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野蠻丫頭。”袁飛有氣無力地叫道:“幫我把繩子解開好嗎?”
烏霜望了望他,仍舊驚魂未定,再也不復以往的刁蠻任性:“我有名字,我叫烏霜。”
“那麼烏霜,能幫我解開繩子嗎?”
烏霜搖了搖頭,看了眼帳篷映出的蠻族守衛壯碩的身影,略顯恐懼。
袁飛微微苦笑,心中想起了師傅姬大東,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那日袁飛被吳竹昌打暈過去,醒來就已經在虎門關大牢裡了,在牢中的他得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姬大東是死是活。
在虎門關大牢中,袁飛見到一個威嚴的中年人,便是天道府老爺烏諾龍,烏諾龍問了袁飛一些事情,主要是關於姬大東的。
“與你一起之人是你何人?叫什麼名字?”
“是我師尊,姬大東。”聽到烏諾龍這麼問,袁飛也算鬆了口氣,想是姬大東並未被他們所擒。否則烏諾龍便不會來問袁飛了。
“可知那姬大東師從何處?”
袁飛已知自己招惹的是實力強大的天道府,自然不想暴露藺達海等人所在,便稱不知。
烏諾龍點點頭,一臉疑惑地離去了。
袁飛本以爲自己命不久矣,卻沒想到沒多久就來了個大夫給他治傷,讓他不至於因爲內傷而死。
牢中黑暗不知時日,也不知過了多久,袁飛被人綁着帶到了天道府之中。
在天道府的院子裡,就看到一臉得意的烏霜手中拿着馬鞭,對袁飛得意地說:“你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鄉野小子,居然敢攔本姑娘的馬車。今日便讓你嚐嚐厲害!”
說罷,手中馬鞭便朝袁飛打下,然而此刻卻聽幾聲悶哼,院子裡的侍衛和雜役便倒在了地上。
袁飛眼前一陣黑影掠過,鞭子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卻見烏霜就已經被一個黑衣人捆了個結實。
黑衣人扛着烏霜就要離開,看了眼袁飛後卻停下了動作,冷笑道:“小子,你我還真是有緣啊。”
不知這些黑衣人是何人,袁飛惑然道:“我認識你嗎?”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這個黑衣人憤憤道:“那天進城的時候,你駕的馬車擋在我身前,遲遲不入城,害得我遲到被首領責罵!!”
說罷,他一揮手,示意其他黑衣人:“把這小子也給我綁了!來日若是這烏諾龍不投降,剛好用這童男童女祭旗破城!”
於是,袁飛便和烏霜一起被抓了出來,直到此刻,袁飛臉上泛出絲絲苦笑,這烏霜倒還好說,他自己的話,不管烏諾龍投降與否怕都是逃不過一死。
所以,他還想反抗,但是想反抗的話,就必須有力量,雖說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他已經有一日滴水未進。
雖說剛纔那個蠻族守衛拿進來了些許吃食,他卻因爲被綁了個結實,根本不能去吃。
聽到袁飛的請求,烏霜恐懼地搖了搖頭:“如果我把你解開的話,那些怪物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就這麼等着你父親來救你嗎?”
“爹爹一定會救我出去的!”烏霜堅信着,而這時的烏諾龍也的確開始計劃如何營救烏霜了。
袁飛說道:“你也看到了那些海外蠻族是何模樣了,你覺得,你父親就算妥協,打開城門,他們真的會放過你我嗎?”
想起之前那個青年所說的話,她的內心也有些動搖。據那個青年所言,這海外蠻族只會敬仰強大之人,不管這個強大的是人是獸或是其他的什麼生物。
這些海外蠻族比起人來,卻更像是野獸。他們爲了自己的生存可以不擇手段,甚至是啖食同族之肉。
至今爲止,與城中人交流的仍舊是蠻族中的大夏國人,雖然他們承諾只要大開城門就會將其放走,但是這些餓了連同伴都能吃掉的存在真的會實現自己的承諾嗎?
烏霜小心翼翼地走到被綁住的袁飛身前,正要準備幫他把繩子解開,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嚇得她驚叫一聲。
卻見之前那青年帶着兩個蠻族守衛走了進來,一臉陰鬱地道:“把這兩人給我綁出去祭旗!!”
兩人心頭一涼。
“不是說好到明日嗎,你們出爾反爾!!”烏霜強壓着心頭的恐懼對青年叫道。
青年冷哼一聲:“我出爾反爾?怎麼不說你那好爹爹此時已經殺了我好幾個族人了。拉出去!”
袁飛和烏霜便被那兩個蠻族一手提着帶出了帳篷,帳篷外面火光搖曳,滿是身穿鐵甲的蠻族士兵。
兩人被帶到了營地中間的篝火旁,四周已經圍滿了蠻族士兵以及一些身體瘦弱,臉上用五彩的顏色畫着條紋的奇怪蠻族,他們沒有穿鐵甲也沒有拿武器,手中只是握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
這些人大概有四五個,圍着篝火跳着詭異的舞蹈,口中唱着晦澀難懂的歌。這些人便是宸星族之中的薩滿。
在篝火旁,袁飛見到了一直聽青年所說的那面旗。
藍色的底色,三角形的旗面,上面畫的彷彿是龍,仔細一看卻又不是龍。
隨着那四五個薩滿跳的越來越快,袁飛看見那旗面藍色的底色好像如同海水般翻涌了起來,這時袁飛方纔看清,那旗上所畫的是一惡蛟,此時不斷扭動身軀彷彿要破旗而出。
“不要再藏着了!”青年持刀放在烏霜脖子上,冷笑道:“烏大俠你還真覺得你們的行動可以瞞過我的鼻子嗎?”
