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王爺嫌惡地看着甄王妃，勃然大怒，“你這毒婦！”
“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是在我面前裝得善良溫柔。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惡毒的女人，你瞞得我好苦。”
“你怎麼會狠到對別人的子嗣下手？你還有沒有人性？”
更讓他無語的是，她被蘇悅靈說了後，居然就這樣傻乎乎承認了。若是不認的話，這事還有迴轉的餘地。她自己都認罪了，他想要爲她開脫都不能。
比起惡毒，甄王爺無疑更不能接受妻子如此愚不可及。
席妙也從那種“真話”狀態徹底回過神來，她臉上佈滿了驚慌、悔恨和不解……
“我，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就鬼迷心竅地說出了實話。
“好，好一個甄王妃。你這本事當郡王妃，還真是屈才了。”
席妙聽到了皇帝威嚴冷漠的聲音，唬得魂魄都要離開了軀體，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皇、皇上……”
她聲音抖啊抖，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即使低垂着頭，她也能感受到那投注在她身上的冰冷的目光。
天子容季大步走進來，甚至不想同席妙多說幾句話，直接下聖旨。
“甄王妃席氏口腹蜜劍、心如蛇蠍，其人品不堪爲郡王妃，剝奪其郡王妃身份，貶爲庶人，廢其子甄章世子位。”
甄王爺以前對自己的妻子也是有感情的，在甄章七歲的時候，便上書請立嫡長子爲世子。當時容季也通過了，現在直接廢掉他世子的身份。
反正甄王府，又不是隻有席妙所出的兩個兒子，庶子還有兩個，只是生母身份不夠高罷了。
如果席妙的兒子繼承了王府，即使席妙被貶爲庶人，也無法得到真正的教訓。
容季索性釜底抽薪，毀了她所倚仗的根基。在被自己的母親連累得失去世子之位，他就不信她兒子會毫無怨言。
甄王妃席妙，不，現在是庶人席妙在聽到那道聖旨，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地上。
她就這樣被貶爲庶人了？
她的章兒世子位也被廢了？
以後王府裡，還有他們母子三人的容身之處嗎？
一想到自己從高高在上的王妃，變成了其他妾室都能踩上一腳的庶人，甚至未來可能要看別人的眼色過活，席妙終於後悔了，後悔自己不夠謹慎，這麼快就露出了馬腳。
她剛剛怎麼就昏了頭說出真話了。
眼淚奪眶而出，她滿是悔恨，“陛下，不關章兒的事情啊。章兒他是好孩子，他甚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都怪我鬼迷心竅，犯下大錯。求求你，別遷怒到章兒身上。”
容季厭惡說道：“他擁有你這個母親，便是他最大的過錯。”
席妙淚眼朦朧地看向丈夫，寄希望於丈夫能爲她求情。丈夫對章兒寄以厚望，肯定不會輕易捨棄的吧。
甄王爺卻跪了下來，說道：“臣有罪。”
“臣識人不明，被罪人席妙所矇蔽，讓她惹下此等禍事，臣罪該萬死。”
容季平靜地看着他，他倒是相信甄王爺對這事的確一無所知。但前段時間，他也的確對那郡王之位心動了，因此才放縱了妻族的試探。
不過甄王爺以前還算安分，容季也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他說道：“起來吧，席氏慣會遮掩，這事也怪不得你。”
“過段時間，朕再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等指婚了新王妃，席妙這輩子更不可能再次當郡王妃了。
甄王爺聽了這話，微微鬆了口氣。他就擔心自己被席妙給牽連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臣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娶妻最重的便是優良的品德，相貌和家世倒在其次。臣的眼光不行。”
“就算是小門小戶的平民，只要人品好，臣就滿意了。”
席妙生得好，嫁給他的時候，席家也是顯赫人家。偏偏腦子不好，爲了拖後腿的孃家，竟是揹着他闖下這麼大的禍事，差點把王府給連累了。
誰不知道元隨君和蘇悅靈聖眷優渥，她這是想讓甄王府和他們夫妻兩結仇啊。她既然那麼看重孃家，連兒子就顧不上，到時候她就送她回她孃家去。
就衝着這點，甄王爺日後都不敢看重席妙所出的兩個兒子——即使這兩兒子，是他悉心教養出來的。
容季神色緩和了下來，“你隨朕一塊過去。難得你進京一趟，我們也多年沒談話了。”
甄王爺看都沒看軟到在地上的席妙一眼，恭恭敬敬隨着皇帝離開。
席妙只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冷漠無情。
他竟是連句求情的話都沒說，直接捨棄了她和兩個孩子，否認了她整個人。他的那些話化作了尖銳的刀子，戳得她一顆千瘡百孔。
她擡起頭，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
“郡主，你滿意了吧？”
就爲了她那不到兩個月的孩子，毀了她和兩孩子的一輩子。現在她什麼都沒了，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再慘，還能慘過現在嗎？皇帝和太后也不可能真殺了她和兩孩子。
蘇悅靈不得不感慨，席妙這腦回路，跟她祖母還真是如出一轍啊。
只許他們算計傷害別人，別人若是反擊了，他們就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剛好她最不慣的就是這種人。
蘇悅靈面無表情說道：“不滿意。”
席妙愣住了。
蘇悅靈說道：“我這回小產流了不少血。”
嗯，她讓系統放的血，加起來少說也有200毫升吧。原來的屋子，在氣味徹底散掉之前，蘇悅靈是不可能回去的。
而且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還得在家裡乖乖養身，都不能浪呢。蘇悅靈越想越覺得不爽，自然要討回點利息。
“作爲一個母親，你傷害了我的孩子，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無事發生。只是我又不能讓你小產……”
“這樣吧，要麼你自己捅自己一刀，我先前流多少血，你就流多少。”
“要麼你自己在水裡呆一個時辰。”
“你選哪個？還是說需要我幫你做選擇？”
席妙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