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木冥一行人就往柳口鎮駛去。
馬蹄聲陣陣,慢悠悠的往前奔跑。愈濺愈慢,直到停下。
衙役看到兩個黑子駕車過來,並不意外。這一路,就沒有白臉的。真有的話還更讓人吃驚。
衙役也沒有多說。只問:“幾個人?”人越多越好,他們賺的越多。
這柳口鎮因爲是通往邊關的必經之路,入鎮費特別高。原來是沒有出鎮費的。不是聖上說要抓犯人柳慕月嘛,他們也順便加了個出城費。
靠着這進出城門的費用,衙役賺了個體滿盆砵。人都和氣了很多。只要你付錢,他們根本不會爲難你。
幸好經過柳口鎮的多是富商,大家都不在乎這點錢。當然這些衙役也聰明,收錢也看人的。貧窮點的就少收點,富的就多收點,官就不收。
這樣大家都沒有什麼話說。這麼久來,柳口鎮的守門衙役也算是平安無事,同時也賺大了。別的衙役都羨慕他們。
原來守城門就是個累死累活,沒前途的活。現在好了,沒前途是沒前途,可有錢途啊。這衙役要往上升,哪裡有那麼容易。
還不如拿點錢好。實打實的好處總比虛的前途好啊。一下子,這守門衙役的活競爭空前強烈。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擠掉。雖然少不了要上下打點一番,可總歸是賺的。
木冥他們看到衙役這麼和藹,也高興。“四個人。”木冥還掀開馬車簾給他們看。
衙役看他們上道,也不爲難。“一個人30兩,車馬算半個人,一共135兩。交了錢就可以進城。”
衙役刷刷的說着。定定的看着他們。
而對木冥他們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事。雖然馬車也要算錢有點匪夷所思。他們只要能進城就好了。就乖乖的交了錢。還多給了5兩。
他說道:“大哥們也辛苦,辛苦啊。”
衙役看着多出來的5兩,臉色就更好了。夠識相的。當然了,如果不識相他們也有辦法。男的還不好說。他們強硬的話,他們也只能記在心裡。等機會報復回去。
可只要隊裡有女的,那就好辦了。現在不是全國通緝犯人柳慕月?只要說那個女的疑似犯人要抓進牢裡觀察就好了。不怕他們不就範。
什麼,說她們長的不像。他們衙役也沒說她就是犯人,只是疑似。需要認真排除嫌疑罷了。你有異議?
衙役看木冥他們識相,就放他們進城了。
“這衙役真夠黑的。”柳慕月撇撇嘴,“不過能這麼輕鬆就進鎮了,真是太好了。”
柳慕月又笑了起來,這進鎮實在輕鬆。好久沒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了。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外面的熱鬧。
就連柳薰兒也開心的看着人羣。即使有點嘈雜吵鬧也無所謂。真的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有人氣的場景了。一路上就她們4人,看到的出了樹木花草,就是漫天黃土。終於見到人煙了。
她不禁聳動鼻子,想聞聞人間煙火氣。當聞到各種吃的香味,她興奮,聞到一些牲畜,人身上發出的臭味。她雖然嫌棄。但嘴角的笑容卻是一直都在。
看來孤獨了這麼久,大家都渴望人羣了。就連木冥也不再是一副冰山臉了。他作爲殺手,可以忍的了孤獨,但是也喜歡身處鬧市中感受生活的氣息。雖然他從來都是格格不入的。
冷銘來過柳口鎮了。表現較其它人好多了。可也很高興。人,有時候讓人討厭,可許久不見,又特別讓人想念。
等大家看稀奇一樣看過了之後,就冷靜了下來。他們的目的是出城?就算這裡氛圍不錯,也不能停留。
幸好大家都明白。看過一陣以後就冷靜了。最該開心的是馬上就可以安定下來了。就算以後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活,也比一路上居無定所的好。
鬧市人來人往的,車馬也只能慢慢行駛。
突然,一陣哭聲傳來。“哇,哇,哇,孃親。孃親。”
一個小孩哭着踉蹌的到處看着。卻發現到處都是高高大大的人,就是沒有看到孃親。他哭的更傷心了。
他在人羣裡擠來擠去,朝木冥的車馬走過去了。
所以他們一整車的人都聽到了這哭聲。木冥是不願管閒事了。本想騎快點,可前面人太多了。根本沒法走快。只能繼續慢騰騰的駕着馬車。
發現這裡的女的都會獨自出來逛街後。柳慕月知道這裡民風開放。就一直掀着簾子看外面。她和柳薰兒一人一邊,剛剛好。
現在她自然也看到這哭哭啼啼的小孩了。她很不忍心,看着這小孩孤苦無依。可也想到來之前,木冥說的話。他已經提醒過不能多管閒事了。她也不能違揹他。
