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我們兄弟幾個,那一個沒受過大哥大恩?在大哥最需要的時候,我們怎麼能置身事外,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還配做大哥的兄弟嗎?”王金首先反對。
“就是,別人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是跟定大哥了!”王火表態。
“七弟,你這是什麼話,你是大哥的兄弟,難道我們就不是麼?”王木不愛多說,可王火話中的毛病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就是啊七哥,你也太小瞧人了,你肯爲大哥拼了性命,難道我們就不肯麼?”說話的自然是王土。
眼看着五兄弟要吵起來,范進大力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大響,猶如驚堂木,把衆人唬了一跳,都看向范進。
“大哥,我好恨啊!”范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三弟,怎麼了?”仇九心頭一凜,完全鬧不清狀況。
“想當年,大哥曾答應過三弟,短則一年,長則兩年,必定從漠北南返,幫小弟娶那楊姑娘爲妻。如今大哥執意隻身南返,不讓兄弟們跟着。三弟回不去,那楊姑娘也只好嫁給那個大壞蛋諸懷爲妻了。唉……”范進用力眨眼,想擠點淚出來,渲染下情緒,可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只好以一聲長嘆相代,“可憐我那沒過門的媳婦啊,就要掉進火坑了。大哥言而無信,已經把當年的承諾全忘了。”
“三哥,你這演技也太拙劣了,讓小弟給你加點妝。”王火照手心虛吐了口吐沫,作勢向范進臉上糊去。
“去!小孩子家家的,人還沒長全,怎知三哥的心思,三哥這是爲娶媳婦着急上火,把眼淚熬幹了。”坐在中間的王金擡手將王火格開。
“哎呀呀,四哥,你老人家與小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吧,什麼時候成大人了?哦,小弟明白了,四哥是不是年齡不大心大了,做夢都想娶媳婦了吧?”
“哈哈哈哈……”衆人笑翻了天。
“倒是大哥疏忽了,要不這樣,我和三弟南返,你們兄弟五個留下,如何?”范進雖是在找藉口,不過這個藉口也讓仇九暗暗自責,慚愧自己太專注於爲張家報仇了,竟把答應過三弟的事給忘了。
“大哥,你這是要逼死人命啊,不讓我去,就是在要小弟的命!”
“大哥,你現在就把小弟殺了吧!”
“小弟也沒臉活了,我乾脆現在就一頭撞死算了。”
“大哥,就讓兄弟們跟着吧,到時也有個照應。以大家現在的功夫,只要小心,保命應該不成問題的。”范進說的是實情,仇九如今的內功修爲已跨過天級門檻,范進和五兄弟也早已到了帥級。相應的,大家的輕功、暗器功夫和各種搏擊功夫也是水漲船高。兄弟聯手,放眼天下,已罕有敵手。
“好!那就一同南下,到小巫村討三弟一杯喜酒喝。”做出這個決定,仇九心頭一陣輕鬆,壓抑的心情一掃而空,“來,倒酒,咱們兄弟幾個喝一杯。”
“仇大哥,喝酒爲什麼不叫我們,難道我們就不是仇大哥的兄弟麼?”話音剛落,欒布與彭良推門而入。
苒果起身道:“你們聊,我回屋歇着。”出得門來,又探進頭來道:“臭小子,別忘了你的承諾,本姑娘可等着呢。咯咯。”
笑聲遠去,仇九一個愣怔,旋即想起匈奴王庭一行時,自己曾答應過苒果要送一套機緣給她,明白這是苒果在暗示也要相隨赴京的意思,會意一笑,招呼道:“欒兄弟、彭兄弟,來的正好,快快請坐。”
二人入座,欒布問:“仇大哥,這是要南返嗎?”
“欒兄弟難道是我大哥肚裡的蛔蟲?我們剛談到這個,你怎麼就知道了?”范進大奇。
“仇大哥,這幾日你強作歡顏,暗地裡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以爲兄弟當真瞧不出來麼?”
