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兒。 ”墨修走過來,柔聲說道,看向百里清幽的目光卻是十分森冷,“過來。”
姜珞胭愣愣地看着他,“你怎麼起來了?”
她不過來,墨修只能自己走去,扯過姜珞胭,眼裡的佔有慾簡直不要太過明顯。
百里清幽無辜地摸摸鼻子,他只是他先走一步,怪他?
“你怎麼沒穿鞋子出來了?”墨修看着踩在冰冷的大理石的一雙玉足,心疼地抱起她,姜珞胭卻伸手抵住他。
“你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面對她如此義正言辭地質問,墨修輕咳兩聲,別過眼去。
姜珞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怒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誒……”墨修想追去,卻聽見了百里清幽幸災樂禍的低笑聲,頓時臉色冷了下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收了笑意,嘴角還是止不住地揚,“不是帝君讓我來給你看傷的嗎?”
墨修瞪一眼,“滾!”
姜珞胭走進內室,穿好衣裳,透過鏡子,卻看見墨修站在她身後,臉帶着幾分討好的笑,姜珞胭看見他來氣。
“啪!”重重地把梳子放在桌子,姜珞胭轉頭,怒瞪着他,“所以說,你是騙我的?”
墨修抱住她,頭蹭了蹭她的腦袋,“沒有,我哪裡騙你了?”
“還說沒有?”姜珞胭猛地推開他,明明說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能下牀的,還藉着傷指使她做這個做那個的,結果她一睡醒他不見了……
墨修後退幾步,手捂着胸口,悶哼了一聲。
姜珞胭看了他一眼,微微咬脣,“還想騙我?”
墨修擡頭,臉色有幾分白,笑容也有幾分勉強,“這次,可能真的傷到了。”
姜珞胭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慌忙前檢查他的傷口,綁着白色繃帶的地方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忙讓孟諸把百里清幽叫回來。
墨修躺在牀,看着百里清幽熟練地幫他處理傷口,姜珞胭則是站在一旁焦急地等着。
“丞相,他的傷沒事吧?”
百里清幽很不喜歡她對他的稱呼,語氣平淡道:“沒事,但下一次不一定了。”
墨修瞪了百里清幽一眼,姜珞胭則是瞪了他一眼。
“看看,傷還沒好到處跑,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能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墨修很享受她的管教,忙道:“是是,一定不再亂跑了。”
百里清幽靜默無言地重新藥,聽着他們之間的談話,他想,普通夫妻之間,差不多也是這樣吧。
“勞煩宸妃娘娘幫帝君找些乾淨的衣裳。”
支走了姜珞胭,百里清幽轉頭看着墨修,眼底多了幾分揶揄:“爲了那幾句閒話,你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墨修冷笑一聲,“他們以爲我沒有臨政,可以不管不顧地胡說八道,我要是不給他們震懾一下,真當我是昏君呢。”
“她還不知道吧?”
墨修眼裡柔和幾分,“她不需要知道。”誰讓她不高興,他讓他不痛快,他的珞兒,只需要陪在他身邊,開開心心地行了。
百里清幽低頭,微微勾脣,他想,他是沒辦法像墨修一樣光明正大地去守護她。
幫墨修換好衣裳,點安神香,墨修也有些累了,原本身帶傷,人容易疲倦,早又折騰了一番,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
姜珞胭等着他睡着了,輕聲走了出去。
孟諸在外面候着。
“孟總管。”
“宸妃娘娘。”孟諸疑惑地看着她,“帝君睡着了?”
姜珞胭點點頭,問道:“孟總管,今天早,帝君去哪裡了?”
孟諸張張嘴,“宸妃娘娘問這個做什麼?”
“他是不是去朝了?”姜珞胭猜想,因爲他身穿着的正是朝服。
孟諸看着姜珞胭,暗暗思索,帝君知道了朝堂那些老臣對姜珞胭頗有微詞,甚至有更過分的說她狐媚惑主,以色侍人,墨修以爲昨日姜珞胭不開心,正是因爲聽了莊貴妃的話,所以今早狠狠教訓了他們一頓,貶職的貶職,罰俸的罰俸,毫不手軟。不過這些墨修囑咐了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擔心,只是孟諸卻想,若是姜珞胭知道了,不知道帝君對她有多麼心了?
遂,孟諸便把早發生的事一件一件地說出來,姜珞胭臉沒什麼表情,心卻是點點泛酸,她沒想到,只是因爲她一個皺眉,墨修立刻處置了那些亂嚼舌根的人,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他哪裡知道,她並不是因爲這個而不開心。
猗蘭宮內,姜珞胭難得有空出來,百里清幽有要事要與墨修商量,她便往趙玉笙來了。
趙玉笙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於她來說,也許這樣是最好,不用防備宮的爾虞我詐,不用去想那些得不到又忘不掉的。
姜珞胭看着她越來越嫺熟的技術,茶香四溢,玉白色的茶杯,與淡黃色的茶水,有一種最唯美的融合,似鬆間清風,山澗流水,聞一下,便讓人心曠神怡。
趙玉笙放下茶壺,卻看將姜珞胭看着桌的茶杯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姜珞胭搖了搖頭,伸手要去拿茶杯,卻被燙的忙縮回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趙玉笙忙拉過她的手,嬌嫩的手指都燙紅了,用一旁的清水洗了洗,又叫身旁的挽香去拿燙傷膏。
“你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心事?”
姜珞胭輕抿脣,道:“無事。”
“你別騙我了,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怎樣我還不清楚嗎?”趙玉笙握住她的手,真誠道:“我只是希望,你要是有什麼事,能跟我說,別自己憋在心裡。”
姜珞胭心裡輕嘆了一口氣,“玉笙,我想離開帝宮。”
趙玉笙身子一僵,手的茶杯掉在了地,顫抖着手握住她:“你說什麼?”
“我……”
“趙容華,燙傷膏拿來了。”姜珞胭想說什麼,挽香卻走了過來,堪堪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