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陽高中的練功場內。
隨着周澈塵深吸一口氣，周遭的寒意快速收歇，他的霜天凍氣場已經緩緩收功。
而在周澈塵的面前，被凍得滿臉青紫的藍嶺哆嗦了一下身體，隨着渾身氣血的持續運轉，一股股熱量的涌出，這才感覺到稍好一點。
但藍嶺的臉上沒有在意身上的凍傷，而是有些快意地說道：“會長，你終於還是動真格的了，還調用了周家的力量吧？”
在藍嶺看來，周澈塵能如此調用周家的力量來報復張羽，那說明對方在周家的地位比藍嶺之前預計得還要高得多。
藍嶺接着說道：“乾脆一鼓作氣，想辦法把張羽、白真真都開除了……”
看着藍嶺有些興奮的樣子，周澈塵心中暗道：“藍嶺啊藍嶺，如果我的對手是你……那該有多好？”
他當然不可能同意藍嶺這個建議，畢竟按照周陽的吩咐，他需要做的是一點一點給張羽施加壓力，在讓張羽越來越喘不過氣的同時，又不至於一下子壓死張羽。
周澈塵心中暗道：“在踩着對方的同時，卻又不一腳踩死對方，這纔是這個行動中的難點。”
“現在武道課把他引去基礎功法的死路。”
“通過體育課讓他漸漸沉迷於成癮性藥物。”
“道術補課壓縮他放學後能夠賺錢、修行的時間……”
周澈塵能夠想象到，隨着張羽不斷缺時間修行，缺時間賺錢，對方的實力、成績必然會有所下滑。
畢竟就算是仙道，在這一點上也和世界上的絕大部分技能一樣，只要練習時間不足，那不但保持不了原來的水平，甚至會開始出現倒退。
渾身的筋肉、骨骼會隨着鍛鍊減少而退步，導致肉體強度的下降。
法力會隨着吐納的減少而漸漸下滑，乃至影響對法力的控制力。
道心更是會因爲修行時間的不足而產生自我懷疑，自我審視，逐漸喪失控制。
“更不要說沒錢的話，那就沒錢打藥。”
“長期打藥的情況下，突然停藥……那修爲退步就更明顯了。”
雖然周澈塵知道張羽不可能考上10大，但就算是非十大的大學，那相互之間也是有着巨大差異的。
“36上校，72下校，還有那一堆大專之流的雜牌大學，相互之間的差距可不小。”
“看着自己的水平從考36上校，漸漸划向大專水平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周澈塵想象不出來，但能猜到這感覺肯定不好受。
畢竟類似的例子他看過不少，嵩陽高中每年可都不缺被霸凌得成績倒退的窮人天才。
成績下降這種事情……對重點高中的學生來說是最容易讓他們崩潰的事情。
曾經和他同屆的年級第一雙幽朋，便也是這麼眼睜睜看着自己成績不斷下滑後崩潰的。
張羽在周澈塵眼中天賦更強，成績更好，但若不考慮對方背後的人，對付起來也就是比雙幽朋多花點人和錢。
而除此之外，隨着對方逐漸習慣並沉迷於狂龍藥劑，那麼這個成癮性藥物一旦停止供應的話，周澈塵更能想到對方絕望的模樣。
“還不行的話，就把這傢伙引去賭博，或者搞個其他殺豬盤……”
“還有白真真，就算她現在不願意出賣張羽，隨着兩人的差別待遇逐漸浮現，他們相互之間也必生齟齬……”
周澈塵見識過不少窮人被玩得身心崩潰，最後乖乖當狗的例子。
雖然那些窮人可能沒有張羽這樣的成績，但人性這東西在周澈塵看來是一樣的。
“當張羽不斷成績退步，卻看着白真真沒有像他一樣被針對……他會怎麼想呢？”
“窮人身處絕境的時候，如果發現原本的好朋友也靠不住了，往往就又是致命一擊。”
周澈塵心中感慨，憑藉周家的力量，想要讓這麼個窮學生一步一步踏入深淵，在他看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現在他最大的問題，反而是擔心着張羽背後之人的反擊，擔心自己承受的反噬。
畢竟按照周陽的說法，本就是要一步步逼着張羽找人求助。
周澈塵心中暗道：“我得想好自保的方法。”
就在這時，藍嶺的呼喚聲打斷了周澈塵的沉思。
“會長？會長？”
藍嶺看着周澈塵說道：“會長，你聽到我說的了嗎？找個機會直接開除他們吧。”
腦海中雖然又將事情閃電般思索了一遍，但周澈塵知道這都是沒辦法和藍嶺說的，特別是周陽要求周澈塵以他自己的名義把張羽逼去找人求援，他又如何能和外人說這些。
於是想了想，周澈塵最終幽幽說道：“與其把人開除，讓他去外面自由打工掙錢，我看不如留在學校裡慢慢玩吧。”
