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趕到龍華基地，見到了受傷中的黃雀，張信的心情有些激盪，甚至鼻子都有些發酸。
不過這種情緒瞬間就被一個身穿白襪的女子給攪和沒了。
“黃雀，既然你的人已經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這女人的穿着很難形容，讓人看了以後會覺得，如果再給她加一雙翅膀，她就能去跳天鵝湖了。
這種薄而透明的裝束實在很難讓人集中精神正常思考。
“鸕鶿，蟬，這是白鶴，航港分部的白鶴女士。”
“白鶴女士，這是鸕鶿，這是蟬！”
張信沒理會這一茬，只是冷笑道：“哦，這就是那個害你受傷的瓜婆娘嗎？”
白鶴齜牙咧嘴地道；“混蛋，你說什麼？”
“鸕鶿，你閉嘴，好好跟白鶴女士說話。”黃雀呵斥了張信，然後道：“抱歉，我現在精神不濟，就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己自行討論吧。”
然後他把被子撈起來，蓋住自己的臉，發出了可惡的呼嚕聲。
他現在是病人，誰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只能集體鬱悶地來到外面，找了一間會議室繼續交談。
白鶴驕傲地擡高了自己的下巴，自以爲是地道：“我們去薩爾瓦託的別墅救劉，十分鐘之後出發，誰同意，誰反對？”
螳螂笑眯眯地點頭，蟬上前一步就要說話，被張信攔住了。
張信眯着眼睛看着白鶴，道：“劉是誰？”
“你身爲哥譚市的老牌特工，竟然連劉是誰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特工的？”
張信笑了：“我的意思是，劉是什麼身份？只是一個跟哥譚市的黑幫不清不楚，做着骯髒生意的混蛋，他對國家和民族有什麼貢獻，值得我們得罪哥譚市的警察局，檢察官辦公室，法爾科內黑幫家族，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蝙蝠俠來救他？”
白鴿冷笑道：“他是我的線人，而且這是殷局的命令！”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鶴惡狠狠地盯着張信，她生氣的時候身體某些地方會明顯地有起伏，就像是熱氣球在熱脹冷縮：“你要違反殷局的命令嗎？”
“既然你說這是殷局的命令，那請你拿出來，手寫的或者語音都行，如果殷局真的下令讓我們冒着這麼大的危險，用這麼不靠譜的方式去救出劉，不惜一切代價，那就讓我看到這個命令！”
白鶴卡殼了。
殷局怎麼可能下這麼白癡的命令呢，最多就是看在她是同僚的份上，讓黃雀協助一下她。
黃雀肯定沒有想到白鶴會這麼蹬鼻子上演，而且本着大家都是一家人的原則，努力協助了一下，結果差點把自己給交代了。
然而從剛剛見面開始，這女的就沒有一點點給人添麻煩了的自覺，從頭到尾自說自話，自以爲是，還趾高氣昂。
如果她要救的劉對國家和民族有着重大貢獻也就罷了，如果真是那樣，就算是拼了一條賤命張信也就去了，問題這個劉是個什麼玩意兒？
關鍵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那就是不管在什麼時候，特工被派遣到某個地方，並不會像007那樣單打獨鬥，一般都是至少兩個以上的人一起出任務，要不然很多事情就解釋不清。
再說就算是007，身後也有一票後勤人員呢。
加上她對劉的身份遮遮掩掩，又自以爲是地拿着雞毛當令箭，張信可以幾乎可以斷定這是白鶴的私自行動。
“你確定要違抗命令嗎？”
“我並沒有違抗命令，我只是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
看在她是同胞的份上，給她幾分薄面已就罷了，怎麼可能無限制地陪着她發瘋呢。
雙方正要吵起來，忽然間有一個特工衝了過來，然後在螳螂的耳邊一陣耳語。
螳螂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劉死了？！”
白鶴一躍而起，一把抓向了特工的脖子：“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這個特工單手擋住了她的雙手，拿起旁邊的遙控板打開了電視：“自己看……”
電視打開，裡面是一具屍體從水裡被打撈出來的畫面。
這是一個新聞，新聞的下面顯示着死者的姓名，劉雖然被警方調查着，但身份依舊是一個企業家，並不算隱秘，所以很快就被公佈出來了。
