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這件事後又過了一週,楚凝失手殺死了李月柔被掩蓋了過去,她擔驚受怕了幾日後心情也漸漸平復。
一日夜裡,夢醒時分,窗外樹影婆娑,風聲嗚咽。楚凝發現江湛已不在房中,起身四下尋找。
後院種着一株玉蘭,素淨芬芳,不經意灑落遍地輕盈。江湛站在樹下,縹緲淡然,靜靜凝望。
楚凝遠遠望見,不禁大驚,急忙過去將江湛拉回屋去。玉蘭樹枝繁葉茂,亭亭玉立,那日下人將李月柔擡走,屍體便埋在樹下。楚凝不敢多想江湛爲何會到那裡去,第二天便讓人將那株玉蘭砍去。
這天有客上門,江湛出去一趟回來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楚凝見狀詢問,江湛問是否有見到月湮。
楚凝愣住,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說不曾見過,江湛眉頭微微蹙起,倚姝閣派人來說李月柔已經多日沒有回去,有人親眼見到她曾走進府裡。
江湛有些煩悶地扶額,這段時間自己常常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倒是對倚姝閣頭牌失蹤一事格外上心,卻連那人的樣貌都記不清。
整個人莫名煩躁,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被自己遺忘了怎麼也想不起,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在意那個女人,他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茶壓下心頭的不安。
江湛忙碌了一天,一身的疲憊,很早便上牀休息,但睡得並不安穩。午夜時分,他感覺到身邊的人翻了個身掀開被子走出房間,白色的身影融入夜色朝徑後院而去,手裡還拽着一條白色的布條。江湛不動聲色跟了上去發現她站在後院的一角,那個地方本來種着一株玉蘭如今已被砍去。
她將白布一頭往半空拋去然後兩頭相接,踮起腳,腦袋便往上面掛,整個人瞬間騰空了起來。上方分明沒有可以安置布條的地方,可是白靈憑空懸在了那裡。
大駭之下,他大喝一聲:“你在做什麼?”人早已箭步上前將她解救下來。
楚凝一副如夢初醒的茫然狀,聽江湛說自己夢遊到這裡來上吊嚇得立馬清醒。
她只是做了個夢,夢到那株已被砍去的玉蘭又重新長了出來,枝葉更加茂盛,香氣更加濃郁 ,她站在樹下覺得不可思議,此情此景卻與夢境驚人的相似。
腳下的樹墩開始長高,不斷髮芽,抽枝,枝條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攀附而來。
楚凝驚恐萬狀拉着江湛逃命似的離開後院,緊緊地關上房門,將一切恐懼擋在門外。
一夜之間,玉蘭以遮天蔽日之勢覆蓋在江府上空。巨蔭之下陰氣逼人,被請來神婆一身奇異的裝束,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正在爲江府做法驅鬼。
很快,她突然瞪大了雙眼,看向一旁的女人: “夫人,你是否有已故的雙生姐妹?”
一旁的楚凝本就心事重重,聽神婆子一問更加坐如針氈,不知如何開口解釋。
神婆子見楚凝面色猶豫似有隱情也沒有追問到底,剛纔看到的女鬼長得跟這太守夫人一模一樣,定在生前與她有着一段不足人知恩怨糾葛,否則不可能往生纔沒多久就積攢了這麼多怨氣,化作厲鬼要來索命。
若要強行與其抗衡,自己勢必會元氣大傷,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爲好,神婆子斂了神色,抿了一下下垂的嘴角開口道:“這女鬼怨念太重,與這棵木蘭樹已經合爲了一體,定是不肯輕易離去,老婆子我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還是需要請個道行高深的道士來處理此事方爲穩妥,我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引薦給夫人。”
楚凝一聽大喜,事不宜遲,立馬派人去請。
神婆子領了賞錢一溜煙跑得飛快,一下便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