藍嶺聞言目光一亮，微笑道：“確實，還是會長你會玩，那我們就慢慢折騰他。”
看着眼前信以爲真，躍躍欲試起來的藍嶺，周澈塵心中感嘆道：“唉，如果嵩陽市全市的高三學生……都像你這樣，那我就能穩穩考進十大了。”
……
與此同時，嵩陽高中的校門口。
活活做了4個小時卷子的張羽皺着眉頭，腦海中不斷思考着目前的局勢。
當他看到白真真的時候，便見對方拿起手機，向他發來了一條消息。
白真真：小心，有人在監視我們。
張羽的眉頭一時間皺得更緊了，而在發動偵測儀式的力量後，他果然也感覺到了攝像頭的存在。
張羽發信息回到：試試看能不能甩掉他們。
於是下一刻，兩人身形一陣加速，便已經電射而出，帶起一陣陣破空聲遠去。
但很快兩人就發現不論他們如何加速，如何急轉，又如何改變方位，也難以甩脫暗中之人的追蹤。
甚至竄入地鐵之後，再次出站不久便又能偵測到攝像頭的追蹤。
白真真拿出手機，發消息道：很強，跟着我們的人實力完全在我們之上。
白真真將自己找尋周澈塵，然後被名爲周豪的保安擊退的事情訴說了一遍，再次發信息道：現在跟蹤我們的傢伙，很可能也是和周豪一樣，達到煉氣巔峰許多年的高手。
白真真：可能還是專精於偷拍、跟蹤、監視的。
張羽明白，如果被持續地跟蹤下去，那便代表着他們沒法去黑暗補課界賺錢，更沒辦法去保護區的安安那邊借用靈脈修行。
就在張羽思索着對抗之策的時候，福姬開口在兩人的腦海中說道：“先忍一忍吧。”
白真真發消息道：周澈塵那邊在一步一步壓縮我們的修煉和賺錢時間，我們難道要坐以待斃？
福姬看着張羽的手機屏幕，望着上面白真真發來的消息，她繼續說道：“對付禍山、宋虛的時候，我們能夠如此順利，便在於我們掌握了信息差，掌握了他們所不知道的情報。”
“而這一次，周澈塵和他背後的周家，能夠持續地監控你們，調查你們，不斷掌握你們的信息。你們行動越大，暴露的信息便越多。”
“而你們對於周澈塵對於周家的情報卻掌握的太少太少，就連周澈塵的最終目標是什麼……也一無所知。”
“除此之外，他們所擁有的資源、能量也都是你們無法媲美的。”
“以我的人生經驗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若是盲目行動，盲目反擊，最後往往沒什麼好結果。”
福姬嘆了口氣說道：“所以……先忍一忍吧。人生的很多時候，總會遇到現階段不可抵抗的對手，這個時候便要學會蟄伏。”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鎮之以靜，在忍耐的過程中，專注自己的成長，然後默默尋找破綻，等待反擊的機會。”
“而且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你們是有忍的條件的。”
“畢竟他們用出來的這些手段，其實沒能真正打擊到你們，甚至有些方面反而能被你們所利用。”
“你們自身的能力、潛力，還有我給予你們的儀式力量，這都是你們面對他們時所擁有的信息差，發揮出這些信息差的作用，才能讓你們在和他們的對抗中堅持下去，直到找到贏的機會。”
……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張羽似乎重新恢復到了一個普通重點高中學霸的生活，每天穿行在學校和公寓之間，過着上學和回家兩點一線的工作。
通識課上，張羽和白真真一起抓緊時間運轉心法，吐納靈機，一點一滴地提升着道心和法力。
……
體育課上，張羽在林卉老師的注視之下，一口氣將送來的狂龍製劑打入了體內，感受着狂猛的藥力在體內瘋狂泵出，便開始修行起了赤髓渾元氣。
另一邊的白真真則是渾身電光閃爍，在打入龍象製劑後，便藉助藥力、雷霆法力和真靈根，瘋狂推動着雷殛真體。
特別是激發潛能之後所擁有的雷霆法力，讓她修行起雷殛真體更是得見奇效，配合着真靈根後更是一日千里。
再加上時不時跑去廁所嘬幾口充電寶，讓她的煉體進度越發迅猛。
所幸她原本修行雷殛真體的時候便有電光浮現，此刻雖然多了一重雷霆法力的加持，卻也沒有引起太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