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6

羽晴和戚原站在偌大的空間裡靜靜凝望彼此, 流動的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停住。

“分開的三年裡,我一直都在想要用怎樣的方式再度出現在你面前。我想過很多種畫面,絕對沒想到最後是因爲蘇幕陰差陽錯的電話讓我見到你。”

羽晴:“我從來沒有設想過可以再次站在你面前。”

她以爲, 從此以後他們形同陌路, 不會再有任何牽連。

“就算不是因爲蘇幕的電話, 我仍然會用別的方式出現。”戚原語氣堅定, “接手源築景觀所我有一部分私心, 是因爲你。設計院即便升職很快,但我仍然無法決定合作伙伴的去留。在源築我得到了充分的自主權,能理所當然將你放在我的身邊。”

他愛她。

愛得小心翼翼, 生怕打擾她原有的生活軌跡。

他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掩蓋住內心深處的悸動, 怕她和他相處起來會尷尬。

他經常和她開着不着邊際的玩笑, 希望她能卸下心防, 讓他能夠了解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他慢慢靠近她,想要存在於她的世界裡, 只有這樣,他纔有機會將她攬回自己身邊。

他用和平的方式放她離開,也應該用這樣的方式彌補他的遺憾。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放手。

“戚原, 大概從我決定放棄ACOM的offer來源築和你並肩奮鬥, 註定我無法逃避和你的感情問題。你知道的, 以前我不喜歡被動等待別人的安排, 可是離開你以後我變得越來越怯懦,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忙忙碌碌究竟爲了什麼,漸漸地我迷失了自己。”

戚原明亮的眼裡展現璀璨的星芒:“分開後的日子我和你一樣, 忙碌只是怕一個人的時候孤單變成了習慣。”

他明白一個人加班到深夜,擡頭看天空卻無法找到另一個人訴說今夜的星空有多美時的孤單和寂寥。

久而久之,他漸漸不再去想,每天在重複的工作裡企圖找到一絲慰藉。

“孤單變成了習慣……”

一味追求工作而忘記生活的人,是不是都是孤單的?

戚原看出了她的猶疑說:“對不起,三年前放你離開,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固執己見,你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孤單。”

“以前我一直很害怕重蹈覆轍,所以一直告訴自己你只是過去式。”羽晴淡淡地說,“戚原,我知道我們回不到最初相遇的時光,但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去。我們沒有辦法改變時間的進程,那我們可以改變自己追逐時間的速度。我很慶幸,現在的我還能遇見現在的你,我們都在過去給的傷痛裡改變,我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我想再和你試一次,不管最終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想自己都不會有遺憾了。”

戚原的心疼難以言喻,“過去我最後悔的事莫過於讓你離開我。我們沒有異地,沒有家庭的阻礙,沒有第三者插足,沒有戀上別人。如果這些現實因素都沒有發生在你我之間,僅僅是我們之間相處的問題,我有什麼理由不把你追回來?心變了或許無法挽回,但我還在你心裡,請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並且我保證,一定會追到你,同時你要相信,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只要我愛你,已足夠。

良久,戚原溫暖的聲音再次刻進羽晴心底:“既然參與過你的過去,我更加沒有理由錯過你的未來。”

羽晴的笑意拂過整個臉頰:“我很難追的,你確定?”

最純粹的幸福,莫過於擁有最完整的你。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你是我的,也只是我的。

謝謝你。

參與過我的過去,也願意參與我的未來。

你曾路過我心上,百轉千回相逢以後,願我們可以繪出一個永遠。

“以前你經常說我根本沒有追過你,你這麼容易就掛上‘戚原女朋友’的頭銜毫無存在感可言,連表白都是你搶在我的前面。現在我想感受一下追人的滋味,你不用急着答應我的請求,等你覺得我成爲了合格男友再給我轉正。”

煽情的氣氛太容易感動,羽晴換了一種輕鬆的語氣說:“既然戚總以從來沒有追過人爲榮,那我可得好好見識一下戚總追人的水平了。”

“現在我是半個殘廢,等我腿上的傷好了以後一定讓你感受我的綜合實力。”

喂,謙虛一點好不好!

******

心情放鬆以後,羽晴開始仔細審視起戚原的住所。原本應該戚原領着她參觀,現在變成了羽晴扶着戚原艱難地穿梭在每一處地方。

“我爲什麼會認爲你很瘦?”羽晴邊走邊咬牙切齒地說。

他形容自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話果真不假,扶着他的手臂都能明顯感覺到他的重量。

就算她力氣再大也吃不消哇!

