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道:“喊什麼,慌什麼?”周瑞家的道,“二小姐,二小姐纔剛見着,人家孫家就派人來了,在門上叫叫嚷嚷的,門上的小廝也快頂不住了,我這才趕來回二奶奶的。”
鳳姐無奈只好又撐着病體去稟告了二太太,王夫人也心疼着迎春,便對鳳姐說,“既如此,便使個一百兩銀子,打發那人回去,並告訴明白了,若是再糾纏不清,即使告到了官家,我們也一力奉陪。”
鳳姐自是不見,又叫了賴大,吩咐是:“二太太的主意,叫門上的小廝看緊嚴些,斷喝打罵皆可。”
彼時,賴大才出面交付孫家的100兩銀子,帶回話去,如此方可,兩下相安纔好,賴大看着姓孫的家僕走了之後,趕緊叫小廝關好門戶,方纔放心地去給二奶奶回話去了。
且說寶玉一大早給賈母,王夫人,邢夫人,珠大奶奶,璉二奶奶做過晨省之後,即刻奔往瀟湘館。
卻見黛玉領着紫鵑和鸚哥在屋中空地,習起了武術,黛玉當起了教練。
紫鵑和鸚哥扎馬步,練太極,練長拳,十分的辛苦,可黛玉絲毫不叫懈怠。
紫鵑眼尖,看見寶二爺來了,趕緊偷起懶來,口中說道:“寶二爺,快請裡邊坐!”
黛玉小呵一聲:“站住,回去,把馬步重新紮過,一個時辰,不許起來!”
紫鵑委屈地喊道:“這不,寶二爺來了,還要端茶遞水呢!”
黛玉笑嘻嘻地說,“別介,這個寶二爺就由我來服侍吧,你兩蹲馬步去,再偷懶,我明兒叫寶二爺給我制一個小鞭子,你倆一偷懶,我可就不輕饒了!”
寶玉聽了愈發可笑了,站在那裡倒笑上了,小七火爆性子,一把拉着寶玉往裡間走。
寶玉猶自笑着,並說道,“也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妹妹你怎麼這麼好玩呢?”
黛玉泡好了茉莉香茶,滿室清香,端了一杯遞給寶玉,寶玉忙忙接過,一飲而盡,等寶玉喝完。
小七就對寶玉說:“寶玉啊,我其實並不是林黛玉,我叫林小七。
是一個距離你們這個時代還很遠的人,我是一個優秀的警察,在抓毒販的時候,突然穿越到這裡,剛好,黛玉魂歸故里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可我不是她,她什麼都會,詩詞寫的一級棒,你們大家都那麼喜歡她,我從小家裡就窮,連頓像樣的飯菜都沒有吃過,更沒有見過。
來到你們這裡,我高興極了,房子這麼大,好吃的,好喝的,好衣服,我都見過了,也享受過了。
可你們不是我的家人,我想家,想爸,想媽,想哥哥,姐姐,想我們那一個村子的人,我想跑,想瘋,想在家人的庇護下開開心心的,或唱歌,或大笑,或大哭。
總之,不是和你們,你明不明白?”
寶玉大概聽了個明白,還有些糊塗。
寶玉呆呆地問:“妹妹不是林妹妹,那你又是誰呢?”
黛玉說,“我叫林小七,你叫我小七也行。”
寶玉想了一會兒說:“小七,小七,天上原有七仙女與董永的仙凡之戀,你也便是那天上的小七仙女,下凡來與我見面嗎?”
黛玉說,“別說了,再喝一杯茶吧!”
寶玉一時有千言萬語堵在心裡,只說不出來,又見黛玉不怎麼理自己,便不由悲從心生,無聲地流起眼淚,那淚珠兒起先還一滴一滴,漸漸地越來越多,把小七的袖子都打溼了。
小七急的拉着寶玉的手,用帕子給他拭淚,寶玉邊哭邊說,“妹妹只知自己,卻不知我的心,當年一起看禁書,一起葬花,一起作詩談詞,我早就把妹妹當做知心人了,只恨不得同生共死,願同塵與灰呀!
早先聽聞得妹妹不好了,我哭天抹淚地求老祖宗,才準了我,我天天想見着妹妹,天天往這裡跑,卻把寶姐姐,襲人等都丟下了,只願和妹妹天天廝守在一起,永不分離呀!
可妹妹今日說話忒絕情了,你,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呢?”
正說着,且說培茗一路跑來,叫了寶玉去見老爺,說老爺那有客人,點名道姓要見寶二爺,寶玉愁腸百結只無奈地與培茗出去了且不提。
單說黛玉因見寶玉訴說了這許多,聽懂未聽懂都感知了寶玉的深情,再不爲所動,也是假的。
只是小七從未談過戀愛,她初始只想着,自己並非黛玉,只是小七,沒有資格享受這裡的一切,包括寶玉的愛。
可是,第一次竟然因爲自己要走,就把寶玉弄暈了,第二次,又哭成了個淚人兒,再鐵石心腸的人都要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了。
何況小七本就是豆蔻初開的妙齡少女呀,如今聽寶玉傾訴心扉,也感動的很,不覺腮邊竟有兩滴淚水落下。
小七很勇敢,很堅強,從小就沒哭過,不管是誰欺負她媽,她姐姐,她都一馬當先衝上前去,和別人理論,吵架打架。
那一次,隔壁的王大牛用壞了她家的犁頭,卻不歸還,她媽上前理論,還被打了。
這個王大牛是個慫漢,不務正業,光棍一個,小七衝上去,一頓暴打,她那年才11歲。
王大牛捉住了她,打了好幾個餅子,幸好她爸,她哥及時趕來,三下五除二把王大牛送到了鎮子上的派出所,這才了了一件事。
就那樣臉都腫了一個月才消,小七都沒有掉過一滴淚,可這次,卻不知爲何?大概是情由心動,珠淚纏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