“唉!”彭良突然一聲長嘆,眉頭深鎖。
“怎麼?”衆人驚訝,擡頭看向彭良。范進道:“彭兄弟,遇到什麼難事了?大家都是兄弟,不妨說說,看能不能幫你解決了。”
“彭兄弟臉皮薄,還是我說吧。兄弟連心哪!仇大哥急於南返,我看出來了,難道彭兄弟會看不出來麼?剛纔,彭兄弟找到我,提起這事,不住的長噓短嘆。大家情投意合,他委實不願與衆兄弟分開,可是我們皆是戎馬之人,身不由己,想要相伴仇大哥南下卻又不能,故此,彭兄弟心裡難受。說實話,來的路上,彭兄弟嘆了一路氣。”
范進猜到彭良的心思,笑道:“欒兄弟未免越俎代庖,還是讓彭兄弟自己說的好。”
彭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好似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將酒杯重重一放,擡頭道:“說就說!仇大哥,衆位兄弟,你們都是對小弟有恩的人,小弟時刻銘記在心。仇大哥、範兄、五位兄弟,你們幾個豪俠仗義,武功高強,兄弟我實在仰慕,早有結交之心,只是自慚形穢,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如今分別在即,在見之日遙遙無期,我今天要再羞於說出來,恐怕就要與你們幾個兄弟失之交臂了。仇大哥,你願意要我這個兄弟嗎?”
“什麼你這個兄弟!我呢?仇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仇大哥也是仰慕已久。路上說好的,怎麼這會兒就成你一個人了?”欒布大是不忿。
仇九手指范進,笑道:“哈哈,二位,咱們想到一塊了,還是讓我這三弟說吧。”
“這件事,我與大哥早就商量過,你們不來,我們也會去找你們。既如此,客隨主便,欒兄弟,彭兄弟,結拜的一應用具就由你們二位代勞了。從此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
欒,彭二人聞言喜不自禁,衆人又好一陣親近,二人前去準備。
結拜事宜又耽擱了二日,儘管裴泓等極力挽留,仇九實在待不住了,第三日天沒亮便動身南下。那時候衆人都還在睡楚中,只有彭良和欒布這兩個新晉的兄弟前來送行。按認識時間順序彭良做了九弟、欒布做了十弟,十一弟則按仇九的意思留給了項不漢,虛位以待。
返程的路上,一行人取道秦嶺。秦嶺東西長三千多裡,方圓數萬廣大。不過八人兼輕功不俗,翻山越嶺,腳下極快,半月之後,已經到了麥積山。再往東走,便進入陝西境內了,而西漢國都京師就位於陝西境內。
從出達魯城開始,仇九便影影約約感覺身後似乎綴了條尾巴,待仔細探測,又似乎沒有異常。半月來,這種感覺時隱時現,因此仇九大致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在後跟蹤,只是不確定會是何人。依對方一路跟蹤,既能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又能不明顯暴露的本事來看,不是內功深厚,便是隱蹤高手。對方雖連續跟蹤卻不見有何異動,目的不明,身份不明,爲不打草驚蛇,仇九並未向范進和五兄弟言明,只是暗中戒備。
令仇九詫異的是,八人進了麥積山域後,身後那條尾巴卻突然消失了。這意味着什麼呢?仇九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無論意味着什麼,到了這時,都應該向兄弟們說知了,也好讓大家有個準備。
聽了仇九透露的信息,苒果與五兄弟毫不在意,照樣說笑不止。苒果是對仇九有絕對信心,而在五兄弟看來,武有天龍傍身的大哥,文有子牙再世的范進,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妖魔鬼怪能傷害得了自己這夥人了。
范進卻沉吟不語,良久方道:“跟蹤之人,很可能是敵非友!”
“何以見得?”仇九內心裡還是比較肯定范進這個判斷的,只不過在理由上說不出子醜寅卯來。
“這第一,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功夫能高過大哥,甚至我們幾個的屈指可數,來人既然能瞞過我和五兄弟的意念探測,說明功夫不弱,至少比我們要高,從而也說明來人很可能不是我們認識的朋友。這第二,費心費力,連續跟蹤上千裡,從這份耐心和付出來判斷,他應該有所圖,而且所圖甚大。小弟考慮了一下,在我們幾人身上,能被人覬覦的,只有大哥身上有。天龍劍、丹藥,還有就是那些秘信,既然來人可能是衝着這些來的,那就不可能是朋友。這第三……”范進思路向來清晰,說話很有條理,喜歡用條目列舉的方法進行表述,但說到第三卻又陷入了沉默。
“三哥,你倒是快說呀,吞吞吐吐的真……”王火還沒說完,就被仇九舉手製止了。
“這第三,來人跟蹤到這裡,卻突然消失了,這說明什麼?起碼可以說明三點,一是走到這裡後,已別無叉道,他自然不用再綴在後面,而只需到前面守株待兔即可。二是這個一路尾隨跟蹤的人,前面肯定有幫手,他之所以一路尾隨,就是在等待與這些幫手匯合手再動手。三是設伏之人,必定知道大哥實力強橫,因此纔會如此慎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