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方思然就撲到了大牀上,真是驚心動魄、峰迴路轉的一天啊。
沒想到陸洪濤會同意陸子靖和蘇嵐結婚,雖然除了西餐廳他沒收了兩人的全部財產,但那又如何,可以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想必陸子靖和蘇嵐誰都不會在意。
方思然只希望,他們不會步入她父母的後塵。
不,絕對不會!至少陸子靖和蘇嵐已經得到了陸洪濤的認可。
所以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如果困了,先把衣服換了再睡。”賀弘逸把夜一放到牀上,在他們回來之前,何叔一直帶着它在院子裡玩耍呢。
“我沒困,我都睡了一下午了,怎麼可能這麼早就困了。”方思然懶懶的翻了個身,把夜一擁在自己懷裡,“我只是爲蘇嵐和子靖鬆了一口氣。”
“你不去洗澡嗎?”賀弘逸看了一眼膩在牀上的一人一貓,稍稍有點倒牙。
“我暫時不想動。”方思然脫掉夜一身上的綿羊裝,雖然穿着寵物服很可愛,但抱起來還是它本身的毛毛絨絨的更舒服。
“那我先洗了。”賀弘逸羨慕地睨了夜一眼,什麼時候她在沒睡糊塗的時候也喜歡往他的懷裡鑽呢?
“嗯。”方思然輕輕地應了一聲。
靜靜的躺了一會兒,她緩緩地坐起身,走到衣櫃前,將放自己衣服的衣櫃門全部打開。
退後兩步,她嘟着嘴,考慮着明天穿什麼。
明天是蘇嵐的大日子,她們已經說好了,方思然做爲唯一的孃家人,一定要去見證那幸福的一刻。
自然,陸子靖也邀請了賀弘逸,這位賀大少爺很乾脆的回覆了兩個字:“不去。”
好在陸子靖也不介意,他料定只要方思然去,賀弘逸就一定會去。
洗了澡出來,賀弘逸看到方思然愁眉苦臉地站在衣櫃前,就走過去問道:“你在幹什麼?”
“啊?明天蘇嵐他們去登記結婚,我在考慮自己穿什麼好。”方思然想得太投入了,直到他開口才驚覺他已經走到了身邊。
她用眼角偷偷瞄過去一眼,還好他今天把睡衣穿上了,沒像平時一樣,要麼只穿了個浴袍,要麼乾脆圍個浴巾就出來了。
“你明天真的要去?”賀弘逸皺了皺眉頭,他原本計劃今晚和她聊個通宵,明天他先去公司,等她睡飽了,再回來接她一起別墅。
“當然了。”方思然點了點頭,她想不出什麼理由不去啊,不要說自己,賀弘逸是陸子靖的好友,他怎麼可以不去呢?她難以置信地打量着他,遲疑着問道:“你之前說不去,是真的不想去?不是故意鬧彆扭?”
“別人結婚我去做什麼?”賀弘逸的反問句問得理直氣壯,他覺得結婚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外人實在沒必須去湊熱鬧。
更何況陸子靖和蘇嵐只是登記啊,又不是舉行婚禮儀式。
從他的態度,方思然突然回憶起自己當初是怎麼登記的了。
她不滿地撇了撇嘴,嘀嘀咕咕地抱怨道:“是啊是啊,連我們去登記的時候,你也就是去簽了個字,從出現到離開最多也就三十秒。”
經方思然這麼一提,賀弘逸也想起他們登記那天,自己甚至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
“你……還在記恨這件事嗎?”他雖然愧疚自己之前對她誤會至深又過於冷淡,但對於自己霸道地把她強娶回家卻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幸好他那麼做了,否則豈不是要錯過她了。
一想到差一點便宜了那個黎子曜或其他男人,賀弘逸就一肚子火。
“記恨談不上,畢竟我們不像蘇嵐他們,是因爲相愛才結婚的……”方思然有些難過地咬了咬嘴脣,她低下頭,迴避着他目光,“但這件事確實能讓我記一輩子。”
“我知道結婚的時候委屈你了,好在我明白得不算晚,所以……”賀弘逸突然向前半步,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擁入懷中,他貼在她的耳邊,輕笑着問道:“你什麼時候才能答應和我交往呢?”
“我……去洗澡。”方思然推了推他,他的話題跳轉得也太快了,最可惡的是,他怎麼又來佔她便宜?
感覺到她的反抗,賀弘逸收緊了臂彎,不再開玩笑,而是以認真的口吻問道:“你總不能一直逃避這個問題吧?”
