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家莊園出來,邵戎軒腦子裡始終縈繞着小時初那張可愛的小臉,微微勾脣,十指收緊,彷彿還能感覺到她的溫度。
前坐大山轉過頭,緩緩開口。
“邵爺,定了下午的航班回s市。”
收起思緒,邵戎軒轉眸看着車窗外,沒有開口。
什麼大風大浪沒有歷經,可面對現在的夏雪梨,他竟無所適從。
太急……他怕嚇壞她。
太慢……他怕自己急死。
到底該怎麼辦?
……
傍晚時分,夏雪梨換上禮服就要出門,尉遲家的酒會,她是不想去的,可她哥今天還有很重要的會,爺爺又身體不好,家裡便只有她能出席了。
走下樓,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撲了過來。
“雪梨,你又要出門嗎?”
夏雪梨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面前小傢伙的臉頰。
“說過很多次了,你要叫我媽咪。”
“不要啦,舅舅說叫雪梨媽咪,雪梨就交不到男朋友了。”
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竟然是她哥教的!
輕輕擁着小時初,夏雪梨臉上滿是寵溺。
“今晚寶寶和祖父一起吃完飯,媽咪一定在你睡覺前趕回來。”
小時初點點頭,“雪梨不要喝酒,外面壞人很多。”
“知道啦。”
說着,在小時初額頭落下一吻,然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冷月已經等在了車邊,見夏雪梨出來,立即打開車門。
“二小姐。”
點點頭,走上車,汽車便朝着前路慢慢使去。
抵達酒會會場,夜幕已經降臨,夏雪梨下了車便朝着會場裡面走去。
酒會上人已來了不少,西裝革履的男人勾着脣,很是英俊,而他身邊立着的女人,長髮及腰,挽着身邊的男人笑意嫣然。
“尉遲大少,許久不見了!”
尉遲畏微微笑着,舉杯示意,“前段時間太忙,沒有去拜訪唐總,失禮了。”
男人笑着搖搖頭,“說笑了,今天能見到尉遲大少,我很榮幸啊!”
“看,是杜家小姐來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尉遲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而立在他身邊的女人,眼底更是清冷一片。
門口處,夏雪梨一身黑色露肩晚禮服,齊耳的黑色短髮隨意梳向腦後,明明嬌小,但卻氣場強大。
步入會場,目光落在了人羣中的尉遲畏身上,夏雪梨勾着脣拿了一杯酒緩步上前。
“好久不見。”
尉遲畏點點頭,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多了一絲沉色。
這個女人……每次見她都不是一個樣。
“好久不見,二小姐。”
夏雪梨微笑着,轉眸看着尉遲畏身邊的女人,她和尉遲畏的太太見過幾次,但並不相熟,可她不知爲何打心眼不太喜歡這個女人。
“少夫人越來越漂亮了,說起來,我到現在還沒有請教過少夫人的大名。”
女人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夏雪梨,眼底的晦暗一閃而過。
“二小姐客氣了,我叫白鷺。”
白鷺……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定她不曾認識叫這個名字人,夏雪梨心底的疑惑更深。
她不可能平白無故對誰有意見,難不成……他們以前認識?
“聽說少夫人以前一直住在國外?”
“是,和畏結了婚,我才定居在了國內。”
“是嗎……”
夏雪梨心底一陣疑惑,難不成是她多慮了?
“嗨,美女!”
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下一秒一隻手臂便搭在了夏雪梨肩頭。
眸子一沉,夏雪梨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下一秒手中的酒杯便朝着一旁的男人傾倒。
“哎呀,嚇得我手一抖,酒撒了。”
尉遲煊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抽回手臂,拍了拍西裝上的酒水。
“是我的錯,竟然嚇到了美女。”
夏雪梨目光沉了沉,心底多了一絲不耐,她就知道尉遲家的酒會,一定會很鬧心。
“煊,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沉悶,尉遲畏面色顯然沒有之前那麼和煦。
然尉遲煊聳聳肩,眯着眼睛,看着尉遲畏微微挑眉。
“規矩啊?規矩是不是定給你們的嗎?我這樣的草包小少爺,不需要守規矩的呀。”
忍住笑意,夏雪梨目光微閃,這兄弟兩個並不和睦啊,還有這個尉遲煊,除了沒有正型,倒也還算坦蕩。
“煊!”
聲音再度冷了幾分,尉遲畏轉眸看着一旁的夏雪梨。
“抱歉二小姐,我弟弟回國不久,還不太習慣國內的人情關係。”
“沒事啊。”
夏雪梨淡淡一笑,“我覺得小少爺……很可愛。”
“哈哈哈……”
大笑出聲,尉遲煊看着一旁的夏雪梨,挑了挑眉,“有眼光!”