新聞的主持人忽然間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道：“劉是來自航港的一位商人，他的死亡，警方懷疑與哥譚市的黑社會有關……等一下……剛剛接到線報，有人提供了線索……”
電視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綠色頭髮，滿嘴金牙的男子，這傢伙正好從警察局裡跑出來，手裡拖着一個人，正是劉。
白鶴女士再次暴走了：“不管他是誰，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螳螂，你是跟我站在一塊兒的，對吧。”
“額，當然！”
“你們兩個呢？”
張信雙眼無神地道：“我累了好幾天了，需要休息一下，如果你想要報仇，麻煩你先做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要不然我纔不跟你發瘋呢……就這樣吧，我困了。”
白鶴看向了蟬：“你怎麼說？”
蟬打了個呵欠道：“我也一樣。”
張信和蟬先後離開，白鶴的表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看起來一點也不和諧。
哥譚市號稱罪惡都市，但白天還是相對和諧的，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一旦到了白天，就會縮回爪牙，像是躲在山洞裡的猛獸一般磨礪爪牙，到晚上再從山洞裡探出頭來，在昏暗的街道上覓食。
這裡的住民早就總結了許多生存法寶，比如說一旦到了十點鐘之後，就打死不出門。
比如說給家裡安上最好的防盜門，櫃子裡藏着最好的槍，槍裡的子彈總是處於可以擊發的狀態。
在罪惡洶涌的黑暗當中，蝙蝠俠脫下了他昂貴的西裝外套，領帶、襯衣，名貴的手錶，花裡胡哨的皮鞋，甚至將自己身爲貴公子的氣質也一樣掩藏起來。
他穿上黑色的風衣，開着高科技的戰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上，躲藏在垃圾桶裡，發誓要與哥譚市的罪惡不共戴天。
他是民衆的守護神！
但是現在有一個小小的問題，今夜似乎所有的罪惡都忘了出門了。
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乾淨得像是被狗舔過的垃圾桶，蝙蝠俠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罪惡呢？！
快出來了！
老爺要跟你們玩耍！
蝙蝠俠覺得很鬱悶，他覺得可能是最近自己和警方把這些黑道壓得太緊了，導致他們都躲起來了。
這可不行，罪惡要是不出門，那還怎麼把他逮捕呢？
蝙蝠俠試着去幾個罪惡的家裡看了看，發現他們正在睡大覺呢，老婆兒子熱炕頭，看起來很溫馨……似乎，這些人都改邪歸正了。
這……
是好事吧，可是自己爲什麼會覺得不靠譜呢。
而且他還有淡淡的空虛。
如果世上已經沒有了罪惡，那麼他這個蝙蝠俠是不是應該失業了呢？
他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夜，因爲實在是無聊，所以煙很快抽完了，他走到街上，找到一個賣煙的老頭，試圖從老頭的手裡買一包煙。
老頭認出了他，然後道：“蝙蝠俠，不要太用力了，現在所有人都被你嚇得不敢出門了，老頭子我很快就會餓死的。”
“壞人不敢出門，以後好人就會隨時出門，你的生意會好起來的。”
“在好人出門之前，我會先餓死。”
蝙蝠俠咬了咬牙，消失在了老頭的視野當中。
啓明星升起來了，勞累了一夜徒勞無功的蝙蝠俠，回到家裡脫下戰衣，換上貴公子才穿得起的昂貴睡衣，吃最營養的大餐犒勞自己，然後回到自己又大又舒服的牀上，沉入了美滿的睡眠當中。
雖然徒勞無功，但沒有罪惡的都市總是讓人喜歡的不是嗎？
蝙蝠俠的眉頭稍微皺起，似乎有一些小小的不滿。
不知道睡了多久，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蝙蝠俠很快驚醒，蹭地一下坐了起來：“誰？”
一個笑容可掬的老頭站在了他的面前：“是我，少爺。”
“哦，是阿爾弗雷德啊？有什麼事嗎？”
“少爺，有人在外面鬧事……”
“阿爾弗雷德，我很累……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