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二零零七年。
安然是警隊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是因爲他勇,他才親手抓捕了一二二三持槍殺人案的歹徒。
這歹徒曾經當街槍擊三人,造成兩死一重傷,後來持槍躲進了遠郊的原始森林。
因爲歹徒有槍在身,所以整個抓捕過程極爲兇險,即便鎖定了歹徒的大致範圍,整個隊裡也沒有把握能將他順利抓捕歸案。
在沒有人員傷亡的情況下。
結果安然利用了佯攻的方式,讓歹徒連續好幾天無法入眠。
最終帶隊在全隊無傷的情況下生擒了持槍歹徒。
除了勇,這也是因爲安然擅長分析推理,在當時他精通對嫌疑人的心理畫像,他在學校裡,主攻的也是犯罪心理學。
那一會,刑偵的技術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
也不是每個隊裡都能配備高明的罪犯心理畫像師。
而且這是兩個路線,普遍基層的警察更喜歡靠莽。
地毯式的摸索走訪,他們主張的是天羅地網,不要讓任何一隻蒼蠅飛出去。
所以,基層警察並不喜歡所謂的“神探”。
他們覺得在會議室裡一陣分析猛如虎,說的跟真的一樣,還不是要靠實戰中挨個路口晝夜排查。
因此安然這種又能分析,又能上一線的警察,沒有人不會喜歡,在辦案過程中,更是避免了很多內部矛盾以及路線鬥爭。
二零零七年宏況鎮出現了碎屍。
安然被派到了宏況鎮加入了聯合調查小組。
殺人碎屍案的手段極爲殘忍,社會反響也極爲惡劣,加上死者很可能未滿和十八週歲,從市級到省級,上上下下對這一案子極爲重視。
但是考慮到案件的性質,以及可能造成的恐慌。
整個案子的調查不能大張旗鼓,需要在不影響鎮上居民正常學習生活的情況下進行。
二零零七年六月十八號。
安然來到了宏況中學,對部分學生進行了問話。
雖然當時的技術手段,還無法一下子斷定死者的身份信息,但畢竟已經不是九十年代,根據對失蹤人口的排查,基本可以確定死者就是宏況中學的學生孫龍斌。
二零零七年六月下旬。
調查組經過了初步的相關調查,也從更多的地方發現了死者的身體部分,值得強調的是,死者一部分碎肉、器官、組織爲煮熟後再被處理,一部分碎肉則是未經處理直接拋棄。
因爲涉及到複雜的處理過程,基本斷定了爲校外人員所爲。
並且根據事前事後的情況來看,本案爲偶發性案件,不涉及模仿犯罪或者連環兇殺。
二零零七年七月。
調查組鎖定了所有有能力完成犯罪的嫌疑人,並開始了一對一的詳細調查。
然而在這一系列的調查過程中,始終無法解決一個關鍵點——犯罪動機。
經調查,死者孫龍斌在學校內長期以欺負其他同學爲樂,但孫龍斌本人的校外關係看似簡單,他本人並沒有在學校以外的範圍爲非作歹。
所有被孫龍斌欺負的學校同學,他們的父母以及三代內親屬,一律沒有犯案的能力與作案時間。
二零零七年八月。
案件的範圍被進一步縮小,安然主張這是小概率的激情殺人。
最後的碎屍拋屍等一系列行爲,屬於犯罪後的應激處理,是一個長期精神變態者所觸發的偶發性殺人事件。
安然認爲兇手智商較高,
有一定的學歷。
需要以此鎖定兇手。
二零零七年九月。
調查的方向出現了分歧,堅持以作案能力爲切入方向的專家團隊,將嫌疑人鎖定到了鎮上的屠戶張某。
專家方面認爲要分屍以及處理屍體,需要的並非學歷與智商,而是手法上的基礎。
屠戶張某具備這樣的基礎條件。
二零零七年十月。
調查的分歧越演越烈,安然堅持兇手的重點不在於犯案能力,而是從心理上找出這個變態。
專家組則是認爲,哪怕是變態,沒有犯案的能力就不可能犯下此等兇殘的罪案。
二零零七年底。
警方對張某進行了傳喚。
但警方除了認爲張某有作案能力以外,沒有任何的有效證據。
二零零八年。
時逢運動會。
某些人認爲案件的調查應該更爲迅速,開始不斷施壓。
大方向上也有了將張某定爲罪犯的規劃。
在證據上,可以在物證不足的基礎上,強調證詞證言的部分。
二零零八年上旬。
張某進行了初步的認罪。
二零零八年中旬。
安然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證明了張某不可能是兇手。
二零零八年。
案件的調查進入死衚衕。
因爲在奧運會之前沒有完成結案,相關單位都經歷了巨大的壓力。
安然成爲了很多人士數落的對象。
......
隨着時間的推移,案件的偵破越來越難,但案件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小。
二零一二年。
孫龍斌的父親與其他親屬涉嫌了多項違法犯罪行爲被依法批捕。
沒有了直接的受害人親屬進行施壓,案件是否能夠偵破也變得微妙起來。
不像是其他未破的兇殺案,死者一般是大學生、女性或者平凡的普通人。
本起案件的受害人孫龍斌以及他的家族,都屬於按照傳統道德觀念應該被天收的人。
因此,關注這起案件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在社會層面上,因爲之後沒有任何的模仿作業,同時因爲本案的發生,整個宏況鎮的治安水準到達了歷史新高。
宏況鎮此後的數年的犯罪率降到了歷史最低。
在老百姓的嘴裡,普遍有這樣的說法。
“這個人死得好,早就該死了。”
內部方面,本案發生在零八年以前,當時沒有對命案必破的硬性規定。
與此同時,本案沒有涉及冤假錯案的相關要素。
考慮到社會不良影響已經漸漸消除......
在零八年,爲了給張某洗脫罪名,安然影響了很多人的仕途。
從進隊新星,變成過了普通的基層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