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緩緩沒有說話,微笑的看向長廊的方向,忽然抓了姜慕晴的手,腳下一滑,像一隻斷了翅的蝴蝶似的,跌落到了池塘當中。恰巧一個丫環經過,見到此情此景,打碎了手中端着的湯羹,失聲的喊起了救命。
姜慕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池塘邊,也許是嚇壞了吧,想喊些什麼,卻又出不了聲,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看着秦緩緩,在水中掙扎地撲騰着,漸漸沒了力氣。
終於明白秦緩緩爲什麼笑的那麼胸有成竹,原來,爲了這場賭注,她甚至不惜搭上自己還有孩子的性命。
秦緩緩被從池塘當中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臉色蒼白。
沈岸沅接到了消息也趕回了府中,和沈夫人,沈老爺,還有姜慕晴焦急的等在門外。
約莫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診脈的大夫出來了,面色很凝重,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的樣子,首先迎上去的,是沈岸沅,有力地拽着大夫的袖子。
“大夫,我夫人如何。”沈岸沅的聲音因爲焦急微微的有些顫抖,他在乎她,原來是真的。
果然不是一個好結果,大夫說,秦緩緩人已經醒了,雖然還很虛弱,但是把身子調養好,卻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
沈夫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說可憐的自己還未出世的孫兒,還沒見上一面,便就這樣天人永訣了。
因爲等的時間太久了,沈老爺,便先扶着沈夫人回去了,外堂只剩下姜慕晴一個人,當然還有一直陪在身邊的奶孃。
“小姐在這裡也守了很久了,如今少夫人醒了,身邊有少爺陪着,奴婢便先送小姐回房吧,站了這樣久,想必也是累了的,況且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了,身體怎麼受得了。”奶孃說道。
“少爺在這裡陪多久,我便在這等多久,我不回去。”姜慕晴搖了搖頭,
有些倔強的說道,根本不聽勸。
“小姐這又是何必呢,馬上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免不得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勞碌,若是也在這樣辛苦,想必身體是要吃不消的。”雖然奶孃一再的勸說,可是這卻說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見小姐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只好住了嘴,靜悄悄地站在一旁陪着,不再說話。姜慕晴清楚的知道,沈家臘月二十九的這喜事,恐怕是辦不了了,怪不得平白無故的找自己出去走走,原來是做了這樣的心思,竟然不惜搭上自己腹中的孩子,這樣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又好可悲,如果真的覺得沅哥哥是隻愛她一個的,又何必在乎到底去了多少房妾室,反正無論如何,心也都是在自己身上的,這樣的做法,又太好笑。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出,怎樣才沅哥哥的面前搬弄是非,又或者告訴娘,說她姜慕晴是個不吉利的人,和她成親之前,自己的孫兒卻這樣白無故地夭折了。以前在沈家,在長輩們的心裡,無非是覺得自己不懂規矩,處事不經過腦子,大大咧咧罷了,如今卻是成了一個不吉利的人,又或者說,是刻意害死沈家的長孫,無論是哪一種罪過,幾乎都可以讓她用命來償還。秦緩緩原來只是表面看起來,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心腸卻生的這樣歹毒,令人髮指。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沈岸沅才從秦緩緩的房間走出來,姜慕晴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
“她怎麼樣了,還好嗎?”姜慕晴問這話的時候有些怯生生的,因爲沈岸沅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下你滿意了。”沈岸沅擡手一個巴掌,脆生生的落在了姜慕晴的臉上,從小到大,沈岸沅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憤怒的像一隻獅子。
“沈岸沅,你不問青紅皁白,便打我?”姜慕晴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沈岸沅,一臉的錯愕,眼睛裡滿是絕望的說道。
“我知道我娶了緩緩你心裡頭不痛快,可是你可以
恨我,何必對她起了歹意。”沈岸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這是你以爲的,還是她同着你說的?”姜慕晴臉上的巴掌印很扎眼,也顧不得疼的問道.
“虧得緩緩還那樣的惦念着的你,清醒的時候還不停求我不要怪你,說你是無心的,要我不要對你動怒,可是,那下人也都親眼所見,是你推她下水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從小,我只是覺得你性格頑劣,並沒有什麼要緊的,如今卻是覺得你越發的心機叵測了,你這樣的,我是斷然不會娶你的,你走吧,你害了我的孩子,我念在小時候的情分上,不傷你的性命,不過,這沈家是斷然不會再留你的了。”沈岸沅說這話的時候很決絕,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猶豫。
姜慕晴忽的想起,今日,秦緩緩在湖邊把手放在她的身上的時候,恰巧有下人經過,看來秦緩緩的心思還真是縝密的很呢,如此之周全,真是讓人佩服的緊。
“你是斷然不會信我的是嗎?沈岸沅。”她從來都是叫他沅哥哥的,今後,怕是不必了,因爲別人的一面之詞,他不信自己。
“明明就是秦緩緩心機叵測。明明就是她要我同她一起去湖邊走走,明明就是她設計害我,我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意,你竟然信她,不信我。”姜慕晴看着沈岸沅,其實自己心裡也不知道,到底渴望的是什麼,是他的原諒,是他的諒解,又或者是他的信任,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
“沒想到都已經如今這般,你還是那樣的執迷不悟,就算她要害你,怎麼可能拿我們的孩子做賭注,不曾想到你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再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你真的讓我失望透頂,你走吧,離開沈家,離開七星閣,離開我的視線,這輩子,再不要讓我見到你。”沈岸沅右手指着門口的方向,悠悠的說道,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足以傷了一個人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