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我躍下車的那一瞬間,由於車速本來就快,我手臂上的袖子直接被地面蹭破,連帶着裸露在外的手臂,也滲出細密的血痕和劃痕。
只見那輛黑色小車一個旋轉漂移,轉身便往我身旁開來。我強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痛,哭着鼻子從地上爬起,零的臉這纔出現在我面前。
他從車上躍下,怒氣衝衝地走到我身邊,往後瞧了幾眼,順帶將我從地上一把拉起。他的力道很大,我伸出手的同時,本想借他的力站起身,誰知道直接硬生生的整個人被他從地上提起來。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零將我拖到副駕旁邊,一把將我推進車裡。我掙扎起身,剛想說我要去救我的狗,誰知道他竟然破天荒地朝我道:“去救狗,成嗎?老子真的是發癲了,爲了去救你的狗,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我搖了搖頭,一把推開他:“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說完,我從車內鑽出來,剛站在地面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腿也給摔傷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爲什麼這麼執着?難道它對你很重要?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零朝我冷哼一聲,又將我推進車內,“啪”地一聲關上車門,坐在駕駛位置上朝我開口問道。
我怔了一下,苦笑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啊,我就是這麼執着,狗也是,人也是。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但那種隱隱有不好事情發生的感覺,你也無法體會。”
他望了望我,良久沒有說話。隨即一腳踩下油門,幾十秒的時間,就飈到了原來的醫院。
果然如他所料,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博士和他身邊的一羣保鏢都在等着我們。也不知道剛剛博士和他們說了些什麼,站在醫院周圍圍成一圈的羣衆們,此刻正虎視眈眈地望着不遠處疾駛而來的我和零。
“我僱傭的兵團居然叛變了!”零怒吼一聲,望人潮擁擠的地方指了指,我趁機發現人羣中,被兩個身着西裝保鏢困住的小白。
“它在那裡!”
“我看到了。”
零的臉上出奇的鎮定,彷彿一點都不害怕。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究竟在面對些什麼,總之只要解決了這個見鬼的博士,明日起來,我還要繼續調查餘曉施的事情。
他害死了一個因爲救我而死的陌生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和零統一戰線,解決當務之急。
更何況,他現在還抓了我的狗。
零將車開往人羣,將他們衝散。我還沒來得及尖叫,恐懼就迫使我牢牢抓住頭上的扶手。那些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被嚇得屁滾尿流,一個個鬼哭狼嚎着四處逃竄。
見我們離抓着小白的那兩人越來越近,博士站在最高處朝身旁的兩人揮了揮手,臉被漲的通紅,高聲道:“給我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是!”
那些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個整裝待發。雖然他們穿的嚴嚴實實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們渾身都是肌肉,就是那句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我和零交換了一個眼神,我也不知道他僱傭的兵團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但眼下先把狗救出來再說。我試了一下車門,能很輕易地打開。想了一下,我還是打算打開車窗。
就在我們離小白越來越近的時候,博士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陣躁動。隨之,他剛剛吩咐出來抓捕我們的那羣黑衣男子,此刻竟然轉身團團將他圍住,這簡直就是戲劇性的一幕。
“他們沒有叛變!”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很輕易地從零的眼裡捕捉到一絲喜悅。
他朝我點了點頭,突然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原本是朋友,以爲是敵人,最後還是朋友。”語音剛落,隨後,我便眼前一黑。
“語冰,語冰?”
是誰在叫我?我慢慢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目光撞上了坐在我一旁看着我的莫致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撓了撓頭,似是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我從牀上慢慢爬起,這才發現剛剛經歷的原來只是個夢而已,自己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莫致朗挑眉笑了笑,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做夢了?”
我點了點頭,我剛剛的確是做了個夢,只不過這個夢殘缺不齊,我好像只記得一個模糊的片段而已。
莫致朗“噗嗤”一聲笑出來,捂着嘴輕笑道:“我今早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一直在牀上晃着腦袋,嘴裡還一直重複着一句話,原來是在做夢。”
“我說什麼了?”我納悶地歪着腦袋問道。
“好像是,‘孫子別跑’?”說完,他又朝我無奈地搖了搖腦袋,似是覺得我言行舉止和別人大爲不同。
孫子......別跑?我臉有些抽搐,立馬轉移話題:“都躺了這麼多天,我想我是時候出院了。”
莫致朗朝我點了點頭,臉上還掛着笑意,他張口剛欲說些什麼,誰知道我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我朝莫致朗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拿起放在牀頭櫃的手機,這才發現是白一山打來的。他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做什麼?自從上次離開他別墅那邊,我們也有好些天沒聯繫了。
難道說,他是來和我說白亮的事情。我忽然想起那個關於雙面鏡的“夢”,吸了吸鼻子便立馬接通電話。
“是語冰嗎?”
“是我,怎麼了?”
“聽說你在我家的酒店暈過去了,你現在怎麼樣了,沒事吧?”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暈過去了?難道說,是那天?
我以極快的速度說了一句“我沒事”,便立馬掛掉了電話,朝着我面前的致朗不解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那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
莫致朗點了點頭:“這件事,也很難和你開口。白亮的確承認了他在酒店安了雙面鏡,他有偷窺的癖好,好幾間房間都有。警察調查過,他根本就不認識餘曉施,鏡子只是爲了偷窺那些住酒店的女性顧客,他沒有作案動機。”
“因爲麗花酒店這件事,白氏集團陷入危機,股價大跌,短時期恐怕是回不到現在的金融水平,白亮現在也被關在警局,你可以去看看他。”說罷,他輕聲哀嘆,緩緩吐了一口氣,似是也沒想到白亮居然會是這種人。
原來這些竟然不是夢,如果我那天沒有去酒店,也就不會發現鏡子是雙面鏡,那白一山家也不會面對這樣的困局。也就是說,兇手知道酒店有這種雙面鏡的通道,巧妙的利用這種通道進行殺人,事後嫁禍到白亮頭上。
白一山,會怪我嗎?我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垂下眼眸緩緩嘆口氣,誰知道這個時候,手機竟然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打來的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