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腳痛,原本是準備讓青蓮或者府中的誰幫她將小五送去五王府的。
可是,又怕鬱臨旋誤會。
畢竟他送小五給她時,說是道歉的禮物,若接受才表示原諒他。
怕他看到又將小五還給了他,以爲她有什麼想法,所以,她還是決定親自去五王府、親手還、當面說清楚比較好鈐。
這是她第一次來五王府。
其實,除了自己的四王府,任何一個王爺的府邸她都沒有去過。
建築風格與她的四王府相差無幾,只不過,四王府是新建,五王府看起來有些年數。
可也因爲這樣,院子裡明顯比四王府多樹木、多花草。
她來得有些早,鬱臨旋上朝還未回來。
管家將她引到客廳,看了座,倒了熱茶給她,讓她稍後。
畢竟是從五王府出去的,小五顯然輕車熟路,她一撒手將它放下,小傢伙就歡快地跑開了。
她笑笑,讓管家去忙,她一人等便是。
若不是腳不方便,她肯定會去看看鬱臨旋養的那些小動物。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鬱臨旋迴來了。
見她過來,甚是意外,也很驚喜。
“五弟,是這樣的,養了小五一日,我發現我這人根本不會養這些小動物,不是忘了給它餵食,就是忘了給它放水,然後吧,我睡覺習慣一個人,小五又喜歡爬牀上來,昨夜我都幾乎一宿沒睡,所以,我看我還是將小五還給五弟,不然,我遲早得將它給養死。”
這些是她一路想好的理由。
以防一個理由被鬱臨旋駁回,所以她想了幾個。
鬱臨旋看着她,眸色有些深,面上並未見有多意外,也未多說什麼,只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吧,只是,你腳傷不方便,完全可以讓我去四王府,或者派個人送過來就成,何必親自跑一趟。”
聞見他如此說,鬱墨夜如釋重負。
她笑:“因爲從未來過五弟的府上,我也想來看看。”
“是嗎?”鬱臨旋也笑笑,走到桌案邊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飲下兩口。
可是,女人,明明我昨日已經跟青蓮交代過如何給小五餵食,幾時餵食,如何放水、幾時放水,根本就不需要你來做這些事情,你忘了又有什麼關係?
還有,狐狸是忌諱與人同眠的,小五更是從不會爬牀,又怎麼可能讓你一宿沒睡?
撒謊你並不擅長,我寧願看你的坦誠。
“想看看我養的其他小動物嗎?”將杯盞放下,他轉身看向她。
鬱墨夜有些爲難地看向自己的腳。
鬱臨旋瞭然,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沒事,這不是有現成的人肉座輦嗎?我揹你便是。”
走到她的面前,鬱臨旋蹲下身子。
鬱墨夜依舊猶豫。
想起那個男人的警告,她訕訕笑道:“算了,被下人們看到不好,等幾時我的腳好了,我再來看也不遲。”
鬱臨旋就笑了。
雖然背對着她,他的臉她看不到,但是,不知爲何,她還是聽出了那低笑聲中夾着的一絲落寞,讓她心頭莫名一顫的落寞。
“那日在皇宮,那麼多的宮女太監看到,你都沒覺得不好,今日在我府上,又做什麼要顧忌那些下人?再說,弟背兄有何看到不好?”
一句話問得鬱墨夜啞了口。
氣氛有些些尷尬。
鬱墨夜想了想,道:“其實我自己走也沒事,腳已經好很多了,剛剛我從馬車上下來,入府,到這個客廳,也都是我走的。”
“那你是想送冬節那日帶傷參加冰嬉嗎?”
“不是,我真的沒……”
“上來吧,一點點近。”鬱臨旋又蹲低了幾分。
鬱墨夜有些無奈,卻又不知再如何拒絕。
遲疑了下,便趴伏在他的背上。
鬱臨旋欣慰地彎了彎脣,將她背起。
出了客廳,走在外面的時候,鬱墨夜就擡頭四下張望。
意識到她的舉措,鬱臨旋疑惑,“看什麼?”
“哦,看……五王府的佈局。”
她自是不會告訴他,她在看有沒有隱衛啊隱衛。
在一個很大的大棚裡,鬱墨夜看到了鬱臨旋養的各種小動物。
真的好多。
有貓有狗,有兔有狐,還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就連見都沒有見過的動物。
哪怕貓狗,都有很多種類型,有些她也識不出。
其實,能識出的少。
“五弟真的好了不起,每個動物都有每個動物的習性,五弟都要了解,且還要照顧好它們,怎麼忙得過來?”
鬱臨旋笑笑:“有下人不是,我只需交代仔細。”
“五弟怎麼會如此偏愛養小動物?”
“因爲……曾經有個女人喜歡。”
鬱墨夜一怔,有些意外。
養那麼多的小動物,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是五弟一直說的的那位姑娘嗎?”
“嗯。”
“哇,五弟好專情,也好長情,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啊!”
“是嗎?可我到現在還孑然一身。”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那麼難搞?說了讓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搞定,你又不願意。”
“哎”鬱臨旋低低嘆息。
鬱墨夜皺眉,“五弟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身份又尊貴,性格又好,最重要的,如此用情用心,那位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還想嫁給皇兄不成?”
