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棣兒聽我這樣一說,皆鬆了口氣,面上也『露』出了一絲欣然的神『色』。
這時,我看到了手邊那個精緻的禮盒,突然想起了棡兒臨走前對我說,讓我在他離開之後再打開。那時,我的思緒很混『亂』,而如今,神『色』恢復了過來,便將盒子拿在了面前,伸手撫『摸』着那盒子的精緻表面,不禁有了拆開看看的想法,很想知道那裡面到底裝了一些什麼東西。
太子此時也看到了那個精緻的盒子,他淺淺一笑,說道:“母后,這個應該就是三弟臨走前送給母后的吧!他一向古靈精怪的,鬼點子最多!不知道他這次給母后送的是什麼東西呢!”
棣兒也笑着附和道:“對呀!太子哥哥說的對,三皇兄一向鬼點子最多了,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就連兒子都很好奇呢!”
我對着他們兩個人淺淺一笑,說道:“其實母后也很好奇呢!看到這個禮盒,母后彷彿看到了棡兒,好像他還在母后的身邊,並未曾離開。”說罷,我再次『摸』了『摸』那精緻盒子的表面,就動手拆了起來。
沒想到棡兒對一個禮盒都這麼的上心,複雜的禮盒分了好幾層,我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盒子拆開,這時,裡面的東西也『露』了出來。那是一點綠『色』,好像是某種植物的葉子。這樣的綠『色』都吸引了大家的眼球,我便拽着這個葉子的一角將裡面的東西拽了出來。
待整個東西都出來之後,我這才發現,居然是一隻烤鴨!
見狀,太子和棣兒不免都笑了起來,太子更是說道:“早就說了三弟一直是個鬼靈精,沒想到他送給母后的禮物居然是這個!”
棣兒也笑道:“是呀!前幾天的時候我還見三皇兄一直在苦惱着爲母后送什麼禮物,沒想到居然是這個!”
看到這份“意外”的禮物,我也不禁啞然失笑,棡兒居然還記得我喜歡吃烤鴨,就在他臨走的時候,還要送我烤鴨,是怕我在他走了之後會吃不多如此美味的東西嗎?可是他遺漏了一點,但凡是夫君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江山都打了下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廚子呢!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夫君已經找到了另外一個烤鴨技術了得的廚子,專程爲我做烤鴨。不過看到這份禮物,我不免還是有很深的感動,棡兒他一直以來都很細心,竟然在臨走的時候還要爲我留下一隻烤鴨。
禮物雖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然而卻也讓他破費了一些心思!他知道我什麼都不缺,卻以爲我會缺烤鴨,還特意爲我留了一個,用這樣的方式。我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真是個鬼靈精。
太子在看到我的心情好多了之後,便要起身告辭離開,我知道他一向事務繁忙,便也沒再阻攔他,而是笑着對他揮了揮手,讓他先行離開。太子在走的時候,還特意轉過頭看了看棣兒,問道:“四弟不走嗎?”
棣兒對着太子淺淺笑了笑,搖了搖頭,“我還想和母后再多待一會兒!若是太子哥哥有事就請先離開吧!”
太子只當棣兒是真的想要和我多待一會兒,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伸出手在棣兒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留在這裡和母后多待一會兒!母后平日裡也總是一個人,而我又公事繁忙,有你在這裡,我也放心多了!”
棣兒點點頭,“太子哥哥放心吧!我會好好安慰母后的!”
太子這次再沒有說話,對着我躬身行了禮,說道:“母后,兒子告退了!”
我衝着他揮了揮手,“去吧!忙政事要緊!”
太子退出寢殿之後,屋內就只剩下了我和棣兒兩個人。棣兒沒有走,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於是,我便問道:“棣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對母后說?”
棣兒聞言,淺淺笑了笑,說道:“母后,若是兒子說出來了,還望母后莫要生氣纔是!”
聞言,我心中“咯噔”一下,感覺到棣兒的話裡有話,卻依舊保持着最好的笑容,對他說道:“棣兒,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說的,就直說吧!母后是不會怪罪你的!”
