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澳門’雖然沒有正版的那個城市有着享譽世界的名氣,但是處處瀰漫着土豪金的奢靡裝潢,很顯然是開店的老闆也有着一顆模仿‘強者’的內心。
大廳是接待一般客人地方,各個衣冠禽獸們,並沒有面露猙獰、大吼大叫的猜盅點數,但是嘈嘈切切仍然如同人生百態。
沒有采用爛大街的普通吊頂樣式,而是採用穹頂。
然後整個穹頂採用超寫實派油畫,畫了一副天使在天堂的生活,當然,肯定是人類幻想出來的模樣。
大廳、包間裝潢可以算得上用心了,細節之處可以說糜爛到讓窮苦大衆無法想象的地步。
忽然,有一撥煞有其事的、跑着小碎步,正在趕往生出狀況包房的保安隊伍。
一個算一個的煞氣十足,地面屎黃色的地毯,在拐角處有一段很明顯的皺褶。
一行保安跑過的時候,各個都經歷過陰溝翻船的事故,都被那個有故事的皺褶絆倒過一回,如果有一個保安沒有過這麼一遭,那麼他肯定就不算是老員工。
“哎呦~”發生狼狽慘叫的是保安隊伍裡的新人,當然,從這個之後,他就不算是新人了。
保安隊長原本頭前領路,但是這個時候他立刻停下,背對着弟兄們的糟漢子臉龐,露出了無聲怪笑,整個隊伍之間的交流,不需要對講機,也不需要用語言來溝通。
一個簡單的手勢,只有他們內部人士才能理解,一羣被潛規則洗禮過的老員工走遠。
當保安頭頭看着隊伍進了拐角過道,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充滿關心的問道:“小他兒,你還能繼續工作嗎?不行的話,就先去醫院瞧瞧情況,我這裡給你打個掩護,放心的去吧!”
“沒……事”新人回憶起了驚悚的畫面,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雖然那個畫面是聽一些嘴上沒有把門的老員工隨意之間的調侃語氣講出來的。
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同樣蒼蠅也不叮無痕的蛋。
然後,在距離不算太遠的監控室內,那個一臉淫邪的看守監控的大齡保安,看到了他想要的畫面。
來自於探頭下忠實記錄着辣眼睛的畫面,只見到保安隊長手上動作猥褻的摻扶着新人。
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潛規則,保安雖然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可是這一行自然也不了潛規則。
有的保安頭頭明裡暗裡索賄,有的保安頭頭兩袖清風,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們真的就什麼也不想要,因爲他們只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向別人索取而已,比如,‘小澳門’內的保安頭頭,也有一些‘雅緻’人生追求。
比如,他會時常藉口關心屬下,在屬下迫於他的淫威之下,開始了他一生的最愛,軍訓新人,當然,他是絕對不勉強別人,只有心甘情願的接受軍訓,才能使得保安頭頭扭曲的心理得到釋放。
而那些不願意被潛規則的保安,則會在無數大事、小事上面消耗點最後一點耐心,最後帶着自我懷疑離開這個行業。
踩着屎黃色的地毯,兩個人腳下沒有一點腳步聲發出的靠近事發包房。
先到一步的保安們,左一個倚着牆壁,右一個蹲着等待着,一羣或是很懂的過來人,或是一臉懵的保安們,注視着新人憂傷,也看到了保安頭頭的陶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工作中的保安們不能放肆的跑着大步,那種屬於真正男子漢的正常人步伐。
至於爲什麼選擇用如同紫禁城內那一羣太監們的小碎步。
這就不得不提另外一個陰氣很重的部門。
‘小澳門’內的保潔員,清一色的老婦女,同樣是一羣人奸嘴滑的貨色,如果有一個少了這種‘豁達’的心態。
那麼,那個人一定幹不了多久。
既然各個部門都在偷奸耍滑,那麼,可想而知那個屎黃色的地毯,會得到妥善的清潔,那才叫出了鬼了。
‘小澳門’畢竟是山寨的,既然是山寨的,保安們除了視覺上可以哄騙客人的劣質衣着之外。
氣質這一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沒有達到頂配,含胸駝背,個頂個如同老大爺一般。
可他們這一羣保安中,包括保安頭頭,也都不超過35歲上下。
此時,距離朱海平朱大少暴怒喊人之後,纔過去不到五分鐘。
一羣保安們在監控下調整了好一會兒呼吸,倒不是因爲可能見到大人物而緊張。
至少在他們麻木的內心世界,早已經習慣了生活不被打擾。
爲了面對打開包房門之後,那個一聽聲音就是難纏角色。
他們需要摒棄前嫌,把保安內的底層互踩暫時放一放。
咔噠一聲,同樣是山寨德國高精度機械鎖的開門聲。
底層保安工友視線隔着敞開的窄門,一一和朱海平對上過,隨後保安們都在腦海裡面得出一個結論,此獠不好惹。
“你們可算是死過來了,我還以爲這裡沒有活人呢!”
