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就告訴過尚博賢,他跟李小雪的愛情不會有完美的結局。但他不聽,他一意孤行。他離開了生養他,有那麼多兄弟在的肥城,跟李小雪去了南京。
但他們不在同一所學校,這爲他們的今天埋下了種子。只是我覺得這個種子太立不住腳了。
尚博賢說李小雪跟了一個官二代,把他甩了。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不甘。
我特別能理解,因爲三年前我也曾被這麼甩過,只是理由不是什麼官二代或者富二代,而是我給不了她未來。或許她說的對,至少這三年來我混成這個樣子證明了她的選擇是正確的。
只是,碩士研究生畢業的尚博賢比我不甘心,他不甘心畢業即失戀。原本美好的憧憬,幸福的未來,只因他的無權無勢,就被李小雪徹底的否定了。只因爲,那個男人能讓李小雪留在那個著名的大學當輔導員。
尚博賢苦吞下一杯啤酒,搖着頭,幾乎是歇斯底里的撕心裂肺的怒吼,氣氛變得壓抑難過。
“六年吶,六年的感情,六年的相伴,六年的風風雨雨,六年的情真意切,就抵不過一個留校的名額嗎?”
“我不甘,好不甘啊。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花前月下,曾經的幸福憧憬,曾經的努力奮鬥,卻在一夜間全變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啊?”
我心裡也堵的慌,感覺我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風雨的晚上。那天我高興的祝福歐陽靜拿到了碩士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可是得到的迴應卻是:“我們分手吧,我們沒有未來的。”
當時的我愣在那裡半天,腦子像是短路了一樣,一片空白。我那麼美好的憧憬着我們的未來,我甚至找到了一份待遇非常不錯的工作,我是信心滿滿的要爲我們未來的家營造一個好的環境,讓她畢業後就能住上三居室的房子,然後我們結婚。我甚至想象着我們會有幾個孩子。
只是,這些,在那一刻全部碎掉了,如大廈之傾倒,雪山之崩塌。
所以,我看着尚博賢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依舊如刀割般難受。我陪他喝着酒,一杯一杯。這個時候,也只有陪他喝酒是我能做到的。酒精能安慰我們心裡的痛。
現在我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那麼的頹廢。我當年更頹廢,甚至到了現在我的心還頹廢着,只是別人看不到罷了。
“尚博賢,別喝了。喝醉又怎麼樣?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即使你有權有勢也拉不回她的心。何必傷害自己?”
侯斌的話像大晴天的一記響雷,振聾發聵,無疑震到了我們的心裡。我們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懸在半空,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侯斌的話沒錯,但太刺心了,讓人難以接受。我擔心尚博賢接受不了,會更加的瘋狂和頹廢。
半響,尚博賢有些不甘的問道:“你說什麼?”
侯斌目光深邃,依舊重複着剛纔的意思,一字一字的吐着:“尚博賢,你覺得爲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傷害你自己,頹廢你自己,值得嗎?”
“你胡說。”
果然尚博賢很激動,他揮動着手要推開侯斌,卻因爲自己喝多了差點摔了一跤。他艱難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嘴裡依舊喃喃自語道:“你胡說,你胡說。不會的,不會的,小雪不會的。”
侯斌扳過他的肩膀,使勁一搖:“尚博賢,你醒醒吧,留校只是一個藉口。她只是不愛你罷了。面對一個不愛你的人你頹廢,有意義嗎?”
尚博賢很痛苦,侯斌的話更像是刺一樣刺痛着他的心,他更願意相信李小雪是因爲名位權勢才離開他的。
我也認同侯斌的觀點,因爲我仍相信愛情。只有不愛了,纔會有各種離開的理由。而尚博賢是因爲心裡還愛着,所以內心才拒絕接受不愛的現實。
“不,她愛我。不愛,那這麼多年的相愛又算什麼?你胡說,你扯淡。侯斌,你不要再詆譭她對我的愛,不然做不成兄弟。”
見尚博賢將侯斌推開,自己也踉蹌着要倒下,我立馬扶住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同時看了看侯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介意。
“博賢,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