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鵪鶉？？！！”因爲太過於驚訝激動，趙暉都直接破音了。
張信語氣沉着地道：“有什麼不對嗎？”
“什麼叫有什麼不對？明明就很不對好嗎？還鵪鶉，你怎麼不叫野雞？”
“你這話就沒道理了，有話說話，搞什麼人身攻擊呀。蟬，鸕鶿，鵪鶉，都是帶翅膀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鵪鶉太low了，我不喜歡。”
“我跟你這種沒文化的人聊不到一塊兒去，莊子聽說過沒？莊周夢蝶的莊子，老子莊子的那個莊子……”
趙暉無語地道：“鵪鶉能跟莊子有什麼關係？”
“哎嘿，還真有關係。你聽好了，莊子曾經在《莊子·天地》當中說過：
夫聖人，鶉居而鷇（扣）食，鳥行而無彰；
天下有道，則與物皆昌；天下無道，則修德就閒；千歲厭世，去而上僊；乘彼白雲，至於帝鄉；
三患莫至，身常無殃，則何辱之有？！”
趙暉期期艾艾地道：“這話什麼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聖人都像鵪鶉一樣居無定所，像鳥兒一樣飛行無跡。如果世道太平，就享受太平；如果世道不太平，就修身避世。這樣處世修行千年，自然就能白日飛昇，叩見天帝了。人間的紛亂根本無法殃及到聖人，又怎麼會損害他的無爲修行呢？
你看，鵪鶉是不是很厲害，連莊子都誇它。”
“哇，原來鵪鶉這麼厲害呀……可是，我總覺得哪兒不對。”
“行了，別廢話了，就鵪鶉了。”
對面的張信掛了電話，趙暉魂不守舍地走回到他師傅旁邊，滿臉的惆悵。
“你怎麼了，被雷劈了？！”
趙暉眼前一亮，扒拉住了師父的胳膊：“師父，問你個問題。”
“說！”
“你知道鵪鶉與莊子的關係嗎？”
鶴髮童顏的老者點點頭，張口就道：“夫聖人，鶉居而鷇食……”
“行了行了，我聽過一遍了，腦袋都大了，那我那個隊長給我取了個代號，就叫鵪鶉，你怎麼看？”
老者轉過身，背對着趙暉，緩緩地道：“嗯，你這個隊長有點東西……行了，鵪鶉就鵪鶉吧，也沒什麼不好，挺接地氣的不是嗎？”
師父似乎很少在對話的時候背對着他，不過趙暉非常信任自己的師父，所以當下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備，歡天喜地地道：“那行啊師父，我先去收拾東西了……”
老者轉過身來，看着趙暉歡快的步伐，露出了一抹壞心眼的笑容，
莊子說這話沒問題，他本就是道家人物，講究的是無爲修行。
可這話放在趙暉身上卻是很不適宜。
因趙暉是個情報人員，進了這個組織就應該擔負起責任，而不是搞什麼無爲修行。
換句話說那個鸕鶿是在諷刺趙暉心中沒有家國概念。
站在他這個師父的角度，這樣的行爲讓他覺得惱怒，但心中也有許多無奈，畢竟趙暉的思想早已固化，就算是他也難以改正。
正因爲是這樣所以他纔沒有出聲提醒。
讓他吃點虧也好……
張信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他就是覺得鵪鶉挺有意思的，然後就照着這個去牽強附會。
誰知道莊子發什麼瘋，竟然在自己的著作中提到了鵪鶉。
這不是浪摧的麼！
他來到蟬的工作室，蟬看到他連忙道：“鸕鶿，我把建模軟件和教程發在裡面了，你自己看吧。”
他坐在電腦面前道：“斷網了嗎？我是說物理學意義上的斷網。”
“當然！”
老實說張信對黑客這種玩意兒天生就有一種恐懼感，總覺得不管多麼厲害的系統都會被攻破，但如果我壓根兒就不聯網呢，那就完全不用擔心會被攻破了。
張信點開教程，然後發現教程相當長，最少要五個小時。
就算二倍播放，那也需要兩個多小時。
這還沒開始，他就感受到了森森惡意，什麼玩意兒呀這是。
兩個半小時以後，他看完了視頻，覺得這件事貌似也不是很難。
接着他打開軟件準備開幹，其實他這個建模並不很難，因爲他並不需要搞得很有質感，基本上有個線條就對了，而且他有精確測繪出來的圖，他基本上就按照同比例建出來就行了。
然後……對了剛剛教程了弄繩子是點哪裡來着？
就這樣一邊看教程一邊開搞，好不容易把第一塊板子的第一個一個房子建好，天已經徹底地黑了。
張信一邊吃着蟬送過來的晚飯，一邊跟系統溝通。
｛系統，你能把我復刻下來的圖片，具現到我的電腦裡嗎？｝
【宿主權限不足。】
張信嘆了一口氣，快速吃完了飯然後繼續建模。
大概是熟能生巧，弄出第一棟建築之後，他的速度就快了起來。
一個是整個模版上的建築，相似的實在是太多了，基本上這些建築差別都不大。
而且隨着建模的進一步進行，他想明白了一個東西，其實他不用管建築的內部構造，只要管外部構造就好了。
這樣一方面熟練度上去了，一方面是學會了偷工減料，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第一塊板子他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內容。
按照這個進度往下，再過三天他就能把這個模型建好了。
實際上並沒有花三天時間，他廢寢忘食，頭髮都掉了很多的工作強度下，又過了兩天半他就把四個板子的內容都復刻到了電腦裡。
然後又將四個板子的內容合在了一起。
檢查無誤之後，他又想起了電影中的內容。
他記得託尼在把整個模型化作數字模型之後，特意把出口、入口、馬路、游泳池，風景，灌木、停車場都消除掉了。
所以他又道：｛系統，能幫我把模型圖裡的出口、入口、馬路、游泳池，風景，灌木、停車場都消除掉嗎？｝
【宿主權限不足，不能編輯實際成像。】
幹啥啥不成啊，什麼垃圾系統！
張信也不氣餒，他乾脆地把原先的斯塔克工業園區建模複製了一份存檔，然後在副本上繼續編輯，準備把該消除的東西都消除掉。
這個工作就比較簡單了，不過比較考驗一個人的細心程度，一不小心就會留下點什麼紕漏。
他剛剛把馬路去掉完了，然後蟬又站在了他的旁邊。
“怎麼了？”
“黃老大那邊已經查到亞歷山大皮爾斯的下落了，而且今天晚上可能就有一個見他的機會。”
“什麼地方，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