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漢在短暫的震愕之後回過神來,紛紛怒吼着撲了過來。
老王頭腳未動,手慢慢從身後拿了出來,沒看清他是用的什麼動作。只聽見沉重的撞擊聲不斷傳來,剎那之間幾個大漢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氣幾乎沒了入的氣了。
“你們自己滾,還是我把你們扔出去?”老王禮貌地徵求他們的意見。
鼻青眼腫的大漢驚恐的看着這個怪老頭,拼命掙扎着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客棧。
“哎、哎,飯錢!”掌櫃的哆嗦着從櫃檯裡露出一個腦袋,痛心疾首地低叫道。
老王頭身子一晃飄出了門外,不一會兒,又飄了進來,將一個錢袋放在櫃檯上“喏,他們給的,不用找了。”
掌櫃的哆哆嗦嗦地將錢袋打開一看,臉上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多謝老人家,多謝老人家。”
老王頭擺擺手,走到梅氏面前“夫人,用飯吧,早點歇息。”
“嗯,你和喜鵲也一起用吧,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講究。”梅氏臉上的驚詫收了起來,和善的說。
老王頭也沒有推辭,坐了下來。
“老王頭,你好厲害哦,你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嗎?”張雪瑩嚥下嘴裡的菜,一臉崇拜。
“謝小主子誇獎,小的早年是鏢師,有些年不用功夫,生疏了。”老王頭臉上閃過一絲追憶,笑着對張雪瑩說。
張雪瑩暗自癟嘴:你硬是墳地灑花椒,麻鬼喲,鏢師?
話說,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那天,老王頭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所以他叫自己小主子,而不是xiǎojié。
他是母親的人,還是父親的人?她咬着筷子頭,看着乾癟癟的老王頭。
“瑩兒,快吃飯!”梅氏瞪了她一眼,提醒道。
“哦!”她回過神,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不好吃嗎?吃這麼少?”梅氏嘆了口氣,也放下筷子。
張雪瑩點點頭“沒胃口,只是累,想睡了。伯母,您快吃吧,我等您。”說着,打了個哈欠,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霧濛濛的。
“夫人,您用吧,我送小主子上去歇息。喜鵲,有什麼事便大叫一聲!”老王頭馬上站了起來。
“好,瑩兒,去睡吧,老王頭送你上去。”梅氏沒有絲毫異議,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議。
張雪瑩眨了眨眼睛,站起來往樓上走去,老王頭在身後亦步亦趨。
興許是太興奮,也太累了,她上牀不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梅氏上來都不知道。
“瑩兒!”梅氏走到牀邊看了看她粉嫩嫩的小臉,輕聲叫了一聲。
張雪瑩沒有絲毫反映。
梅氏嘆了口氣“這孩子!”說着,也tuō下外衫,輕輕躺在她身旁,不一會便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地上打地鋪的喜鵲也睡了過去。
老王頭微駝的影子從窗外閃過,回到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醒來,圓圓的太陽已露出了它熱情洋溢的笑臉。
張雪瑩伸了個懶腰從牀上坐起來,腦子仍有些混沌。
“xiǎojié,快起來收拾,用過早飯咱們就要趕路了。”喜鵲拿着衣衫走過來,笑眯眯的說。
“哦!”她有氣無力的答道,張開手讓喜鵲給她穿衣服。
直到洗了臉,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唉,前世今生都有這個毛病,一起牀便會大腦遲鈍。
她一邊不滿地想着,一邊往樓下走去。
小米粥加素菜包子,看上去味道不錯,梅氏與老王頭坐在那兒,正笑着看着她。
她叫了聲伯母,走過去坐下。
用過早飯後,她們向同化府趕去,再有二十餘里便到了。
微風拂起車簾,老王頭不動如鐘的身影不時進入她的眼簾。
“伯母,老王頭是張家的僕人,還是我母親帶來的?”張雪瑩突然問道。
“哦,他啊。十四年前我是第一次見他,所以不是張家的僕人,不過,也不是你母親家的僕人。你母親當年沒有從孃家帶任何僕從在身邊。只隱隱聽你父親說,老王頭以前是個走鏢的鏢師,遇上強盜打劫丟了保的鏢,又受了傷。你父母救了他以後,他便一直跟在他們身邊了。”梅氏淡淡地說道,對於老王頭,她以前不是沒有懷疑過。但這八年來,卻沒有任何讓她不滿與懷疑的地方,所以,她選擇了忽略。
經過昨晚,她甚至覺得,幸虧當年留下了老王頭。
“哦,真是個鏢師啊!”張雪瑩點點頭,心中卻仍是不信。
說話間,一座城門已慢慢浮現於眼前。
“夫人,馬上就進城了。”老王頭的聲音傳來。
“啊,真好,馬上可以看見二姐與我兩個可愛的侄子、侄女了。”張雪瑩興奮的拍了拍小手,把老王頭的事甩在了一邊。
梅氏臉上也滿是期待,露出高興的笑容。
“夫人,我知道xiǎojié過世讓您很傷心,但請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打起jīng神,畢竟您還有大人與少爺呢!”許鬆站在高粱氏面前,真誠的勸慰着。
高粱氏才兩天的功夫,人已經瘦了一大圈。乾枯憔悴的臉上滿是傷痛與後悔,人靠在椅子上,若沒有椅子的支撐,許鬆懷疑她能不能坐正她這具虛弱至極的身體。
“都怪我,她不過是小孩子心xìng,調皮了些,任xìng了些,我打她幹什麼?罰她幹什麼啊!”高粱氏有氣無力地暱喃道,這是她自從清醒過來後,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她一直在自責,自責自己害死了女兒。“夫人,您不要再傷心了。您聽我說,xiǎojié的死不怪您,是有人故意害死xiǎojié的。”許鬆彎下鬆,直視着高粱氏的眼睛,輕聲說道。高粱氏迷惘的擡起頭,喃喃重複道“有人故意害死小麗?”“嗯!”許鬆肯定地點點頭“xiǎojié絕不是自尋短見。”
“是、是誰?”高粱氏無神的眼睛忽然露出一股瘋狂的恨意,使勁拽着他的袖子大聲質問道。“目前還不知道這個狠心的惡賊是誰,屬下今天來,就是想問問夫人,關於責罰xiǎojié一事的前因後果。您一定要靜下心來,細細說與我聽,千萬不要隱瞞任何細節。因爲這關乎能否爲xiǎojié報仇,能否找到真兇。”許鬆鄭重的慢慢說道。亂世節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