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二妹在石頭城堡外面的田野裡找了大半天,在張柳河和幾個警衛戰士的幫助下,終於將那個金光燦燦的打火機找到,她用自己的衣角小心的擦拭乾淨,興沖沖地回到指揮所。
天已經晚了,整個建築羣點起微弱的燈光,燈光下到處都是巡邏的哨兵的人影。方十二妹發現那座大房子的大廳裡燈光輝煌,人聲沸騰,留聲機裡面播出優美的音樂。
在大廳的燈光下,十幾個軍官抱着穿着宮裝的法國女人在搖晃。
說他們是在搖晃,那是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會跳舞,只能裝模作樣地左右搖晃。
這一定又是張一平教他們的權宜之法了。
真正會跳舞的只有張一平一個人,方十二妹一眼就看到他正摟着一個法國女人,身段豐腴,舞步輕盈,長長的波浪形的金髮,在燈光下非常閃亮,像一團火,同時也引起了方十二妹心中的怒火。
一箇中尉軍官叫道:“長官,總指揮,這就叫做跳舞呀!這太過容易了,抱着漂亮娘們搖呀搖、晃呀晃就行,怪不得洋鬼子們喜愛這一套了。等俺回老家之後,也要教會俺家那個婆娘,有空俺也這樣抱着搖晃一下,怪有趣的…”
張一平汗顏,心想好在這些法國女人聽不懂中文,要不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不過張一平是從後世過來的人,心中的民族優越感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中國人都強大,他是不會以此爲恥的。反而覺得應該驕傲,不是嗎?他們不久之前還是一個只會掄鋤頭挖溝壕的勞工,手腳僵硬沒有任何樂感。要這樣的人能夠下到舞池裡抱起高貴的法國女人,這本事就需要巨大的勇氣,光光這份勇氣就值得鼓勵。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正式的舞會,沒有所謂的丟人不丟人的,這只是一個泡妞的盛會,跳舞只不過是打炮的前戲,是的一個手段。
“只是光這樣抱着,心裡憋得有一點難受。”另外一個軍官叫道。
“是呀,這也太過不刺激了。“中尉說道。
“要刺激,很容易呀。“張一平說道,正當衆人眼睜睜地希望他說過讓人期待的那句話的時候,張一平卻說道:”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比一比誰的舞伴的最大,最大的那個,我們每個人給他兩個硬幣…“
”好哇,那麼我一定贏定了。”中尉說道,他已經大概瞄過一遍各個法國女人的胸部,在心裡比較過一番,覺得他抱住的這個女人的胸部最大。於是一手把女人的束胸撕了下來,並且把女人的肩膀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露出白晃晃的肩膀和一對大。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時候張一平看到在門口橫目怒瞪的方十二妹,連忙拉着屬於自己的法國女人從側門逃走了。
其餘的軍官一見張一平這樣,似恍然大悟一般,也都拖着自己手上的法國女人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只剩下中尉一臉的錯愣,以及在明亮的燈光之下,那個法國女人那對白晃得耀人眼睛的大。
方十二妹早看到張一平拉着女人走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麼,她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地爆發了。
但是方十二妹只能夠生自己的氣,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在手心裡攢了許久,沾滿了她的手汗的打火機出來,在燈光下看了一眼,覺得非常耀眼,但是也變得非常可恨。
方十二妹心裡一發狠,將這個打火機,從窗外扔了出去。
可是第二天一早,方十二妹又跑到窗戶外面的草坪裡尋找昨晚扔掉的那個打火機了,但是昨晚氣憤過後,她的氣又消了。
只是昨晚扔得大力了一點,一時找不到,直到太陽從雲層裡升了出來,草叢裡反射出一點閃亮的光芒,方十二妹才找到。
方十二妹掏出一方手拍仔細擦拭乾淨,這時見到張一平隨一個年輕漂亮的法國女人從路那邊走過來。
這個法國女人留着一頭紅色的長髮,身材勻稱而健壯。肌膚白得像玉脂一般,泛着一層晶瑩的光彩,她的臉蛋白裡透紅,就像一個早熟的蘋果。穿着一身體潔白的宮裝,腰束得很細,顯得腰背很是挺拔,她胸部飽滿,眼睛閃閃發光,眼珠像藍色的瑪瑙一樣。
這個女人不僅漂亮,且舉手投足之間顯出高貴的品質,優雅的風範,她和張一平淺淺而談,臉上露出的微微的笑容,談吐非常清晰,語音悅耳帶着有一種誘人的魅力。
這個女人所有的一切都讓方十二妹忌妒,前所未有的忌妒。
張一平和這個法國女子從她旁邊的路上經過,看也沒看一眼她,方十二妹苦惱地看着自己的這一身打扮,雖然軍裝很是英武,但是身上到處都是泥巴,還有雜草。
怪不得張一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方十二妹傷心地又把打火機無力地扔到草叢裡,失魂地走出草叢,可是走到路上又折了回來,可是她已經忘記打火機丟在哪裡了,於是又一頓好找,這一次找了更加久,直到開午飯的時候才找到。
“這是瑪格麗特,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也是一位報社記者,反戰人士。”在吃午飯的時候,張一平對坐在對面的方十二妹介紹道。
“你已經有了一個反戰小姐瑪麗娜了,現在又找了一個反戰小姐,你不怕兩個反戰小姐打起來,引起一場**戰爭嗎?”方十二妹用中文對張一平譏笑道。
“沒事,都是同一戰線的自己人,革命同志。怎麼會呢?”張一平道。
“親愛的張,我除了是一個反戰人士之外,還是一個社會黨的少數派人士。另外還是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記者。”瑪格麗特道。她微言淺笑,很有淑女的風範,顧盼之間露出一股迷人的嫵媚。
方十二妹心道,除此之外你還是一名蕩婦,狐狸精。
張一平微笑了一下,說道:“除此之外,瑪格麗特,你就沒有別的身份了嗎?”
