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給秦柔住。”程曉吉繼續忍耐,“這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我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她,希望您能夠理解。”
“你這孩子這麼大個人了,怎能這麼不通情達理呢?”秦婉嫺藏不住的尖刻,“你媽沒教你尊重長輩嗎?”
這話徹底惹火了程曉吉,她語氣強硬地說道:“我媽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算我什麼長輩?自己心裡沒數嗎?我現在叫你一聲阿姨,你以爲你就真成了我媽了?”
“哎!你……”秦婉嫺話還沒說完,程曉吉就將電話掛斷,躺在沙發上,怒氣久久沒有消散。
程曉吉一直在家宅到晚上,陸一方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陸一方:“你就在家躺了一整天?”
程曉吉:“你說得不對,是半天!”
陸一方不再與她爭辯,徑直提着菜去了廚房。程曉吉跟在後面:“陸一方,你家的水管還沒好嗎?”
陸一方頓住,“怎麼?你是說你不想吃飯?”
想到上午陸一方說她腸子爛了的事,程曉吉糾結了一下,雖然陸一方做的飯菜很好吃,但是總這樣來往,讓她感覺很慌。
見她沒有回答,陸一方又說道:“水管已經修好了,但是我還沒買廚具,暫時在你家搭個夥,飯我做,碗我洗,怎麼樣?”
程曉吉當然知道陸一方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她想了想,自己也不虧,能吃到乾淨放心的食物,又不用她動手,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何況,她現在也不想一個人呆着,家裡有人讓她心裡稍微好受點。
程曉吉被美食矇蔽了內心,完全忘了剛剛“慌”的感覺。
她點頭表示答應。陸一方滿意了,“出去等着吧,飯一會兒就好。”
程曉吉“噠噠噠”地跑了出去,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一個小時後,飯菜的香氣已經飄滿了整個屋子。程曉吉吞了吞口水,問道:“陸一方,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我好餓!”
“快了,你先把碗筷擺上。”陸一方有條不紊地在廚房忙活,邊回道。
“哇!有我最愛吃的麻辣水煮魚也!陸一方,你是天使嗎?”程曉吉簡直想給他10086個贊!
陸一方看着她,悠悠地說了句,“我是醫生。”
程曉吉:“……”不懂幽默,鄙視。
晚餐依舊是三菜一湯,由於有程曉吉最愛的麻辣水煮魚,她吃得比中午更多。
飯還未吃完,門外有人敲門。二人面面相覷,想不透,這麼晚了,誰會過來找她。
程曉吉去把門打開,見着門口站着秦柔,秦柔燙着一頭小卷發,化着濃妝,一幅小太妹的打扮,跟她名字裡那“柔”字可一點不搭配。程曉吉立馬作勢把門關上。秦柔伸出一隻腳,擋着不讓關門。
秦柔:“程曉吉,我媽說了,讓我上你這兒住,你啥意思啊?不讓我進去啊?。”
程曉吉被氣笑了,“你媽沒告訴你,我沒同意嗎?趕緊回學校去,我這不歡迎你。”
二人僵持在門口,陸一方問道:“是誰?”
程曉吉回道:“是個不相干的人,我這就把她趕走。”
秦柔一聽裡面有個男人的聲音,腳上用力,非要闖進去,“程曉吉,我說你怎麼不讓我進去呢!原來你養着野男人呢!”
“你說話注意點,這是我的家,我愛跟誰就跟誰住,總之,不會讓你來住!”程曉吉的好脾氣也被她磨沒了,語氣也不客氣。
程曉吉一個不注意,讓秦柔給闖了進去,秦柔本以爲程曉吉那樣的女人,能看上她的指不定是顆什麼歪脖子樹呢,她倒要去看清楚。
秦柔一見到陸一方高鼻大眼,氣質超羣,立馬改了態度,變得嬌嬌柔柔,“姐,家裡有客人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程曉吉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姐,趕緊給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姐,我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怎麼這樣狠心,要趕我走?”秦柔委屈地很,眼睛卻時不時的飄向陸一方。
程曉吉二話不說,拉着她就往外趕,秦柔裝作弱不禁風的樣子,看向陸一方說道:“帥哥,你也不管管我姐,她這麼粗魯,你是怎麼看上她的?”
“是她看不上我。”陸一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咳!”程曉吉被嗆到了,“趕緊走!再不走我打電話給你輔導員了啊,說你夜不歸宿!”
C大的校規規定,學生不能夜不歸宿,若是夜不歸宿超過三次,操行分被扣完,影響後面畢業。
程曉吉的話終於成功的將秦柔嚇到了,要是她不能順利畢業,不知道她媽會怎麼收拾她。
“好,算你狠!我這就回去打電話跟程叔叔,說你欺負我!”秦柔放完狠話,將門“砰”的一聲,推撞在牆上,氣沖沖地走了。
秦柔離開後,程曉吉沒有吃飯的心思。
陸一方收拾着碗筷,問道:“她是誰?”