“你第一次遇到我居然非常鄙視地說‘你這麼瘦,別給我添亂了’,我難得想做件好事都被你拒絕了,你讓我情何以堪,嗯?”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以來唯一一次被女生鄙視。

羽晴:“你肯定是想借助幫我搬行李的機會溜進女生宿舍偷窺。”

戚原停下腳步側頭說:“能不能別把我想的像曹亦非那樣不純潔。我要偷窺也只想偷窺你,我對其他人沒興趣。”

“曹亦非打電話給我是不是你教唆的?”

戚原立刻否認:“天地良心,你打電話給我前我毫不知情。不過他確實說要補償我的精神損失,否則他明年結婚的份子錢我不打算出了。他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說好的植物園你去不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好、過、分!”

戚原噙着笑意:“我誓死也要赴你的約,沒打算放你鴿子。”

“你省點力氣養傷吧,別落下終身殘廢。”

羽晴來到戚原家的陽臺上,意外看見了爆盆的多肉植物“初戀”。粉撲撲的葉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吸引了羽晴全部的目光,顏色嬌豔、肉質肥厚已經可以算作多肉中的上品,重點是還出現許許多多的“小崽子”,她對這盆“初戀”愛不釋手。

“喜不喜歡?”戚原問。

“你花了多少錢?”

他是植物的剋星,養一盆死一盆,這絕對不可能是他養大的。

“談錢多傷感情。”戚原的手觸摸一片多肉葉子,“我養了它四年,這正是你最初送我的那一盆。”

多肉植物中羽晴尤其喜歡“初戀”,因爲它的名字能夠給她帶來許多念想。她將這盆植物當作禮物送給了戚原,但她認定了戚原養不長,所以一直以爲“初戀”早在他的手下陣亡了。

現在看見當年那隻口徑6cm的花盆被換成了20cm的花盆後,“初戀”的長勢好到她都無法相信。

“沒想到你能把‘初戀’養的這麼好。”出自戚原之手的“初戀” 果然不一樣。

“我只對這盆有興趣,好歹也是它的主人曾經送我的禮物,養死了我無顏面對它的主人,更別提把它的主人追回來。”

羽晴微菀:“它的主人此刻感到很欣慰,因爲某個人終於可以撤去‘植物剋星’的名號了。”

回到客廳,羽晴坐在沙發上幫戚原的膝蓋處塗抹紅藥水,戚原看着她專注拿着棉籤塗抹的樣子問:“你覺得我家怎麼樣?”

羽晴沒有擡頭,低聲說:“我只想送你兩個字——土豪!”

清漪市的房價居高不下,湖景花園又是清漪市的高端住宅,能住得起這裡的都是土豪!

戚原:“……”

羽晴又說:“我來你家的第一感覺和最初去景觀所辦公室的感覺相同,總感覺欠缺了些溫情,房子很大但是空曠,沒什麼生活氣息可言。”

“等我追到你以後,你可以依照你的喜好改變這裡的一切。”

“戚總,等你先追到我再討論下一步計劃。”

她的心跳動得很厲害,一不留神將棉籤重重按在戚原的傷口處,疼痛難忍的戚原沒有喊出聲,平靜地說:“需不需要我公之於衆,然後接受大家的監督?我覺得應該在我們本科羣裡通知一聲,可惜我沒有□□和微信,要不你替我通知一下好了。”

“你有微博?”羽晴終於記得要問戚原微博名的事情了。

“有,不過是個殭屍號,我從來沒發過什麼東西。只是微博的名字我倒是想了很久。”

戚原隨手拿起身旁的手機,打開微博客戶端將首頁展現在羽晴面前。羽晴將棉籤擱在瓶蓋上,赫然看見了映入眼簾的微博名:我的女人看過來。

“噗……”羽晴笑噴了,“原來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你。”

微博粉絲提醒有一個關注她的人叫“我的女人看過來”時,她還特地那給籽恬看,並說:“居然有個人取這樣的微博名,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尷尬。”

籽恬:“人家那是在秀恩愛好不,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戚原的氣質和這個名字擁有絕妙的搭配,羽晴毫不懷疑他可以穩當使用這個名字,一輩子不需要更改。

戚原翻到關注列表展示給羽晴:“我的微博關注了兩個賬號,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源築的官微。”

他關注的,是他的事業和他的女人。

也將會是他以後生命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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