“我便跟你說,若是順風,百里之外的血腥我都能聞到。”青年緊了緊手中利刃,烏霜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脖頸上出現一道血痕。
“住手!!”一聲暴喝,烏諾龍帶着十一天道衆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想要衝過來卻被蠻族守衛擋住。
這些蠻族守衛雖然身軀巨大,行動起來卻絲毫不見遲緩,而且力大無窮,加上身上所穿的,手掌般厚實的鐵甲,想要幹掉一個雖然也不困難,但是因爲蠻族數量太多了。
這十二人一時根本無法衝到營地中間去救烏霜。
所以他們只能待在原地。看着烏霜脖子上的那道血痕,烏諾龍痛心地叫道:“霜兒!”
“不要動她!!有什麼朝我來!”
“我也不想動她,也沒興趣對你幹什麼。”青年冷笑道:“我只是要你打開城門罷了。”
烏諾龍道:“除了這個!不要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是絕對不會開城讓你們進去的!”
“好!不愧是烏大俠,唯一的女兒在我們手上眼看都要香消玉殞卻還是堅持着爲大夏的百姓着想。”青年臉上浮現陰險地笑容:“好!那我便給你第二個選擇!現在,殺了你身邊的天道衆們!”
烏諾龍微微一愣,第十一天道衆獨孤辰叫道:“你這野蠻人!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嗎?”
“不可!”烏諾龍面色陰沉地說:“這我根本做不到!”
“你說你,這也不行,那也不可,到底還想不想救你女兒回去了。”青年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一臉憐憫地道:“罷了罷了,我便再讓一步。你自絕經脈吧。只要你自絕經脈,我便把你女兒還去。”
衆人一聽,瞬間驚呆了,這青年的要求一個比一個可怕。
“老爺千萬不要聽他的!!我們這就殺進去!一定能夠救小姐出來的!”
“你倒是試試啊。”青年冷笑着:“看看是你們衝的快,還是我的刀快。”
天道衆們牙關緊咬,皆怒不可遏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實在不明白自己的潛入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雖然聽青年所說,他是聞到了血腥味。
然而這一衆天道衆潛入時,卻是沒人流血,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也沒有殺掉任何的蠻族士兵。
潛入失敗,天道衆被發現之後,就是隻能陷入被動,任由那青年宰割。
“老爺!此人的話不足爲信!您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雖然衆天道衆這麼勸誡,然而此時的烏諾龍卻已經是在認真考慮了,如果的確能夠救烏霜回來的話,如果烏諾龍真的能夠確定自己自絕經脈以後青年會放了烏霜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放棄這數十年辛苦修來的內功。
然而烏諾龍並不確定自己自己是否能夠相信青年的話,若那青年只是想要削減他們的力量,在他自絕經脈以後仍舊以烏霜相挾,那到時候的烏諾龍將毫無辦法。
這時,傳來一個海外蠻族沉悶的聲音:“你幹什麼?不要接近軍旗!”
挾持着烏霜的青年聽到聲音轉頭去看,便見一個穿着一身蠻族鎧甲的人直直的朝軍旗走去,乍一看,那人並不起眼,但若是仔細端詳就能發現,那套鎧甲在他的身上顯得很彆扭。
那身鎧甲比那個身體要大上一倍,他眼瞳一縮,察覺出不對,身體卻受到重力撞擊摔倒在地。
待他慌忙起身便發現原本被綁的跟糉子似的袁飛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束縛,此時帶着烏霜便向外逃去。
“抓住他們!!抓住他們!!”青年眼瞳一縮,怒喝道。
他心知肚明,若是讓烏霜逃掉,他的手中便再無籌碼。而雖說蠻族大軍人多勢衆,而且各個身強體壯,但若是和這各個到達道玄境的十二天道衆對戰,哪怕能贏也會損失慘重。
發現烏霜被袁飛救出,十二天道衆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麼。
一時間,衆人便陷入了白熱化的戰鬥。
卻見烏諾龍步伐穩健,迅速的朝着大營中間的火堆前進,凡是攻向他的蠻族士兵都被他一拳震飛,瞬間將那些士兵體內經脈震得粉碎,就是那足有成人手掌厚的鐵甲上都不能保護他們。
而這時,四五個蠻族士兵揮舞着巨大的戰斧已然將帶着烏霜的袁飛包圍,絲毫沒有給他逃脫的空隙。
而十二天道衆雖說攻勢犀利也是十分迅速,但眼看也要來不及了,四五個巨大的戰斧朝着袁飛和烏霜便劈了下去,眼看就要被斬成數段。
青年卻突然睹見那個身穿蠻族鎧甲卻明顯不是他們自己人的傢伙已經伸手握住了帥旗,讓他更加緊張。
“保護軍旗!!”他大聲道。
然而爲時已晚。
“吼!!”龍吟之聲震耳欲聾,彷彿大海上的洶涌波濤般的能量鋪天蓋地的將在場所有人掀翻在地。
甚至連那十二天道衆都無法擋住這強大的力量倒在地上。
這蜂擁的能量整整滾動了數十秒才停下。
“噹啷!”
頭盔被扔在地上,露出了手握帥旗的人的臉,那臉上掛着喜色,正是姬大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