“是我爸的新女兒。”程曉吉恨恨地說道。果然,有了後媽就有後爸,自從她爸娶了秦婉嫺後,越來越偏心那對母女,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反而是沒有那麼親暱了。
“你別把那丫頭的話放在心上啊,她就是口沒遮攔。”程曉吉想對剛剛的事情做個解釋。
“我沒放在心上,我只是個野男人。”陸一方淡淡地說道。
程曉吉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他果然聽到她與萌萌的對話了!還真記仇,這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鄙視!
見程曉吉木在那兒,陸一方又問道:“程阿姨呢?”
陸一方很疑惑,在他的記憶中,程叔叔和程阿姨感情一向很好,怎麼會離婚了?
“我媽五年前就去世了。”程曉吉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幾年過去了,對媽媽的思念慢慢淡了。
只是偶然走在路上,看着路上的母女親暱地手挽手,她纔會猛然想起,原來她已經沒有媽媽了,這時候,無比脆弱。
“對不起。”陸一方有些自責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程曉吉擺擺手,“不關你的事。我是被那對不要臉的母女氣到了,就仗着生了孩子,竟然想霸佔我媽留給我的最後念想,她們拿什麼臉來做這種事情?”程曉吉想得很透徹,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這套房子,她絕不讓步!
陸一方沒有答話,繼續收拾打掃廚房。
半個小時,照例提着一袋垃圾出去。
本以爲陸一方回他自己家了,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陸一方:“把你家鑰匙給我一把。”
鑰匙給他一把?爲什麼要給他一把?
“你拿我家鑰匙幹嘛?”程曉吉一臉防備地問道。
“防止你忘了帶鑰匙,把自己鎖在門外。”陸一方一臉真誠:“另外,我可以隨時過來做飯吃。”
有道理,沒帶鑰匙出門這種事,可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了。程曉吉上下打量着陸一方。這人看着人模人樣的,又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應該沒有問題,能夠信任。
如此思考一陣後,程曉吉將備用鑰匙給了陸一方。陸一方拿了鑰匙就回了他自己家。
一天就是這麼頹廢的過了。明天是星期一,有課,要早起。
第二天,程曉吉早早地起了牀,去學校食堂吃早餐。在食堂碰見了沈翼一行人。
沈翼見着程曉吉,忙招手呼喚她過去,他本就長得陽光俊逸,跳高運動員身材自然不用說,在學校美男榜上也是排得上號的,這一舉動,惹得衆人注目。
原本跟他坐一張桌子的同學,紛紛端着餐盤離開,個個朝着沈翼擠眉弄眼,沈翼拍了那幾人一人一下,示意他們趕緊走。
程曉吉有點尷尬地站在那裡,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畢竟,爲人師表,還是要多考慮些。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坐了過去。
“早啊,沈同學。”程曉吉打了招呼坐下,認真地吃起早餐。
“程老師,你身體好了嗎?”沈翼看着她,笑容都要溢出來臉來了。
“嗯,全好了,一個小手術而已。”程曉吉客套地回道,又問道,“這次冬運會準備的怎麼樣了?我不在,你們沒有偷懶吧?有沒有好好練習?”
“沒問題,第一名保準是們學校的。”沈翼自信地說道。
“不要輕敵,要加緊訓練,還有一個月就要比賽了。”程曉吉囑咐道,“你的目標不是第一名,而是創造新的記錄,進入國家隊!”
“程老師,我會的!我也要創下一個記錄,保持多年不被打破!”沈翼眼睛看着程曉吉在發光,他對她有着一種天然的崇拜,她是整個C市女子跳高記錄,唯一一個保持了五年還沒被人打破的人。這種情感他自己也說不清,捋不順,就是莫名地想要靠近她。
“嗯,程老師相信你們可以的,記錄就是用來打破的!”程曉吉鼓勵地說道。
聽到程曉吉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沈翼有些失望,程老師對他,跟對所有學生,沒有什麼區別呢。這抹情緒很快被他掩飾了下去,又嬉皮笑臉起來,“程老師,您這記錄也太難了,真不敢想象,您這身高能有這麼大的爆發力,後悔出生晚了幾年,沒能親眼見證您的奇蹟!”
程曉吉被沈翼這番話,哄得心裡美滋滋的,又要佯裝淡定地說道:“將來是你們的,你們有無限種可能!加油!快去訓練!”說完,端起餐盤離開。不動聲色的裝逼,說得就是程曉吉這種人了吧。
沈翼樂呵呵地跟在她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