在李澤旭不在場的時候,朱海平譜大的一面開始釋放,就像成語說的一樣,樹欲靜而風不止。
江湖上走了一位、或者進去了一位大哥,就會站出來千千萬萬個大哥。
保安頭頭也不是十足的草包,原本想借着人多勢衆,壓一壓卵大的客人。
但是朱海平那種混京城的二代氣質,由於他的見識淺薄,誤認爲是江湖上新起來的大哥。
與這個相互之間有一點關鍵的,或者很肯定的說,那就是包房內另外一個客人,好像是大哥手底下的猛人一樣的,類似於某某雙花紅棍的角色。
那帶着勇猛狠毒的眼神,似有似無的黑道氣質,在保安頭頭略顯單薄的閱歷中,完完全全就是烘托那個卵大闊少一般人物而存在的。
“那個,先生,不知道您需要我們什麼樣的服務?”
保安頭頭面對自己單方面臆想出來的客人身份,那種沒有科學論證過的錯誤經驗,一直在他人生的道路上,爲他鋪滿了一地的荊棘。
“呦呦呦,先生,不知道您需要我們什麼樣子的服務!嘖嘖嘖”朱海平忽然玩心大起,好像一點不擔心李澤旭生死似的。
說真的,朱海平畢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二代,至於爲什麼拉下臉來嘲笑底層保安。
完全就是對方自找的,從進門開始,對方一點沒有認清他自己所在層面的狀況,很沒有禮貌的看着他朱大少。
於是,帶着不爽的朱大少,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出發。
選擇最直接的方式提醒一下對方。
聽到了朱大少比他自己還尖聲細氣的語調,保安頭頭跟個肥豬一般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包房門。
但是,他的臉龐,卻好像秒懂了朱海平的調侃似的,羞紅了一片。
朱海平立刻低頭直視牌桌,五根手指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
動作上面越顯得輕鬆隨意,越說明此獠是在掩飾。
簡直太噁心了,明明是一副粗獷油膩的糟漢子,學那些身材跟個竹竿子似的男服務員扭捏作態。
帶給朱大少的視覺衝擊尤其明顯……
甚至,朱大少胃部翻騰的厲害。
“廢話不說了,通知你們老闆來……”朱大少閒心退卻,開始辦起了正事,看着沉默離開的保安們,又連忙補充一句說道:“還有,關上大門,一個人都不能離開”
……
李澤旭從眼前一黑之後,渾身就是一個激靈,汗毛都豎了起來似的。
耳朵隔着布條,能感受到呼呼的風聲,他腦袋發脹的厲害,被人倒掛着,好像在空中一路飛行。
眼睛看不到一點亮光,他其實也算得上一個運動型男一樣的人物,雖然肌肉平常情況下不那麼明顯。
被人倒掛着,單單抓着一隻腳脖子,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引體向上便可以抓到對方。
可是,李澤旭失敗了,他覺得自己在夢裡,變得渺小無力。
那一隻陌生的大手,如同鐵鉗子一般的大手,抓的他痛感十足,同樣也抓的他雙手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