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進了拘留所,聽說他父母還會請人來給他打官司,只不過牢獄之災,他還是無法避免。
曹小樂的案子就這樣過去了,警方也沒有追究那句話和那串數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要抓到了兇手,案子也就算結了。
更何況,最近又發生了兩起無頭女屍的案子,性質及其惡劣,已經造成了附近居民的恐慌。
警方不得不加大警力去着力調查這兩起案子,而曹小樂遇害事件也就草草過去。
我走的時候,劉法醫和我說,第三枚指紋至今還沒找到與之匹配的人。
由於溫華是自己承認自己殺人,所以這件案子只能就此終止,二次屍檢也幾乎沒可能。
一切真的太都過簡單,或者說太過巧合。
我心裡惴惴不安,回家的路上,我路過步行街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擺攤賣小擺件算命的男人。
他頭上戴着一頂白色的鴨舌帽,帽子上是個黑色的骷髏。帽檐壓的很低,看不清神色。
我忽然見想起他送給我們的“無臉男”擺件,還被我擱在家裡的桌子上,看都沒看幾眼。
見有好幾個女生排着隊等他算命,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我還是在他的攤子面前挑了個布制的環保袋,也排在那羣女生的後面。
“這可真是個營銷的好方式,買東西免費算命。”
我嘴裡嘀咕着。
誰知道我前面那個女生忽然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眼神有些不滿。
“你懂什麼?空海大師算命可厲害了,再說了他的東西又不貴,你要是不信你就別算。”
說道“空海大師”四個字的時候,她眼裡還冒着精光,看起來對這個商販還極其崇拜。
說罷,她又扭過頭去。
我瞅了那商販兩眼,說實話,這個商販長得也不難看,可以說,他還長的挺標緻的。
二十五六歲的年齡,只是擺攤賣東西,竟然有這麼多迷妹,也實屬不易。
到我的時候,他似乎是很詫異我又出現在這裡,雙手托腮,饒有趣味地盯着我。
“怎麼,算命上癮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呵”了一聲,“可不是嘛,這次麻煩空海大師給我算算,我是不是還會有血光之災?”
我盯着他,等他說話。
隨即,他徐徐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我不解,右手搭在桌子上。“買東西不是免費算命嗎,怎麼,這下反悔了?”
空海笑了笑。
“如果你想窺破天機,我無可奉告。”
“天機是什麼?”
“是你心裡正在想的東西。”
我心裡正在想的?
我心裡想的,不就是想知道曹小樂究竟是不是溫華殺的嗎?
我有些懷疑地望着他,難道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思索了一下,我轉過頭,見後面的排隊的人有些不耐煩,又急匆匆補充了一句。
“那你告訴我,1462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我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不知爲何,空海的表情忽然變得極爲怪異。
“小姐姐,你能不能快點,後面還有這麼多人呢。”
這時,後面一個高挑、濃妝豔抹的女生開始催起我來。
我想站起身,見空海神色怪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臉色嚴肅。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定定望着我,隨即移開視線。
“我不知道,你走吧。”
他的語氣堅決,不給我挽留的餘地。
“你瞞不了多久的。”
我對他說。
我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薄礪辰家。
他一打開門,我便立馬坐在他家的沙發上,一臉泄氣。
就在前天溫華去自首後,溫華殺了曹小樂這件事情就傳遍整個班,甚至於整個學校的學生、老師,都知道他殺了人。
薄礪辰給我端來一杯水,我問他他怎麼不出去走走,他說他竟然在網站上寫小說。
“你居然會寫小說?”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感到匪夷所思。
他點點頭:“你怎麼來了?”
看來他是故意想要岔開話題,算了,我現在也還不想知道他到底在寫什麼。
“昨天真的是太驚險了,我差點沒命。”
說罷,我深吸一口氣,偷偷瞥了他一下。
他盯了我一眼:“我昨天上午才叫你別亂跑,你聽不出我話裡的意思嗎?”
我委屈地低下頭:“知道了。”
想罷,我又問:“對了,你覺得這兩天的這兩起案子,是同一個人所爲嗎?”
薄礪辰沒有回答我,拿起杯子,仰頭喝水。
我看着他喝水時喉結滾動的樣子,再不經意間望向他那副俊俏的容顏,眼神竟然呆滯了片刻。
他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望着我,神色有些嚴肅。
我立馬扭過頭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眼珠在眼眶打了一圈。
“我看不是。”
我歪着頭,“爲什麼?”
薄礪辰摸了摸下巴,接着道:“一般的連環殺人犯,都會有一個心裡安全期。隨着心裡安全期的縮短,兇手的作案時間就會隨之改變,所以連環殺人案一般都會存在一定規律。兇手接連兩天連續作案,我看機率不大。”
“那爲什麼這兩起案子會如此相似?”我問。
“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說的了嗎?也許存在模仿作案。”他淡淡說着。
我點點頭,薄礪辰問我:“溫華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嗎?”
我嘆了口氣,“是啊,他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
接着,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來,又道:“而且,我懷疑,溫華根本不知道這個數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怎麼說?”
“我在問他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刻意迴避的。”
“那也就是說,他在保護真正的兇手。”薄礪辰很淡定地補充說道。
我“啊”了一聲,“殺人可是要坐牢的,他爲什麼要自己承認?”
薄礪辰白了我一眼:“要麼就是他自願如此的,要麼,就是他有什麼把柄在兇手手裡。”
比殺人更嚴重的事情?
等等,我記得我好像不久前才問過同樣的話,不禁汗顏。
正在我不知道再開口問什麼的時候,我們的微信羣,“續命羣”忽然間有人說話。
這個羣是我創建的,收到恐嚇信的那五個同學,以及我、薄礪辰和莫致朗都在裡面。
說話的人正是平日裡較爲膽小的白一山。
“在嗎各位?”
陳漫回覆他:“什麼事?”
見有人理自己,白一山立馬補充道:“我想組織一場真人CS比賽,在這裡誠摯的邀請各位來參加,時間定在本週五的上午十點,地點我稍後再和大家說。”
真人CS?
曹小樂的案子纔剛過去,白一山倒是能折騰,居然還有心思組織大家玩遊戲。
我想着,便隨手敲了一串字上去。
“遊戲規則是什麼?”
我剛問完,許婷婷也在羣裡發聲:“同問。”
薄礪辰坐在我旁邊,瞧了瞧自己的手機,也沒有和我搭話。
我見他眉頭緊鎖,指了指手機。
“你有興趣嗎?”我問。
他很肯定地,朝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