“我沒有逃避。”方思然放棄了,垂着手,身體僵直着,任由他把自己越抱越緊,“我在晟天集團的時候不是說了嘛,晚上會和你好好談談,但你總得先讓我換件衣服吧?我穿正裝真的很不習慣。”
“好吧。”賀弘逸做了一個深呼吸,依依不捨地鬆開她,從衣櫃裡爲她拿出一套睡衣,放在她手裡,意味深長地叮囑道:“不過,你可不許在浴室裡睡着了。”
方思然臉一紅,她聽出他是在笑她一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躲進浴室。
她紅着臉,撇了撇嘴,嘀咕道:“說得我好像就會這一招似的。”
“好、好,就算你不只會這一招好了。”賀弘逸繞到她身後,推着她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則走向房門,“我親自去樓下看看有什麼水果和甜品,統統給你端上來,我已經做好通宵和你促膝長談的準備了。”
將花灑開到最大,方思然閉着眼睛,低着頭,任由溫熱的水流一點點暖了自己冰涼的身體。
她的體質很特別,不論冬天還是夏天,體溫都會比正常值低。
夏天倒好還,摸着涼涼的,很舒服;可到了冬天,經常會連自己都涼到了。
一入秋,她就很喜歡洗熱水澡,只有這個時候,她纔會感到暖暖的。
到了冬天,她更是把自己裡三層、外三層地包成個棕子,身材再球她也不在意,只要能保暖就好。
這一直是她的小秘密,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宗政玉澤和黎子曜都是男的,自然不用說了,可連她唯一的閨蜜也沒發現呢。
因爲喬千蔓很不喜歡別人碰她,所以她們閨蜜之間的親暱舉動並不多,兩個人在一起時,大多時間都是以吃和聊天爲主。
但是,最讓方思然奇怪的是,她現在竟然在考慮要不要連這件事也告訴賀弘逸。
“我……這是真的想答應他交往的提議嗎?”方思然甩了甩頭髮,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我現在還沒那個資格,至少應該先讓他多瞭解一些我的事,然後讓他再重新考慮交往的事情。”
到時候,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收回那個提議呢。
那麼,我要從何談起呢?如果事無鉅細統統說一遍,那恐怕說到天亮出說不完。
不如……方思然點了點頭,她想到一個主意。
頂着纏了兩層的毛巾,她從浴室裡出來,反正她要和賀弘逸談上好一會兒呢,讓頭髮自然幹也不錯。
“你們兩個趁我不在做什麼壞事了?”方思然看了看賀弘逸,又看了看夜一,他們兩個怎麼顯得鬼鬼祟祟的?
“沒有啊。”賀弘逸矢口否認,他纔不會告訴她自己剛剛又沒能抵住夜一的撒嬌攻勢,偷偷的餵了它一盒貓罐頭,他指着她的頭,試圖轉移她關注的焦點,“你洗好澡了?你的頭怎麼了?”
“我沒吹乾頭髮,還在滴水,就用毛巾包一會兒。”方思然按了按頭上的毛巾,眯着眼睛瞪着對面的一人一貓,“你們兩個……”
“我給你切了蘋果,今天的草莓也不錯,我就給你多拿了一點。”賀弘逸不等她說完,打斷了她的話,一招不成、再來一招,他指了指牀上擺着的果盤,以美食來誘惑她,“對了,還有爸給你買的冰激凌,我也盛來了一碗。”
“天啊!”方思然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見牀上放着四個果盤和一大碗冰激凌,她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你拿這麼多做什麼?能吃得了嗎?”
“以你的肚量,我感覺差不多。”賀弘逸見自己的連環計終於成功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哼。”方思然盤腿坐到牀上,抱起冰激凌碗,往自己對面一指,“你快過來坐下,否則我說不定就反悔了,什麼都不想說了。”
賀弘逸連忙把夜一放進了窩裡,趁着她吃冰激凌沒注意,把剩了一點點的貓罐頭扔進了垃圾箱。
消滅了自己暗中幫助夜一偷食的證據,他上了牀,坐在她的對面,笑着說道:“好,你說吧。”
“我決定了,還是由你來問吧。”方思然抓起幾個草莓放到他手上,又抓了幾個扔進自己的冰激凌碗,“我會盡量回答你的問題,但如果我實在不想說,我會選擇保持沉默。咱們可說好了,你不許生氣,可能會有一些事我暫時不想回答,但我可以保證,我所說的一定都符合事實的真相,絕對不會騙你……至少今天晚上是這樣。”
嗯?還有時間限制?賀弘逸皺了皺眉頭,說起來,她今天也騙過他呢。
雖然她的謊話都被他看穿了,不過他並不願意她經常對自己說謊。
她說謊,就意味着她不能百分百信任他,所以,他要讓她明白,自己纔是她最值得信任和依賴的人。
而接下來最考驗這一點的,就是他告訴她關於喬千蔓想要勾引閨蜜老公的事情。
不過,這要等到他聽完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