能一次過太多人,所以,陳年他們的隊伍排得極長,要知道這可是四萬人,他們排的隊差不多有五里遠。想要首尾相接都非常的困難。
陳年帶着大軍向前衝的時候,上面的山石已經滾落了下來,巨大的山石迎頭砸上下面的士兵,被砸中的士兵馬上就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雖然陳年治軍極嚴,但如此混亂的場面下,那些倒下的士兵想要活命也太難了,因爲所有人都要忙着躲避巨石,所以那些倒下的士兵全都被踩踏致死。
只是在一個眨眼間,陳年的大軍已經損失了近五分之一,陳年兩眼冒火,他一生行軍,本來是極爲謹慎的。
這一次他自認爲行事機密,機密到甚至連京中的鐵英都不知道,所以他纔會取道黑風嶺。
但就是這一次就偏偏出了事,原因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京中的人泄了密。
這個人會是誰?趙雪嗎?她是唯一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出兵的人,而且自己只寫了信給她。
但她會泄密嗎?這會是她的一個陰謀嗎?
陳年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想太多,他只想帶着他的這些士兵儘快通過黑風嶺。
正在這個時候,陳年突然看到了濃煙。
陳年大喊一聲糟糕,然後回頭看,果然,後面也升起了濃煙。
大峽谷兩端都被點上了熊熊大火,想要通過是萬難。敵人目的很明確,他們要全殲陳年大軍。
陳年心裡這個怒火就不要提了,他對着身邊的副將大吼一聲:“全軍形成尖刀狀向前衝。
話說完,陳年已經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他剛衝出去,副將已經將自己的馬擋在了他的馬前。
陳年兩眼圓睜:“你要幹什麼?”
副將馬上說道:“大將軍,眼前形勢危急,大將軍決不能衝在前面。”
陳年大怒:“豈有此理,此時我陳年不衝在前面,難不成我還在藏在後面?”
陳年爲什麼在軍中有這麼高的威望?就是因爲他愛軍如子。他爲什麼號稱常勝將軍?就是因爲他兇猛異常,這樣的時候,讓他做縮頭烏龜這決不可能。
但他並沒有過多的責怪副將,因爲眼前的形勢很清楚,他們中了敵人的埋伏,敵人有備而來,他們清楚的知道陳年大帶大軍路過這裡,他們在這裡準備好了要伏擊陳年,他們先滾巨石,再點大火,後面一定還有更加厲害的後手。
這樣的情況下,敗是一定會敗,而且會是慘敗,陳年一生的名頭要墜了。
副將望着陳年:“大將軍,敵人兇猛,而且有備而來,我們身在大峽谷中,大軍無法突圍,前衝形成尖刀的士兵必死無疑。但大家需要大將軍,所以大將軍決不可以做尖刀。”
陳年暴怒:“這樣時候,你跟本將軍說這樣的話,本將軍不去還能誰去?”
副將打馬向前,邊跑答道:“本將去也,大將軍保重。”
陳年急得差點從馬上跳下來,就在他轉頭望的時候,一個重物落在了他的脖子處,陳年兩眼一黑就從馬上掉落下來。
但陳年正好掉在了一個人的懷裡,這人是陳年的右路將軍,他將陳年交給身邊的幾個人,然後低聲說道:“大將軍國之棟樑,所以大將軍決不能出事,大將軍活着,我們今日的仇可以得報,大將軍死了,我們將永遠背上戰敗的罵名,而且決不會有人幫我們澄清。大將軍如果死了,我們大秦將會被敵人節節敗退,大將軍如果死了,我們大秦將被衆國合圍,所以,你們應該知道大將軍的重要性了。”
這些人神情肅穆點頭,右路將軍又說道:“所以,你們一定要帶着大將軍闖出去,不要想着前面突圍,也不要跟着大軍,你們另找出路,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要讓大將軍活着。”
這些人一齊點頭,右路將軍大吼一聲:“帶着大將軍去吧。”
這些人馬上有人背起了陳年,然後他們出了大軍隊列向山上爬去。
而此時,形成尖刀的前峰已經處在火海中,同在這個時候,山頂開始向下射出帶火的箭,整個大峽谷中已經是一片火海。
馬終於炸了營,開始四散奔逃,但這裡是大峽谷,根本沒有四周,所以,炸了營的馬只能向士兵的身上跑。
馬的慘叫,士兵的慘叫,大火,整個大峽谷成了人間地獄。
此時。
京都。
杜林的小院中。
鐵英剛到這裡,杜林則剛吃完飯。
看到鐵英來了,杜林一陣頭疼,因爲他知道鐵英的來意,杜林卻是十分煩提這件事,所以他頭疼。
鐵英看着杜林的臉色:“怎麼了?不歡迎我?”
杜林剛要說話,鐵英眉頭一皺,對着一邊喊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滾出來。”
杜林轉頭一看,柱子耷拉着腦袋從黑噠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爹,您怎麼來了?”
柱子邊打招呼邊看杜林,杜林心裡也是一陣緊張,黑噠房間裡可是藏着一個化蝶呢,她是朝陽帝國密諜,如果被鐵英知道的話,鐵英一定會將化蝶抓走的。
“國師,不如我們出去談吧?”
杜林說着話就想讓鐵英跟自己出去。
鐵英還是皺眉:“爲什麼要出去?我們就在這裡談。”
柱子忙說道:“這些時候,隔壁一直在殺豬,這氣味着實難聞,爹不如跟杜林出去談吧。”
鐵英兩眼一瞪柱子:“這些天你幹什麼去了?京都出了這麼多的事爲什麼不見你?”
柱子小心說道:“京都是出了事,但柱子還小,這些事也操不上心,可柱子這些天一直都在這裡,這一點杜林他們可以作證。”
“你這麼證明自己幹什麼?你在怕什麼?”
柱子頭上一陣冷汗,但臉上還是陪着笑說道:“柱子什麼也不怕,柱子看見爹高興呢。”
“國師今天來找杜林究竟有什麼事?”
杜林也忙着打岔,他也怕鐵英發現裡面的化蝶,雖然他也不贊成柱子迷戀化蝶,但柱子畢竟是他的朋友,他不想讓柱子傷心。
鐵英來這裡當然是有事,但他顯然對柱子極不滿意,所以他根本不理杜林,而是又嚴肅說道:“屋裡還有什麼人?”
鐵英的話音剛落,黑噠一臉嘻笑的從屋裡出來了:“國師大人你好,這是黑噠的房間,屋裡的人自然是黑噠了。”
黑噠剛纔在房間裡也聽到了外面的談話,所以聽到鐵英的話就迎了出來。
但鐵英根本不理他,而是又說道:“不對,屋裡還有人,聽呼吸很細弱,應該是個女子,裡面是誰?”
柱子大驚,他最怕的就是化蝶被父親發現,這可怎麼辦?
聽不到有人回答,鐵英轉頭望了望杜林:“我在問你們問題,裡面究竟是誰?”
杜林當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黑噠的房間中藏着一個女人,而且是化蝶,鐵英如果知道了的話,那化蝶就死定了,但眼下怎麼回答鐵英?
鐵英見沒人回答,他自己向黑噠的房間走去。
黑噠忙站在了鐵英面前,他臉帶着笑:“國師大人果然警惕,沒錯,裡面是有個女人,但卻是黑噠近來從醉雨樓帶來的一個姑娘,黑噠是北疆人,一個人在京都太寂寞了,所以,嘿嘿,國師應該知道的。”
鐵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