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寧兒,不配說喜歡明輝哥的人是你!”
因爲情緒激動,也因爲憤怒,甄紅纓的小臉氣得紅彤彤的,在身上紅衣的映襯下,紅得好似都能滴出血來。
“明輝哥在路邊快要死的時候,是我爹孃把他撿回了家,給了他吃的,喝的,還讓他在常遠鏢局安身立命。
他最開始走鏢的時候,被歹人連人帶貨一同被劫走的時候,是我和我爹拿了常遠鏢局的房契地契去兌換了銀兩把他平安從歹人手裡救出來的。
去年他走鏢,和土匪對峙,身手重傷高燒不退,是我和我娘五天五夜沒閤眼寸步不離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的。
對明輝哥,我們一家,整個常遠鏢局傾齊了全部的心血,我們在做這些時候,你樑寧兒那個時候在做什麼?
是和你那個什麼姓馬的未婚夫在親親我我?還是爲了他不要你而要死要活?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和我們相比,你給了明輝哥什麼?兩句甜言蜜語?兩個媚眼?還是要讓他爲了你背上不仁不義忘恩負義的罵名?
要是你樑寧兒給明輝哥的只有這些,你還怎麼有臉有資格說你是真心喜歡明輝哥?”
樑寧兒以爲甄紅纓野蠻毫不講理,還性格火爆根本就不配和扈明輝站在一起。
可現在聽她的這番話,才知道她竟然爲扈明輝付出了這麼多。
她對扈明輝是付出,而自己這裡在扈明輝那裡卻只有索取,這麼強烈鮮明的對比,讓樑寧兒當下啞口無言了。
現在她也能理解爲什麼甄氏會對自己如此的毫不客氣了。
六月天的就像是小娃娃的臉。
早一個時辰前,天上還豔陽高照,現在已經烏雲翻滾,好似要將整個大地給吞噬一樣。
空氣越發的悶熱難耐了起來。
路上行人匆匆,都加緊了腳步往家趕。
可樑寧兒的腳,卻像是灌上了鉛一樣,舉步艱難。
到底是怎麼從常遠鏢局出來還沒被其他人發現的,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擡頭看了一下幾乎已經壓到了頭頂的恐怖天色,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心情還是和這個天一樣糟糕。
“你要真的喜歡明輝哥,一心想要爲他好,你就該放手給他一個更好的未來!”
這是甄紅纓最後對她說的話。
其實在那個當下,她是想要反駁她一句“你要是真的喜歡明輝,一心想要爲他好,你就應該放手讓他更幸福,而不是要去毀了他。”
可是從來就沒有爲扈明輝做過什麼,在這件事上在甄紅纓面前矮了好幾個頭的她,真沒有臉張口。
漫無目的走到街上,旁人都匆匆往家趕,心裡亂成了一團麻的樑寧兒,這個時候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了。
她不想回家,這件事要是讓爹孃和樑果兒知道了,他們只會擔心嘆息和難過。
她更不想這個時候去找扈明輝,這個時候最難的是他。
她不願讓自己的出現變成對他無聲的脅迫,脅迫他做出不得已甚至以後會後悔的選擇。
悶熱又帶着熱氣的夏風一吹,樑寧兒突然覺得自己的胸膛好像變得空蕩蕩,什麼都不存在了一樣。
這個時候,她才猛然發現,原來,她愛扈明輝,竟然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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