她明顯感覺到鬱臨旋聽到這句話後身子一僵。
驚覺失言,她又連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她真的要嫁給皇兄,就那麼比方,是因爲我覺得五弟那麼優秀,若這世上真有那麼一個男人可以跟五弟抗衡一下,那也就只有天子了。”
可是,她發現不解釋還好,解釋反倒壞了,鬱臨旋揹着她緩緩走着,默不作聲,明顯情緒低落。
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皇位就那麼重要嗎?”
聲音很低,幾近喃喃。
似是在問她,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鬱墨夜一震,“啊?她還真的喜歡皇兄啊?”
這一點讓她意外不已。
“不是,”鬱臨旋否認,“我也只是比方而已,因爲你說,這世上真有那麼一個男人可以跟我抗衡的話,就只有天子了,我不知道在你的認知中,兩個男人抗衡的條件是什麼,而我只知道,在我的認知裡,我比天子差的,就只是一個皇位而已,論用心,論用情,論其他,我並不覺得自己比天子差。所以,我纔有此一問,皇位就那麼重要嗎?”
鬱墨夜汗。
她真的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卻被這個男人將話給挑了去。
印象中,他並不是一個會斤斤計較的人。
第一次見他如此較了真。
或許,她真的傷害到了他的自尊。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鬱墨夜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就怕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所幸鬱臨旋很快便又恢復了爽朗笑意:“沒事,我懂。”
鬱墨夜回府後,直奔廂房。
因爲回府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昨日跟鬱臨淵傳來傳去的那本奏摺她沒有收好。
若是被誰無意中看到,那就死翹翹了。
廂房裡,青蓮正在灑掃收拾。
桌案上已收拾清爽。
只有一本奏摺。
她眉心一跳,不是應該有兩本的嗎?
拾起打開。
是前面的那本。
那後面的那本呢?
“姑姑,還有一本奏摺呢?”她急急問向青蓮。
青蓮怔了怔,“奴婢剛剛收拾的時候,就只見一本。”
“不可能啊,姑姑也知道的,昨日你帶回來給我兩本的。”
“是啊,奴婢方纔也在想,怎麼只有一本,還以爲是王爺收起來了呢。”
“我沒呢。”鬱墨夜皺眉,覺得事情不妙。
若是被人看到,若是被人看到……
天啊,簡直不敢想。
“那你收拾的時候,桌上都有些什麼?”
“就現在桌上的這些東西,哦,對了,還有兩塊兔肉骨頭。”
鬱墨夜一怔:“兔肉骨頭?”
“嗯,”青蓮點頭,“基本沒肉,應該是吃剩的骨頭,王爺昨夜應該吃過兔肉吧?”
兔肉?
昨夜她吃的是兔肉?
不是狐狸肉嗎?
“你確定是兔肉?”她問向青蓮。
“看骨頭應該是。”
雖然用了應該二字,但青蓮的樣子以及口氣,明顯很篤定。
好吧。
鬱臨淵,你這個騙子!
騙她不說,還她我嚇得個半死。
不過,由此,她也十分肯定了這個男人的用意。
不是巧合,就是故意的,就是警告,就是殺雞儆猴。
看來,將小五還回去真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鬱墨夜出現在龍吟宮的時候,帝王正在批奏摺。
擡眼見到是她,帝王很是意外。
“你怎麼來了?送奏摺嗎?不是讓青蓮幫你送就可以了?”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一臉焦急地上前:“皇兄,昨夜的那本奏摺不見了。”
帝王眸光微微一動。
“哪本?”
“就是……”正欲說,又警惕地看了看內殿,見並無宮人在,才湊到帝王面前壓低了聲音道:“就是我寫了一堆皇兄壞話的那本。”
“壞話?”睨着她着急上火的樣子,帝王眼波漾了漾,流光溢彩,然後眉心一蹙,一副甚是鬱悶的樣子,“那不見了問題可就大了。”
“可不是,”鬱墨夜更是眉頭緊鎖,“我嚇壞了,所以緊急趕進宮,想問問皇兄該怎麼辦?那個要是被人看到,那就真的完了。”
帝王揚目看了看窗外天色,“唔”了一聲,“現在都已經是晌午了,怎麼才發現奏摺不見了?”
“我早上先去了趟五王府,將小五送回去了,然後回府……”
話還沒有說完,她猛地意識過來什麼,臉色一變,隨手就拿起桌案上的一本他已經批好的奏摺,直直朝男人砸過去。
“好啊,你用兔子肉騙我不說,還將奏摺偷走了!你這個騙子、小偷!”
帝王低低笑,伸手輕鬆將奏摺接住,“憑什麼說是朕拿的?”
鬱墨夜又拿起一本再砸了過去:“怎麼不是你?不是你,你會問怎麼才發現不見了?說明你根本就知道是幾時不見的?”
“果然拜朕爲師,腦子靈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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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快說,你偷走做什麼?”
鬱墨夜第三本奏摺又扔了過去。
王德正好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驚得下顎都掉了,瞬間石化。---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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