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曉雅,我沒有來晚吧?”清河酒店外的路邊,來往的車輛颳起的灰塵把綠化帶籠罩上一層灰衣,肖樑假惺惺的問道,手用力的拉住張曉雅。
“他們早跑了,走之前還放狠話,說讓我等着”張曉雅低着頭,羞澀的臉上,又加上了幾分失望。
裁剪得體的工裝西服,身材幾乎在方圓幾公里沒有對手,除了剛纔楊江背後的那個女人。
肖樑的喉嚨發乾,不知道是說話太多,還是見到葷腥的野貓,但是最讓他不爽的是,沒有抓住顯擺的機會,還欠了兄弟們一場飯局。
哄女孩是一個技術活,肖樑雖然懷着不良心思,但也不是拙劣的演技就可以拿出來糊弄鬼的。
消耗大量腦細胞之後,乾的嗓子快冒煙了,張曉雅都沒有拿一瓶清河酒店裡面高檔礦泉水給他喝的意思,不得不說肖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清河酒店處於陽城運河鬧市區步行街,不遠處一輛黑色大奔內,蔡雲飛、周道龍和無名大俠在車內低聲討論。
“怎麼樣,哥們,楊江也看見了,他身邊的女人是什麼人?”坐在後座的蔡雲飛說道。
“我也不認識,距離太遠,感覺不出高低”無名大俠最近這一段時間,是吃喝全被蔡雲飛包了,可是關於自己的事情,那是一個也不透露出來。
蔡雲飛覺得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還就不信了,做了這麼多,就沒有一樣可以打動他的。
“喂~王叔,是我啊,小蔡,我想給你彙報一下情況,我……”大奔車內,蔡雲飛當着周道龍的面,給那個來自上頭部門的叔叔打電話。
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大學生內心激動了一把,沒有想到,玩了一把穿越,回來了還能有機會上層人物面對面。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需要用到你的時候,別給你王叔掉鏈子,楊江的情況,我時刻盯着了,就這樣”古運河西邊的公寓,都大晚上了,室內亮度和白天一樣,蔡雲飛的王叔墨鏡帶出感覺來了,就沒有摘下來的意思。
他最後一次看到楊江,是在清河酒店外的兩條街外,居然連跟蹤的車輛都沒有發現。
神奇的失蹤了!
陽城的城市佈局比較鬆散,想藏下來一輛車,還不讓有心人找到,根本不可能。
但事先安裝在楊江車上的GPS信號再沒有傳回。
然而多方關注的楊江,已經在南方的一個邊境城市了,距離陽城有上千公里。
這裡一年四季如春,楊江雖然喜歡這座陌生的城市,可是陌生同樣給他已經習慣的出行,帶來了很多的不便,這裡飲食清淡寡味,感覺吃到胃撐着了,也還是沒有飽。
“工作啊,工作,我到底還能去哪兒了?”楊江原本打算,把還沒有跑幾公里的豪車給處理掉,還能有一把錢在身上,至少會讓自己心裡踏實很多。
可是現在車也被美女齊某給收進了亞空間裡面,隨着她不告而別了。
卡里的餘額已經到了危險時刻,一直不想讓家裡擔心,只能開始海量投簡歷。
這種一下子從雲端到了地面的感覺,讓楊江特別不自在。
這一處出租屋是楊江坐地鐵一直到終點站,隨便選的一處,曾經看過一篇都市攻略,中心思想就是,當一個人身處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沒有任何參考,那就讓自己跟着感覺走。
出租屋內,把自己用了好幾年的電腦搬過來,連打遊戲的心情都沒有了,這一刻網癮青年感覺自己什麼都看開了,遊戲的通關,心裡那種期盼已久的念頭得到只是一陣迷茫。
光速搬家後,插上網線,只有在羣聊裡面,找遊戲好友宣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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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還在拿着過萬工資的職場精英,離開了超凡能力,又變成了一個只能進暗無天日的流水線工廠了,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簡直是比打架還難受。
這個大學生都不能輕鬆愜意生活的時期,那種雜誌裡面的小資生活,也只停留在新時期的青年想象中,楊江不願意把自己放在任何一個層面。
把位置放低了,自己過的太自卑!
把位置放高了,自己過的太自負!
什麼拿捏有度,全是扯淡!