瑪格麗特美目流轉,顧盼生輝,萬種風情,說道:“當然,人處於這個社會之中,會有很多的身份,除此之外,我還是你的親密夥伴。親愛的張,這就不用到處說給別人聽了吧,不然,方小姐會不高興的。”瑪格麗特說着,用美目颳了一眼方十二妹。
方十二妹暗暗“哼”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
張一平說道:“當然,我們是親密的朋友,但是除此之外,從你的交談當中,我可以判斷出:你還是一位馬-克*思-主/義者。”
瑪格麗特一下子愣住,張一平緊接着問道:“我想知道,你跟蘇俄有沒有聯繫?”
“哦!原來是你是一個間諜!”方十二妹拍案而起,叫道:“來人,把這個妖女拿下。”
張一平一拍桌子,喝道:“什麼間諜?胡說八道。”剛剛趕上來的警衛也連忙收住了腳步。張一平一擺手,“該幹嘛幹嘛去!”警衛這才散去。
張一平又對方十二妹瞪目道:“你也坐下,好好吃你的飯,吃飽了你也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瞎攪和。”
張一平轉頭用安慰的語氣對瑪格麗特說道:“瑪格麗特,請不要見怪,其實你不可不必要對我隱瞞,因爲無論你是否與蘇俄有聯繫,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親密的夥伴。”
瑪格麗特的確是被方十二妹嚇了一頭冷汗,聽到張一平這話才稍稍平定下來,張一平看到瑪格麗特有幾綹亂髮粘貼在她汗津津的額頭上,於是伸手替她理了理。但是這個親呢的動作幾乎要了方十二妹的命,她心裡突然涌起一種要殺人的。
方十二妹是一個槍手也是一個殺手,要殺掉瑪格麗特易於反掌,但是方十二妹知道盡管自己有多恨這個女人,只要張一平喜歡這個女人,她就不敢下手,否則他會恨她,這可比殺了她更加難受。
這個不知道羞恥的法國女人、蘇俄的間諜、臭婊子,狐狸精…。方十二妹恨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只得別過臉,不讓張一平發現。
張一平沒有留意方十二妹的變化,他注視着瑪格麗特,說道:“瑪格麗特,你也知道我們中團有十五萬士兵,他們的願望就是安全地回到家鄉。但是由於我們跟英國人有仇,所以我們不可能坐船回去。因爲海上是英國人控制的世界,而且也沒有這麼多船隻運我們回去。”
“所以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走陸地,從歐洲大陸,穿過蘇俄的土地,穿過西伯利亞,然後才能回到中國,所以基於這個理由,我們跟蘇俄只能是互相幫助的朋友和兄弟、是盟友。”
瑪格麗特的一雙玉手拍在飽滿的胸部上,長長吁了一口氣,剛剛有一些緊張的臉蛋慢慢地鬆馳,慢慢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如同一下子從寒冬進入了春季。
“親愛的張,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馬-克*思-主/義者的。”瑪格麗特問道。
“因爲我也是,瑪格麗特,我們身上都有一**-克*思-主/義者共有的特性,這讓我們互相吸引,我想這也許是我跟你一見鍾情的原因。”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瑪格麗特驚叫起來,往張一平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親愛的張,你爲什麼不早對我說呢,這樣我們昨天晚上就可以促膝長談了,談談我們對理想、人生觀、世界觀、談談我們對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理解等等,現在想來,我們昨晚真是浪費了許多時間。”
張一平心想,昨晚的時間絕對不是浪費。跟你談這些什麼思想什麼觀纔是浪費時間。“沒有關係,我們還有今天晚上,明天晚上,還有很多很多的晚上。”
方十二妹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來,叫道:“以後吃飯請不要再來叫我!”
“沒有人叫你呀,是你自己非要來湊熱鬧的。”張一平說道。
“那以後就不要再叫我了,叫我也不來!”方十二妹氣沖沖地跑了出去,在外面被冷風一吹,心裡又後悔了。因爲她實在捨不得跟張一平一齊吃飯的美好時光。儘管這段時間有很多傷感的回憶,但是即使是傷感的回憶,也令她回味無窮。
“要想個辦法再回到飯桌上去。”方十二妹心裡這樣想着,接着又想:“這個馬-克*思-主/義是一個什麼東西?竟然讓張一平和瑪格麗特這個臭婊子有了共同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