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張了張嘴，然後就嘆息了一聲：“還沒簽呢，上次不小心被我弄上咖啡了。再說就算簽了，我是假的，協議也不作數。”
“協議籤沒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婚姻，有名無實。”
“……”初九沉默了。
“所以了，你別有什麼負擔。搞不好，顧言也喜歡你了？”湯圓圓趁熱打鐵。
“不，肯定不會。”初九強烈地搖了搖頭，“他心裡有一個人，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那個人，好像是沈輕柔。”
“沈輕柔？CD沈家沈老爺子的孫女？”湯圓圓皺起眉頭。
“嗯。”初九的腦袋又耷拉下去。
“怎麼那麼巧？你不是和顧言去CD出差的時候，才認識的沈輕柔嗎？難道，顧言和她以前就認識？”
“好像不是吧。我覺得，顧言和我一樣是在CD才認識的沈輕柔。不過她的確有點像是顧言尋找的人了。”初九就把紙鶴的事，說給湯圓圓聽。
“紙鶴就能確定一個人的身份？你別傻了，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搞得像古代滴血認親似的。沈輕柔會摺紙鶴，你不也會折嗎？而且，你還從小就喜歡疊，曾經疊了幾萬個。要不，你什麼時候折一千隻紙鶴送給顧言，表明心意？”湯圓圓拍響雙手，爲自己的提議點贊。
“圓圓，別開玩笑了。”初九聳聳肩膀。
“我哪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呀，別想那麼多了。就算他找的人是沈輕柔是又怎麼樣，難道你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最重要的是顧言現在的心，是喜歡你，還是沈輕柔？”湯圓圓試着把初九臉上的冰袋拿下來，發現初九紅腫的臉消了一些。
原本看着觸目驚心的巴掌印，這會兒也淡下去了，只有淺淺的粉紅。
“他會喜歡我嗎？我……”初九把冰袋拿過來，有點融化了，水在裡面盪漾。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冰袋裡面的水，顧言是裡面的冰。她圍繞着冰塊，看似距離顧言很近，可實際不管她怎麼努力，也是水，變不成冰。
除非顧言能夠爲她融化，他們纔會在一起。
可是，可能嗎？
這個問題太複雜，她太笨拙，想不到答案。
所以
按照大哥哥的說法：無法解決的問題，最好忘記，或者埋藏。
“圓圓，我感冒還沒完全好。我好睏。”心很亂，初九隨手把冰袋放在桌子上，站起來想去洗漱睡覺。
“又開始當烏龜了。”湯圓圓本來還想深挖初九的感情世界，但是看着初九被抽的臉頰，看着初九疲憊的神情……她心軟了，“好吧，你快去睡吧。不過，你記住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種超越血緣的好姐妹。有什麼問題，你別藏在心底，可以告訴我，我會陪你一起面對。顧言的事情是這樣，你媽的事情也是這樣。”湯圓圓伸手在初九頭上摸了摸，又伸出雙臂抱住初九。
“嗯。”初九感動地笑開，伸出雙臂也抱住了湯圓圓。
週一，一週初始。
天氣晴朗，是個好兆頭。
初九比平時提前半個多小時到公司，先去人力資源部銷假，然後纔回到15層的秘書處。
這個時候，大家還沒有來呢。
整個15層靜悄悄的，她都能聽到自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新的一天，把所有煩惱都暫時忘記吧，熱情投入工作！”初九暗暗爲自己加油打氣。
隨後，就開始了忙碌。
這幾天積壓下來的工作，有點多。
她忙起來，就忘記了時間。等把半個小山高的文件都處理好，已經過了11點。
“初九，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這份文件拿給顧總？我有點怕顧言，也怕穆然。”律師處那邊新來的助理楊平，趁着穆然不注意溜了過來。
“嗯。”初九和往常一樣，很自然地答應了。
等她拿着文件站在顧言辦公室門口發呆三分鐘的時候，纔開始後悔。
她怎麼那麼衝動呢？
比起楊平，現在她纔是最害怕和顧言見面，單獨相處的吧！
“怎麼辦？要不要把文件拿回去，跟楊平說抱歉？”初九在門口來回徘徊，忍不住嘀嘀咕咕。
突然，“吱嘎”
門從裡面打開，顧言面無表情的臉驟然出現。
他看到在門口打轉卻不進來的人是初九，臉色不自然地變了變，然後恢復平日裡冰冷的常態：“找我？進來。”
“哦。”這下不面對也不行了。
初九鴕鳥一樣低着腦袋，跟着顧言走進辦公室，並習慣性隨手關門。
“怎麼沒進來？”顧言也是無意間聽到門外有走動的腳步聲，卻不見人進來，纔好奇去看。
沒想到，竟然是初九。
“啊，剛，剛想敲門，沒想到顧總就開門了。”初九心虛地不敢看顧言。
“有文件給我？”顧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中。
“嗯。”初九急忙把文件遞給顧言，“律師處的文件，楊平拜託我拿給顧總，說是急用讓顧總儘快審閱簽字。”
顧言點點頭，接過文件立刻翻閱。
很快看完，顧言簽字的時候，下意識擡起眼簾偷瞄了一眼初九。
這會兒，初九和剛進來的時候一樣，耷拉着腦袋，不敢看她。
她站着的位置也不對，看起來像是面對他，可實際上有一定的傾斜角度，擺明是不想也不願面對他。
顧言抿了抿脣，想到前晚發生的事。
“初九，那天晚上……”顧言斟酌了一下，覺得不管初九是不是小鼻涕蟲，已經發生的事情他都要去面對。
也要負責。
“啊，那天我發燒呢，燒得迷迷糊糊，做了不該做的事。顧……顧總，要不也忘了吧，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初九選擇了最容易的鴕鳥方法。
“燒糊塗呢？所以，你告白說喜歡我的事，也是不該做的錯事？！”顧言的口氣，突然間變得極爲冷冽。
房間裡的空氣驟降，冷氣打着旋往初九腦門衝。
“告……告白？”初九好像被冰坨砸中，當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