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坐在窗前的楠木軟絲美人榻上,望着窗外的梅花,百無聊賴的想着這些事情,而她的手上,正捧着一杯熱茶。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美人榻上的小矮几上,紅粉白也有木有樣的坐在那裡,前爪捧着看起來比它還要大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品着。它每喝一口,都會發出滿足的聲音,害得懷墨染想要把它那兩顆大門牙搗碎。
良辰在一旁往炭爐裡添着炭,梅東珠則和繡娘坐在一邊一起給未出世的寶寶做着小孩子的衣服,梅東珠與繡娘一樣,都十分喜歡孩子,而且當夜珈藍說要以“郡主”的身份接她回去的時候,她婉言拒絕了。
懷墨染知道,於梅東珠而言,南疆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道疤,回去便只有傷痛,所以懷墨染留她在身邊,讓她在自己身邊做個嬤嬤,日後和自己一起照顧孩子也很好。
眼看着便到了用膳的時間,美景正看着宮女們佈菜,而百里鄴恆正在來娥皇宮的路上。娥皇宮是以前皇后的寢宮,只是改了名字而已。不過除了名字之外,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特別是那院子裡的梅花。
這段時間百里鄴恆忙得不可開交,因爲懷墨染要生了不說,今夜還有慶典,按照習俗過幾日還要進行祭祖儀式,所以要忙的事情很多。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從沒有過讓懷墨染獨自用膳的時候,只要一到用膳之時,無論颳風下雨,他定要從御書房起駕來娥皇宮陪她,有時候乾脆將奏摺搬到她那裡,她一邊休息,他一邊批改奏章,倒是也和諧的很。
“啪。”
就在百里鄴恆剛剛踏入娥皇宮宮殿的臺階,他便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聲音。原以爲只是丫鬟手笨摔碎了碗盤,然而下一刻,他卻聽到良辰一聲驚呼:“快去請產婆,娘娘要生了。”
百里鄴恆一個箭步便跨上了臺階,只見幾個公公行色匆匆的出門去了,見着百里鄴恆連禮都沒來得及行,他們可知道在這時候,若浪費時間給百里鄴恆行禮,這位寵妻無度的皇帝纔要宰了他們呢。
百里鄴恆自然沒有時間管這些公公,他三步並作兩步步入寢宮,正看到一屋子的人慌慌張張的,繡娘不住的吼道:“都不要慌,趕快去準備熱水,準備剪刀,把娘娘扶到牀榻上。”
於是所有人都忙了起來,而此時被圍在中間的懷墨染,正一手撐着美人榻,一手扶着案几,臉上那痛苦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了。而紅粉白許是第一次見着孕婦陣痛,一時間嚇得所有紅毛都豎了起來。
百里鄴恆推開所有人,而後一個箭步便來到懷墨染身前,將她一把抱起,徑直往牀榻走去,一臉關切道:“娘子,你忍一忍。”說着他便轉過臉來對紅粉白吼道:“有沒有什麼辦法止痛?”
紅粉白“啾啾”的叫起來,只是可憐兮兮的搖着腦袋。
紅粉白的確很委屈,因爲它不是沒有止痛的能力,而是懷墨染腹中可是活生生的小寶寶啊,它怎麼敢亂用自己的治癒能力呢?
懷墨染也沒想到自己舒服了十個月,如今竟是如此的疼痛,不過這痛只是一陣子,當百里鄴恆抱着她的時候,她已經感覺舒服了許多,見百里鄴恆一臉的慌張,她忙抓着他的手安慰道:“我沒事,你不用太緊張,也許是方纔太突然了,我纔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繡娘等人才反應過來,這便急急給百里鄴恆行禮。
百里鄴恆大手一揮,忙道:“都起來吧,趕快讓人準備一下,穿雲。”
“屬下在。”
“去重紫山莊喊冷傲過來。”
“是。”
懷墨染見百里鄴恆如此驚慌,不由有些感動,她一邊捂着肚子一邊道:“何必要去驚擾阿傲?何況接生時候只有產婆能進,你讓他來又派不上什麼用常”
百里鄴恆急急道:“他是神醫,有他在我放心。倒是你,還是這麼痛麼?究竟有多痛?”記憶裡,方纔懷墨染那痛楚的表情,他只在親眼看着刀捅進她的小腹時見到過,可見她真的很痛。
懷墨染搖搖頭,勉強笑着安慰道:“嗯……就是方纔有些痛,如今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太擔心。”
百里鄴恆還要說什麼,繡娘卻急忙說:“皇上,產婆應該就快來了,您還是出去等會兒吧,這產房是不準男子進來的。”
關於這古代的規矩,懷墨染也是知道的,遂她忙讓百里鄴恆出去。誰知他卻一臉的不悅,沉聲道:“不,朕的女人在爲朕經受痛苦,爲朕生孩子,朕有何理由棄她於不顧?”
繡娘心中滿是安慰,可是畢竟古代的觀念根深蒂固,遂她依舊鍥而不捨的勸道:“可是這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可不遵循埃若壞了規矩……”
不等她把話說完,百里鄴恆便黑着臉道:“什麼規矩?不過是封建迷信,留不留只有朕說了算。”
繡娘還要說什麼,梅東珠忙拉住她,而後淺笑道:“不如這樣吧,讓人搬作屏風來,讓皇上可以隔着屏風握着娘娘的手,也算是給娘娘些動力,如何?”
此時陣痛又開始了,懷墨染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聽到梅東珠的提議後,她向其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後頷首道:“就這麼辦……吧……”
百里鄴恆見她如此痛苦,還要花力氣與自己說話,遂也不再計較,忙揮手道:“屏風。”
立時有人擡了室內一角的屏風往牀榻走來,其實屏風本就該在窗前設立着,只是懷墨染很不習慣如此,便命人將屏風搬到了一邊。
而爲了方便懷墨染生產,百里鄴恆在繡孃的建議下,將牀的方向轉移了一下,而後便將命人將屏風放到懷墨染的身側,並伸出手試探一下距離,雖然這樣他就可以呆在這裡了,可是這樣不能相見的距離,依舊令他感到不滿。
此時懷墨染已經疼的滿頭大汗,而準備好一切的產婆和御醫也都匆匆趕來。產婆直接進了內室,御醫則是在外室的屏風外,焦急的等待着。
接下來便是生產了。只是,衆人原以爲懷墨染有如意絲保護,生產時也能像這十個月一樣安然順暢,只可惜事實並非如此。懷墨染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爆掉了,她咬着木頭,儘量不讓自己喊出來,然而,百里鄴恆卻依舊在她那滿是冷汗的手心,感受到她的痛楚。
“娘娘,用力啊,娘娘。”這時,一個產婆焦急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