一場小插曲,倒也沒有影響酒會的氣氛,所謂酒會,無非就是拉拉關係擴展一下人脈。
夏雪梨疲於應付那些個久經商場的老狐狸,於是就會進行到一半,便偷偷去了外面的露天陽臺。
還是初夏,到了夜晚並不會覺得炎熱,夜風徐徐,吹在臉上格外舒服。
可還沒有安靜多會,不遠處角落中一個身影閃過,夏雪梨轉眸看去,便看到一個人捂着胸口處,很是痛苦的模樣。
微微一愣,快步走上前。
“要不要幫忙?”
聽到聲音,男人咬着牙擡起頭,兩人皆是一愣。
“你?”
尉遲畏未曾料到陽臺這邊竟然有人,更不曾想自己現在這模樣被對手瞧了去。
“我沒事。”
說着,努力直起身子,轉身就要離開。
夏雪梨脣角多了一絲嘲弄。
“怎麼?覺得被我看到了丟人啊?”
腳步微微一頓,尉遲畏眉頭緊蹙,額頭上冷汗肆意。
這是他四年多前在s是那邊落下的毛病,雖然被白靜姝救了,但身體上的某些傷痛卻終生都要跟着他。
“你大可以笑話我,或者將尉遲家繼承人身體有恙的事情到處宣揚。”
“這是你喜歡乾的事,我又不是你。”
說着,走上前,伸手就要參扶着佯裝堅強的男人,“老毛病嗎?你可帶着藥?”
不解的看着一旁的女人,尉遲畏眼底滿是疑惑,他們是對手,而且尉遲家和杜家二老爺子的事情,他不信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清楚。
見男人不動,夏雪梨微微蹙眉。
“走啊,去那邊坐着!”
坐到了桌椅邊,夏雪梨轉身去了會場裡。
看着女人離開的身影,尉遲畏伸手捂住胸口處,雙手收緊。
不多時夏雪梨端着一杯溫水出來,一見尉遲畏似乎越發痛苦,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喂,不行的話我給你叫救護車。”
尉遲畏搖搖頭,奪過夏雪梨手中的水杯,一口飲下,然後又顫抖着拿出衣兜裡的藥瓶,可心口太痛,以至於他有些控制不了動作。
夏雪梨微微蹙眉,直接奪下他手中的藥瓶,“幾顆?”
“兩顆……”
倒了兩顆,夏雪梨拿起藥片,親手喂進了男人口中。
“我還沒給哪個男人餵過藥呢,尉遲畏,你賺大了。”
說着,坐到一邊,不再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遠處的霓虹,微微出神。
她竟然會幫尉遲畏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心底一陣無語,夏雪梨啊夏雪梨,你不該看着他痛死,然後歡呼杜家少了一個仇家嗎?
不多時,尉遲畏心口處的刺痛緩和下來,拿出手帕擦掉臉上的冷汗,理了理領帶,又是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
“你要是敢亂說,我會讓杜家很不好過。”
冷笑一聲,夏雪梨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怕別人知道心狠手辣的尉遲大少,其實糟了報應有了隱疾啊?”
眼底多了一絲冷色,尉遲畏微微蹙眉,“不要以爲你幫了我,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你千萬別對我另眼相看,就算剛剛不舒服的是一隻阿貓阿狗,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阿貓阿狗?
周身多了一絲怒色,這個女人竟然把他比作貓狗!
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尉遲畏冷冷開口。
“外面風大,二小姐別感冒了。”
說着,轉身朝着會場裡面走去。
風大嗎?
夏雪梨起身走到圍欄邊,看着遠處閃爍的霓虹,腦子裡竟閃過一個男人冷冰冰的模樣。
“現在的男人都這幅德行?一張冷臉做給誰看啊……”
說起來,還是她大哥好,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哪像這一個個的,不是腹黑狡詐,就是萬年大冰山。
神經!
會場中,見到尉遲畏回來,白靜姝趕緊走了上去。
“你剛剛去哪了?”
尉遲畏搖搖頭,沒有說話。
腦子裡閃過那個女人張狂的模樣,還有她手指那淡淡的馨香。
眸子一沉,尉遲畏微微蹙眉,他竟然會去想那個女人?
若是她知道曾經的一切他也有分,那麼剛剛她就不會餵給他藥,而是直接拿刀子刺向他的胸口。
收起思緒,尉遲畏勾起脣角,眼底多了一絲邪肆。
“既然她不認識你了,就和她處好關係。”
白靜姝微微一愣,眼底滿是錯愕。
“和她處關係?呵……你覺得可能嗎?我恨死她了!”
轉頭看着身邊的女人,尉遲畏冷着眸子。
“你的仇人失憶了,把你當做好朋友,某天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可笑的騙局,不好玩嗎?”
白靜姝勾起脣角,“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