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息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又問道:“孟諸他們那幫人可有消息?”
清風搖搖頭,“屬下正是剛從宮外回來,城的巡邏加強了一倍,還是找不到他們。 ”
墨長息眸色微冷,“找不到接着找,酒樓屋舍,全都不能放過,朕不信了,他們還能躲天了不成。”
清風似有顧慮,“皇,殷荀他們還在京城內,若是這麼大的動靜,只怕……”
“怕什麼?說不定殷荀他們早跟百里清幽他們通過氣了,若是是在找不到,也可以從他們那邊下手。”
“哦對了,還有宿燁。”墨長息補充道:“多派幾個人看好他,有他在,宿梵也不敢輕易鬆手,只有姜亦寒與百里清幽,也翻不了天。”
清風點頭,又問道:“那容老夫人那邊……”
墨長息冷笑一聲,“太后要護着她,朕還能與太后作對不成?”
爲了打下江山,他確實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但是爲了守住江山,他也不得不向天聖的律法屈服,沒有誰會讓一個不孝之人當皇帝,太后至少還有一個名號在,他不能動她。
清風卻不這麼想,不過是個老太婆,隨便弄死了也沒人知道,又何須顧慮?
墨長息往宣政殿走過去,邊走邊說道:“封黎近日便會到達京城,吩咐守門的人留意着,切勿唐突了。”
他現在是一國之君,算知道不管是殷荀還是封黎,都是衝着姜珞胭而來,他也不能不把表面功夫做好,封黎到底還是古蒼最得勢的兵馬大元帥,他不能得罪。
再說雲月端着錦盒來到長樂宮,殿前的宮人們是認得她的,聽她說是來送太后給小皇子縫製的衣裳的,也不敢耽擱,便讓她進去了。
不巧,姜亦寒竟也在此處,故而云月也沒有多待,放下東西,便離去了。
“今日墨長息倒是肯讓你進宮來。”姜珞胭看着他抱着墨凌玩,笑道。
“前朝的事多着呢,爲了給容澈爭取多一點時間,百里清幽現在是不遺餘力地給墨長息找事做。”姜亦寒掂掂手的小娃娃,笑了笑,“長大了。”
“可不是,白日裡都不敢把他自己放在屋了,昨日還聽雲姑姑說,她只是轉頭倒個水的功夫,他差點從牀爬下來了。”
姜亦寒看着懷咿咿呀呀的墨凌,不無惋惜,他出生時,他的父親不在身邊,他正是嬰孩之時,天聖卻出了如此大的變故,雖說他沒受什麼苦,但總是讓人心疼。
“跟他長得很像。”姜亦寒的手輕輕拂過他的眉眼,墨凌只當大舅舅跟自己玩呢,笑得更加開心。
這一把他放下來,墨凌閒不住了,那有力的小胳膊小短腿四處亂蹬,雲姑姑怕他摔了,非得在地鋪一層棉絮毯子,也虧得這殿有冰散熱,不然這大夏天的,非得熱死不可。
他們玩得歡快,姜珞胭便走過去,拿起太后送來的錦盒,打開來看,竟是幾件衣裳,姜涵夢所做的那些衣裳大一些,倒也差不多適合墨凌穿。
姜珞胭拿起一件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肚兜,笑道:“這下好了,司制局的人都不用幹活了,凌兒的衣裳,全都讓兩位姨姥姥包了。”
看着那小小的一件,是姜亦寒這個鐵血將軍,心裡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柔軟。
“若是讓月兒知道了,又要說姨母他們偏心了。”姜亦寒笑了笑。
姜珞胭詫異地看着他:“月兒?”
姜亦寒一愣,隨即一笑,“你還不知道呢,也是,最近忙着這邊的事,我也忘了告訴你,月兒現在是殷荀的皇后了,也有幾個月的身孕了,大概,再過幾個月便也要生了。”
“真的?”姜珞胭喜不自禁,“這麼大的事怎麼沒告訴我?連月兒成親我都不知曉。”
“可不是,成親前那晚她還嘟囔着呢,說你還欠着她賀禮呢,等誕下了皇兒,勢必要到天聖來,一併討了去。”
兄妹倆都笑了,墨凌見熱鬧着,又是拍手叫個不停,許是興奮過頭了,一泡尿控制不住了。
姜亦寒只覺得身下有些濡溼,卻見墨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頓時是哭笑不得。
“這小子……”
姜珞胭一愣,隨即也是笑了。
“快來,把你舅舅的衣裳都給弄髒了,看你要怎麼賠?”
姜珞胭抱起墨凌,看着姜亦寒那一身青色的衣衫的水漬,笑得幸災樂禍。
“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吧,等下若是讓人見了,只怕要笑你了。”
姜亦寒搖搖頭,“我不礙事,還是先把凌兒的衣裳換了吧,他這樣也不舒服。”
嬰兒肌膚是最爲敏感,姜珞胭也沒有耽擱,褪去他的衣裳,正要去找衣裳換呢,這纔想起自己手還有一件小肚兜呢,剛好也可以穿。
“我來吧。”姜亦寒道:“你去找尿兜過來。”
姜珞胭把小肚兜遞給他,轉過身便要去找尿兜,冷不防後面卻傳來姜亦寒的抽氣聲。
“怎麼了?”姜珞胭轉頭看過去,卻見他怔愣地看着自己手的泛起的血珠。
姜珞胭微驚,忙握住他的手,用帕子擦去滲出來的血珠,“怎麼好端端流血了?”
姜亦寒卻沒有去管自己的手,陰沉着臉,翻開那件小肚兜,卻見那內裡,插着兩根細小的繡花針,固定在了內裡,若是沒有細心查看,只怕還發現不到。
姜珞胭臉色微變,從他手拿起那小肚兜,給小孩穿慣了衣裳的人,也只會直接挑出帶子系去,哪裡還會去檢查一下內裡,若非是姜亦寒動手,他對嬰孩的衣裳較不熟悉,翻看了下,這才發現了這兩根繡花針,這要是穿了去,豈不是要刺破了墨凌那嬌嫩的肌膚。
“是誰?”姜珞胭只覺得怒火燒,那些人怎麼對付她都好,爲什麼總是要把手伸到墨凌身?
姜亦寒伸手拍了拍姜珞胭的肩,聲音低沉,不難看出他亦是發怒了。
“衣裳是太后做的,照理她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