人一旦走到了逆風,只能緩步前行,着急了的話,自己這日子就更不舒服了。
遊戲副本一條龍之後,楊江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噼裡啪啦,再看一下昏暗的出租屋,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區居民樓,雖然餘額就快要見底,可是在遊戲裡面被人一口一個,稱呼爲大神的人物,現實裡面怎麼可以啃饅頭,吃土和泡麪,只有咬牙把體面的生活維持住,通過壓力給自己製造前進的動力。
網遊生活持續中,宅男的三餐飲食,便是桶面、火腿腸和榨菜。
吃了兩天,肚子裡面就沒有了油水的感覺,於是爲了安慰自己,楊江就在小區外的路邊攤買了一隻烤雞。
攤主並沒有因爲楊江的豪氣,而在給他一個好臉色,也沒有覺得這一單生意是開心的,春明城是西南重要的城市之一,原本可以多積攢回頭客的攤主,被這種不禮貌的大胃口給驚着了。
而且攤主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只通過簡單的眼睛確認,就把楊江這種看了七七八八,這種人可以斷定,幾乎十天半個月纔會光顧自己的人,絕對不可以給他們好臉色,宰客就應該宰這種的。
楊江在陌生的環境裡面,沒有過多關注這些異樣的眼光,暫時開啓了佛系狀態。
匆匆過去三天,內褲洗了之後,掛在陽臺上,楊江停留了好一會兒,擡頭看着窗戶外的天空,網遊歲月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就像一個女人似的,苦等美女齊某早點回來,雖然他自己幾乎沒有任何立場要求別人。
不能跟生活過不去,不然自己會過不去。
楊江也不是什麼財富自由的人,在這樣沉迷網遊生活,遲早是會餓死在出租屋內。
家裡的電話還是要按時的打回去,不愛說話的楊江,現在連說謊話都是一種痛苦。
在晚上,穿着一身舒服的衣服,走出了小區,嚮往着那種安靜的酒吧,想象中一直沒有體會過的醉意朦朧,索性這個清涼的晚上嘗試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楊江天生就敏感,也可能僅僅是路人不經意的視線,不是很確定,反正他的餘光,察覺到別人的視線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人在對着他指指點點。
迷茫的坐在路牙子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江的眼前,根本不是春明城,仍然是他熟悉的那個陽城,路人的行人還是那麼的行色匆匆。
低頭數着一個又一個走過的腳步,這種人帶着目的向着前方走去,雖然會很累,但是他們卻都有着自己追求、呵護的家人和理想。
楊江的孤獨誰能懂?
不就是想平平淡淡的談個戀愛嘛?
爲什麼別人那麼簡單的事,他卻不行?
想流個眼淚都沒有那種愛恨交加的力量,只能憂傷的繼續坐在路牙子上。
“今晚只能走到這裡了,回去刷副本”楊江覺得遊戲需要呵護,打算明天刷完副本,在孤身一人,一探那個神秘的地方。
打遊戲、睡覺,簡單重複的生活像是開啓了快進的滾動條,轉眼之間就到了第二天晚上九點。
這是一個掩藏在春明城巷子裡面的特色清吧,酒吧老闆是一個有氣質的藝術女孩,但不知道她背後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
這間特色酒吧裡面,美女老闆在臺上一番清唱,在楊江被網絡聲卡洗過的耳朵裡面,聽出了一個新天地。
楊江像一個旅客一般,一個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額頭微微擡起,欣賞着窗外春明城的夜景。
木紋桌子上,放着兩瓶啤酒,一個女人,一個具體的是,身着紫色連衣裙,大晚上帶着墨鏡的女人,坐在了楊江的對面。
楊江沒有敢多看她,只是和她的視線簡單的交匯,並很自然的移開,大晚上還帶着墨鏡的女人,透過匆匆的一撇,氣質和美貌上品。
楊江開始多想起來,發動直覺,計算了一下,這個女人年齡應該和他差不多,很可能是大學城裡出來的校花,纔會在夜晚仍然保護好自己。
對面的她,輕聲說話的聲音特別好聽:“你是第一次來這裡的?”
“是的”
“那就不奇怪了,這個位置一直是我的專座”
“那……我……”
“不用,不用,只要不是故意的就行”
美女只是確認一下情況,話裡的意思並不是有意的趕人,楊江通過接下來的交談,瞭解到之前經常會有一些追求她的人,在這裡假扮偶遇。
楊江不擅長和女孩子搭訕,這一刻的邂逅,讓他明白,可能誰都不擅長這種事,可是一旦在對的地方,就肯定會遇到可以做的事。
再次悄悄的看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衣服很可能是楊江現在卡里的全部餘額都買不起的存在。
她慵懶的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臺上的美女老闆清唱。
過了好一會兒,歌聲停止,酒吧內的客人也散去不少。
楊江也在這個時候,很沒有風度的走掉了,更沒有向對面那個陌生的美女打個招呼,結賬的時候,順手又提着一聽啤酒。
總感覺自己哪裡不對勁,好像玻璃瓶子裡面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卻找不到任何出路。
冰涼的路牙子已經被捂熱,楊江也喝完了啤酒,一個精準的拋物線,易拉罐投進了垃圾箱。
路燈的照耀下,一輛紫色的帕拉梅拉停在了楊江的面前,車主透過開啓的車窗,和楊江一個視線接觸。
楊江有點搖晃的眼睛,立刻發現,車主就是剛纔酒吧裡面,那個聲稱專座是她的那個女孩子。
“我送你一程吧”
“好”
“帥哥,和我去個好玩的地方唄?”
“這大晚上的,不太好吧”楊江裝出無辜的看着開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