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薛忘情名爲忘情,實則卻是一個非常看重感情之人,樓乙注意到其中一個孤冢上的名字,刻着一個韓字,難道說
他想到了韓雨柔,想到了北囚五,想到了寒水仙,他們以前都認識,那麼這裡埋葬着的是否也是他們的朋友,樓乙想起了釀製人生八苦所需的兩味中藥靈藥,黑白天麻子。.
薛忘情手裡有,北囚五手裡也有,而當自己說出人生八苦之時,北囚五就取出了黑白天麻子給自己,這是否意味着當初,他們曾共同而戰,爲了某樣東西。
而且樓乙注意到之前的烏蝠,他少了一隻蝠翼,那切口如此熟悉,不正是無鋒開天的傑作嗎
薛忘情扔在低聲哭泣,只是看上去情緒稍稍好些了,但是他的神情卻好似蒼老了許多,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白色的雪,洋洋灑灑落在地面上,落在他們身上。
不過那黑白木所籠罩的範圍,卻什麼都靠近不了,它就好像一座天然的禁止,將墳冢給包裹了起來,看來這也是爲何此地到現在仍安然無恙的緣故吧。
樓乙站在原地等候,薛忘情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只是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他伸出一根手指道,“這些天麻子,你都帶走吧”
樓乙看上去有些猶豫不決,薛忘情指着那塊黑白相間的板子說道,“此乃生死樹的樹心所煉製之物,當年我們這些所謂的天驕,就是爲了爭奪它而來,然而”
他似乎有些不願提及當年之事,說了一半嘆了口氣道,“等你有能力駕馭體內力量之時,再來此地將它取走,相信他會讓你的實力突飛猛進的。”
樓乙看着那黑白相間的木板,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東西會讓他蛻變,只是目前的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在裡面,也許是看到這些墳冢,也許是因爲薛忘情的傷心欲絕。
他默默的俯下身來,採集着黑白天麻子,這些東西是釀製人生八苦的重要材料,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東西竟然是生死樹的伴生靈物。
薛忘情沒有跟他講述那個故事,可是樓乙卻能猜到一二,那個姓韓的墳冢,應該是韓雨柔的至親,而薛忘情因爲某些原因,害死了對方,導致韓雨柔性情大變,走上了無情道。
這一次的爭奪,使得他們損失慘重,最終分道揚鑣各奔東西,只是薛忘情是個動情之人,當初的問情與相思二劍,足見其本性如何。
樓乙採集完所有的黑白天麻子,薛忘情就下了逐客令,樓乙將身上所有的酒都留給了他,後者神情怔了一會,衝他揮了揮手。
樓乙帶着韓持原地返回了,只是他在離開之時,回頭看了一眼,薛忘情手提着酒壺,沿着黑白相間的區域遊走一圈,將酒灑在地面上,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的落寞。
樓乙暗暗下定決定,一定儘快提升實力,帶着更好的酒來孝敬他,不知爲何,當初那個邋里邋遢,嗜酒如命的無賴形象,如今突然變得高大起來,讓樓乙的內心安定了不少。
因爲薛忘情的霸道一擊,如今的烏蝠谷已經看不到一丁點烏金血蝠的蹤跡,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了樓船之上,將事情簡單說明了一下,就將昏迷不醒的韓持,交給了那些守護長老。
樓乙沒來由的擡頭看向韓雨柔所在的居所,她真的如此絕情絕性嗎
然而自始至終,她的房門都沒有開啓過,即便是韓持受了重傷,她也沒有出來過問過,樓乙甚至在想,她是否真的就如此的冷血無情,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金屠跟高大力來到他身邊,詢問他有沒有受傷,樓乙搖了搖頭,取出一堆黑白天麻子交給高大力,笑着說道,“這東西現在管夠,加上之前給你的,又能釀製一批了。”
高大力喜不自禁,趕緊小心翼翼將黑白天麻子收好,人生八苦需要黑白天麻子,上品靈米,枯藤青花,空猴果,離怨草,傷寒花,金剛藤果。
樓乙回問仙樓之時,新的烏木靈谷早已伴生出枯藤樹,也恰巧符合要求結有枯藤青花,所以算是順手爲之,空猴果也是如此。
上品靈米高大力那裡有很多,至於金剛藤果,他去靈藥園之時,就淘換回來許多,像離怨草跟傷寒花,他在途徑列藥堂之時,從孫思藥那裡搞來不少。
獨獨缺少這黑白天麻子,沒有地方尋覓,這下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材料齊全,高大力就興奮的回自己住處了,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個個大缸,缸是密封的,散發着淡淡的酒糟氣,原來這傢伙早就在準備着了。
金屠不知道這倆傢伙在搞什麼鬼,只是看他們一臉興奮的樣子,不由得也跟着興奮起來,他問道,“你們這是在弄什麼呢?”
