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業堂，那可是一羣五六歲的孩子剛學習識字的基礎班。沒想到這個伍博士一開口就這麼狠。
其實在唐沁未走進班級時，伍博士就已經注意到這邊了。依照唐沁敏感的五覺，她又怎麼不知道那個伍博士在看着自己。伍博士在觀察她時，她亦也在觀察他。
“學生只知道，在家聽父母的，在學院裡便聽先生的。先生的話就像父母的話，學生不敢不從之。”唐沁的回答很官方，一臉的從容與淡漠。
伍博士的眼波冷了冷，就連看唐沁的眼神加深了幾分。“很好，今天就當做同窗的面，考一考你這個空降的新生，是否有資格繼續待在這間教室裡。如果回答得不符合我的答案的話，你就自己的東西收一收去廣業堂上課。”
看到伍博士如此的有意刁難唐沁，其他的學員們都露出饒有興致的眼神。
每次伍博士問的問題都很刁鑽，就連他們這些學生都未必能答上幾句。
來國子監上課的官員子弟，有幾個是家族已經事先爲他們鋪好路，所以把這裡當做過場做戲的。更多的學生，是真的想憑着自己的努力，爲家族創造出更多的利益，或者爲自己努力的。
學生們中，有人看好戲，有人則跟唐沁一樣緊張。就好像要回答先生問題的人是自己一樣。
唐沁是個半路出家的學生，她的學識只有半鬥。她很怕自己會搞砸了。不過豪言壯志已經撂下了，可謂是覆水難收。
伍博士看着唐沁那種皙白如紙張的精緻面容，淡聲道，“請你回答一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的意思。”
伍博士的這個問題一下去，全場的學生都懵逼了。實在太難了。
他們讀了這麼久的書，都很難參透“道”這個字的真正含義。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道”的註解，暫時還無法讀清。
唐沁想了想，她好像聽師傅說過，朱脣一啓，“道，如果可以說得出它的具體形狀的話，那麼，它就不是永恆不變的道。名，如果可以講得出它的具體特徵的，那麼，它就不是永恆不變的名。無，它是天地的開端，因爲有了它，天地才能開始。有，它是萬物的根本，一旦有了它，萬物才能產生所以說，經常處於‘無’，爲的是觀察天地的奧妙。經常處於‘有’，爲的是尋找萬物的蹤跡。‘有’和‘無’，只不過是同一來源的不同名稱罷了。它們都是這樣深遠而看不透，但確實是天地萬物和一切奧妙的門戶。”
“很好，唐同學解答得不錯。正是如此。請坐吧。”伍博士眼角溢出清淺的笑意。看來他是賭對了。
他？居然答對了。整個學堂裡面的學生都蒙了，剛剛他們拼命的想答案，沒想到答案居然是這個。真是枉費他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今天才知道答案。看來是他們才需要回廣業堂從新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