棣兒的雙手很明顯的絞了絞,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是隨即他的手分開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母后,兒子還是想知道關於生身母妃的事情!我知道母后一直不願意提起,一定是有什麼隱情,但是兒子真的很想知道,即便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兒子也想知道!”
看起來棣兒是很認真的,非要搞清楚蘇蘇的事情,他一向是一個執拗的人,不尋出事情的真相,必定不會回頭,但是我真的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嗎?我微微蹙了蹙眉頭,心中暗忖,不行,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蘇蘇和我之間的過節,否則他心中定然會對蘇蘇有了看法。可是他一心想要知道真相,我又該怎樣告訴他呢!
棣兒見我猶豫,心中愈發的着急,生怕我這次又不告訴他,連忙催促道:“母后!您就告訴兒子吧!難道您連這點小小的請求也不能滿足兒子嗎?自打我記事起到如今,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我一直都很苦惱,爲什麼明明同是母后所生的,我的待遇和皇兄們的待遇卻截然相反?不僅是宮人們朝臣們的態度,就連父皇,都對我愛理不理!母后,您能體諒我嗎?兒子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您可知道?”
面對棣兒的“控訴”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說?我一隻手緊緊地揪着自己的前襟,另一隻手伸出去握住了棣兒的手,他的手觸『摸』上去冰冷無比,即便是在如此暖和的寢殿中,也不能將他暖熱。或許,他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的身世也有過懷疑,也很想問我,卻又怕傷了我的心,才一再的耽擱,一直等到了我向他和盤托出真相!
“棣兒……”我哽咽着開了口:“母后告訴你,母后把一切都告訴你!”
棣兒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說道:“母后,您快說吧,棣兒聽着呢!”
“其實上次母后已經跟你說的差不多了,一切的主線就是那些,只是有些細節母后沒有告訴你罷了!你的母妃蘇蘇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她的舞藝超羣,是母后這麼多年見過的唯一一個舞藝如此好的女子!若是你想知道你的母妃長得什麼樣子,你可以對着鏡子看看,你和你母妃長得極其相似!反而像你父皇的少一些!你母妃在你父皇還未曾奪得天下的時候就跟着他了,她是別人送給你父皇的。但是你父皇一直沒有給她名分,一直到了登基之後,在母后的要求下才給了她名分。貴妃的稱號也是在因爲生你難產薨逝之後你父皇賜的!”
棣兒聽到這些,他的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或許是因爲緊張,也或許是聽到夫君一直未曾給她封號而心中有氣,他沉默了半響,之後,問道:“父皇爲什麼不給她名分?”
“這個,母后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你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棣兒這時,再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頭深深地埋在了雙臂之中,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他擡起了頭,眼中有些淺淺的淚珠,他說道:“母妃薨逝的時候是不是很難受?如果不是因爲生我難產,她就不會死,所以我纔是那個罪魁禍首,對不對?”
沒想到棣兒竟然會這麼想,我的心痛了起來,“棣兒,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母妃冒着生命危險非要將你生下來,你就是這麼作踐自己的嗎?難道這麼多年,母后對你不夠好嗎?讓你竟然這樣胡思『亂』想!不要說是母后聽不得你這種話,就連你長眠於地下的母妃聽到你這些話,也會生你的氣!”
棣兒並不是那種糊塗的人,他一時情急,纔會說出那種不負責任的話,在聽我說出這些話之後,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回握住了我的手,“母后……兒子……兒子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回望着他,繼續說道:“你說話這麼不負責任,真是讓母后太失望了!”
棣兒聞言,眼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半響之後,他垂首說道:“母后!是兒子錯了!兒子以後再不會說這些話了!”
看到他承認錯誤,我不安的心微微放鬆,復又握着他的手說道:“棣兒,你以後都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就是母后的兒子,不管別人怎麼說,別人怎麼對你,母后對你的心始終是如一的!”
“母后……”棣兒的眼中已經噙了淚水,“棣兒就是母后的兒子!從今往後,棣兒就是母后所生!不管別人怎麼看,棣兒在心裡已經認定了!”
“好,好,好!那就好!”我輕輕地拍着他的手,眼中噙滿了淚水,似乎下一刻,就能夠完全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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