畢竟大家有今天都是因爲她。而他們現在也的確沒有時間幫小孩找媽媽。她強迫自己不看那個小孩。她乾脆放下了簾子。默唸,我是瞎子,我是聾子。什麼都聽不見,聽不見。
可那小孩的哭聲卻如影隨形,一直往她的耳朵涌去。
木冥看到她的表現,稍微放下了心。還好。他也提醒她。“慕月。你看大家都是匆匆而過,你以爲大家沒有聽到哭聲嗎?他們聽到了。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
她聽到他的話,心裡贊同他的想法,可她成爲不了這樣的人。再看其他人,都沒有要說幫忙的意思,她也不好說幫忙。
木冥也知道過猶不及,說過這話之後就沒有再說了。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馬車一直往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她雖說放下了簾子,卻留了一道口子,暗中看着那小孩。
當看到有個女的向那個小孩子走過去了。她還挺高興。總算有好心人去幫助他了。或者是她孃親找過來了。
她繼續觀看着。當看到那女的把孩子抱起來,想抱着他走的時候。小孩卻不斷的掙扎着。而那女的卻不哄他,反而死死的抱着他,往一邊走去的時候。
她動搖了,這是肯定不是小孩的孃親,不然小孩不會繼續哭的。這也不像好人。不然就應該溫柔的哄着小孩。她想到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一定會溫柔的哄小孩的。
她想到了一個可能。那是人販子。她內心掙扎,要不要去幫他。最終,她敵不過自己的內心。
“木冥,那是個人販子,會把小孩賣掉的。我們幫幫她好不好。”她還看着冷銘和柳薰兒。“薰兒,冷銘,你們也不忍心的吧。我們都去幫幫他吧。”
冷銘他們自然注意到慕月所說的。他們有善心。可都是在顧及自己安全的情況下。他們現在不算危險,但也不算安全。說實話,他們並不想管。大家都沒管。莫非就我們有善心嗎?
並不是。沒有誰是惡人。只是大家都會衡量得失罷了。慕月這個性子,他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好。
冷銘自己見慣了後宮的爾虞我詐,自然喜歡善良簡單的人。可善良要分場合呀。
木冥自己雙手沾滿鮮血,他也喜歡單純善良的人。所以他會對慕月一見鍾情。但說真的,善良要有度啊。如果這樣,以後,他殺了什麼人,根本不敢讓她知道。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畢竟他殺人可不分那人是好是壞。可不管殺人後對那人的家庭有什麼影響的?如果想的這麼多,他根本做不了殺手。這一瞬間,他有點擔心他們的未來了。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不了慕月指責的眼神的。
頓時,他的心沉甸甸的。
柳慕月眼看着小孩就要被抱走了,她着急了,“木冥,你們要是都不去的話,那我自己去。”說着,她就想跳下馬車。
“你不要命了。就爲了一個陌生人值得嗎?你不考慮我們大家的嗎?”木冥因爲想到她會受不了她殺人。他難過,語氣頓時不好了,也充滿了試探。
“值得。我不忍心看着一個無辜的孩子被騙。至於大家,對不起了。了我實在不忍心。對不起了。”她哭着捂着眼睛。
他有一瞬間的失望。就連看到一個無辜的人受難她都不忍心。如果以後她看到因爲他殺了人而讓人受苦的。她能忍受的了嗎?她受得了沾滿鮮血的我嗎?他內心充滿了懷疑。
他無力道,“那就去幫她吧。”這一瞬間,他突然想什麼都不管了。什麼未來,什麼逃犯,他通通不想管。他只想到或許,他和她的感情只有這麼一段時間罷了。罷了。罷了。既然這樣,都隨她去吧。
好好珍惜結束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吧。或許以後,他只能靠着這段日子的美好度過後半生。
冷銘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卻不知道爲什麼。倒是柳薰兒眼睛一亮,明白了什麼。她內心動盪了起來。未來或許還是有可能的。
柳慕月並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神情。自從他同意以後,她就匆忙跳下了馬車,奔跑過去。
木冥他們看到她這樣,自然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