高大力嘿嘿一笑道,“過些時日你就知道了。”
因爲高大力提前將靈米悶窖,剩餘的步驟反而簡便了許多,這幾日飛行途中,都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香氣,從他房間內傳出,引得那些韓家人直流口水。
韓斐做了虧心事,卻並不擔心他們敢對自己怎麼樣,今日清早竟然帶着人來砸高大力的房門,說話十分的不客氣,“開門,開門,快點開門!”
房門打開一條縫,高大力站在門口問道,“你們來幹什麼!”
豈料韓斐蠻橫的直接推開房門,甚至動用上了靈元,高大力感受到一股大力襲來,趕忙抵抗,可是仍舊晚了一步,被對方掀翻了出去。
韓斐領着人進到了高大力的屋子裡,外面似乎沒什麼特別的,他帶着人就往裡闖,這時高大力起身攔在他們面前,憤怒的吼道,“這是我的住處,你們想幹嘛?”
韓斐笑着說道,“沒想幹嘛,聞着味道而來,討杯酒喝”
高大力怒不可遏,吼道,“你他媽是狗嗎?給老子滾!”
韓斐臉色頓時大變,出手就拍向高大力,此時外面傳來一個冷到極致的聲音,“給你三息時間,帶着你的人離開,否則留下一條胳膊一條腿!”
樓乙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門口,冷冷的看着韓斐,之前不願與他一般見識,是因爲他不想把事情鬧大,豈料這狗一樣的東西,竟然得寸進尺。
韓斐面沉思水,臉皮都在抖動,指着自己說道,“你在跟我說話?”
“一”樓乙開始念數。
韓斐瞪大眼睛吼道,“你當你是誰?這可是我們韓家的樓船,船上都是我們韓家人!”
“二”樓乙無視他繼續念道。
韓斐臉色變得更加陰鬱,他扭頭衝向樓乙,準備給這個狂妄自大的小子,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三,時間到了!”樓乙冷冷的說完這話,看着韓斐衝向自己,他擡了擡眼,韓斐突然感覺心臟猛的一揪,剎那一道寒光一閃,他心頭猛的一凜,隨後趕到自己的左臂傳來巨疼。
他便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左臂沒有了,血正從空空如也的袖管處噴涌而出,他吼道,“你敢傷我!”
然而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寒光閃過,他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向着左邊倒去,樓乙一劍斬去他的左臂,第二劍斬去他的左腿,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高大力的屋子裡傳來淒厲的慘嚎,那些跟着一起來的韓家子弟,一個個都嚇懵了,他們受到韓斐的教唆,真的以爲這幾個外來人任由他們欺辱,誰能想到這個叫做樓乙的,竟然如此兇殘。
不多時韓家的長老們到期了,看到韓斐抱着胳膊蜷縮着身體,倒在地上已然昏迷,地上到處都是血,那些韓家弟子一個個嚇得跟鵪鶉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
其中一位韓家長老,看着樓乙手中有劍,質問道,“是你傷的人?”
“是!”樓乙如實回答。
那長老一愣,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乾脆,甚至絲毫沒有懼意,他問道,“何故傷人?”
樓乙拿劍指向韓家那幫子弟,冷冷說道,“你自己問他們!”
“你!你什麼態度!”另一位韓家長老斥責道。
樓乙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那長老強忍着怒火,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個韓家子弟,都被樓乙給震懾住了,此刻哪還敢撒謊,當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些個韓家長老一個個面色變幻不斷,看向樓乙更是多了一絲忌憚。
這件事的確是韓斐不對,可是這小子未免太過目中無人,說不得也得給他點教訓嚐嚐,樓乙豈能看不透他們那點心思,說實話這一船的長老,除了韓持之外,他還真不放在眼裡,大不了一拍兩散。
你們還想制裁我?樓乙趁着他們還未開口,將一物取出晃了晃,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們還有事嗎?”
那些個長老,看到掌門令牌,一個個表情精彩萬分,一個個氣鼓鼓的擡着韓斐離開了,樓乙沒有做的太絕,所以其實治療得當,韓斐的胳膊跟腿還能接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硬氣歸硬氣,現實是現實,實際上他沒去過北州,這裡又格外危險,他貿然離開樓船,實在是太危險,目的既然達到了,相比韓斐也不敢再狗仗人勢,否則他還真敢宰了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