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採用了張一平的建議,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國內加班加點生產出來的第一批坦克全部集中在一起,在巴黎東面三十公里的克萊蘇伊一帶狹窄的戰線發起忽然突擊,三百多輛坦克集中在一起,一舉突破法軍的防線,向巴黎滾滾而來。
喬納斯被破例地邀請到張一平的指揮室裡,介紹德軍的軍事計劃。喬納斯在地圖前面口沫橫飛地說道:“德國第7、第1和第3集團軍,共48個師,6千多門火炮、4百架飛機已全面對法第法國第4、5、6集團軍發起攻擊,其中第3集團軍的兩個步兵師,集中了三百輛坦克,已經突破克萊蘇伊的法軍防線,不顧一切,正向巴黎而來…”
喬納斯正講得興起,蔣方震和曲偉卿卻在小聲地說話。
曲偉卿問道:“方震兄,你怎麼看?”
蔣方震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我,我軍是不是跟德國人有勾結?我的回答是:是有勾結的!你眼前看到的不是假象,不信你揉一下眼睛。”??首發 亂世槍王139
曲偉卿果然取下眼鏡揉了一下眼睛!
“不過這是很正常的,在戰爭中,要達到自己的戰略目標,有時候就要善於借力使力,有時盟友也可以小小地出賣一下的。”蔣方震笑道,對於所謂的盟友--歐洲列強的本質,他比曲偉卿看得通透。
“關鍵是要掌握這個度!”蔣方震補充道。
“那你認爲我們是不是過了一點,說什麼我們也是中隊,中國又是協約國的成員國,英法軍隊是我們的盟軍,可是我們竟然和德隊密謀暗算巴黎、暗算法隊?”曲偉卿說道。
蔣方震說道:“這是必須的,只有英法聯軍的失敗才能夠突顯出中隊的重要性,提高中隊在歐洲、在協約隊中的地位!只有中隊真正與英法聯軍平起平坐,我們纔有合作的空間,纔是真正的盟友,我們在歐洲的戰鬥纔有意義。否則,我們跟那些華工沒有什麼兩樣。”
這話被張一平聽到了,他回過頭來,說道:“方震兄真是一針見血呀,說得真夠透徹,這讓我茅塞頓開,大有知己之感呀。”
你是茅廁頓開纔對!曲偉卿心道,蔣方震在德國留學過,跟德國人交好,他當然是偏向德國人了。
張一平似看透了曲偉卿的心思,他輕輕一笑,說道:“偉卿兄,我們是中隊是不錯,因爲我們是中國人。至於我們是不是協約國的軍隊?我看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罷了,因爲我發現協約國方面根本不願意承認也沒有誠意,這都緣於他們洋人的傲慢和對中國人一貫的偏見,我們總不能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
“我們只不過在巴黎住了一小段日子罷了,這些個法國人先是派軍隊進攻,進攻失敗之後,不得不和談。關係稍微好一點吧,他們又整天價地來催促,問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巴黎,一點也沒有盟友的待客之道。”
曲偉卿暗暗苦笑,你佔了你家的首都,人家哪有不緊張的道理?不過中國人在英法列強眼中向來得不到重視,這次利用德國人教訓他們一下也好。
曲偉卿這麼一想,也就不再糾結誰是盟友誰是敵人了,中國人來到歐洲,誰都不是盟友,誰都不是敵人。
喬納斯介紹完了德軍的行動計劃,又問張一平將怎麼配合?張一平笑着說道:“喬納斯,你放心,中隊不會與德隊交戰。但是現在形勢不同,要我們像在莫城那樣幫助你們也不太可能。這樣吧,我們會在下午三點之前撤出巴黎,你們還有大約三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你們趕得到的話,我們就把巴黎火車站和周圍的陣地交給你們。如果有你們闌了,那麼就對不起,我們不管了。”
事實上,只要中隊不幫助法國人守城,喬納斯的目標就達到了,因爲巴黎沒有多少正規的軍隊,正規軍隊都在巴黎的外圍。德軍的兩個步兵師應該可以輕鬆佔領巴黎。如果中隊的陣地順利交接給德隊的話,就可以守住巴黎火車站,等待大軍來援。
“沒有問題!”喬納斯點頭說道。
“那麼我們就後會有期了,喬納斯!”張一平伸出手去,握住喬納斯的手說道,“雖然我們合作的期間有一些小小的誤會,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是很有建設性的合作。”
喬納斯暗自悲喜交集,跟張一平合作的日子,簡直是在受他的虐待。受盡了辱罵不說,人格和尊嚴也受到嚴重的踐踏。不過現在總算熬過來了,只要德軍進入了巴黎,一切都值得的。
“我會想你的,喬納斯!”張一平把喬納斯送出指揮室。
然後,中團也動起來了。
先是胡從甫帶領的101師開始向桑利斯方向運動,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動作,大有與德隊前後夾攻桑利斯的法隊的嫌疑。??首發 亂世槍王139
另外,102師也撤出了巴黎除了聖心堂以外的所有地區,在聖心堂上,大炮已經拉走了,只剩下一些步兵,隨時都可能撤走。
在銀行大樓的指揮部,指揮部人員也開始撤退,張一平走出這棟大樓時,只剩下警衛連的士兵了。
徐樹錚還有法國人讓.米歇爾中將見到張一平從大樓裡走出來,就急促迎上去,但是卻被警衛連的士兵攔住了,米歇爾一急,就不顧形象地叫嚷起來,張一平只好叫警衛放他過來,但是卻把徐樹錚拒絕在外面。
米歇爾快步走過來,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大聲說道:“上校先生,聯軍總指揮部命令你部:快速前往加爾岡一帶阻擊突進的德隊!”
張一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米歇爾,問道:“米歇爾將軍,你是說聯軍總指揮部命令我們?”
“啊!不,是請求,上校先生!是請求,是法國政府和人民的請求!”米歇爾一聽張一平的語氣不對,連忙改口道。
“到底是命令還是請求?”
米歇爾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不過張一平也不急於知道他的答案,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米歇爾想了一下,想出了兩全其美的方法,他說道:“是聯軍總指揮部的命令,另外還有法國政府和人民的請求!”
但是,張一平卻冷笑一聲,說道:“聯軍總指揮部的命令請你交給徐樹錚,他纔是總指揮;至於法國政府和人民的請求,很抱歉,我們不能夠因爲你們的一個請求就替你們賣命!”
“我們沒有責任替你們守衛巴黎,對不起!”
張一平說着,上了汽車,帶着警衛連往北郊而去。
中隊一走,巴黎的十八區忽然又變得混亂起來,人們拖兒帶女,繼上次中國人進來之後,又再次爭相逃離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