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諾大的臥室裡，安靜一片，一時間只剩杜牧輕微的呼吸聲間斷響起。
良久，他才猛地睜開眼睛，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
“原來同化是這個意思......”
數分鐘前，升級到LV5的灰夢後邊又多了項特性，與此同時，海量的信息憑空涌入杜牧腦海中，卻是關於新特性‘同化’的詳細信息。
靜靜感悟許久，他纔將突兀出現的信息完全消化，總算明白了何爲同化。
與其說是同化，杜牧覺得倒不如說是感染更爲確切。
按照腦海中的信息，所謂同化，便是喚出灰夢覆蓋對方的身體，侵入其體內，將其轉化爲對灰夢使用者忠誠不二的灰僕。
“簡單來說，就是利用灰夢收服一個生物作我的奴僕！”杜牧摸着下巴陷入沉吟。
這個特性要說有用還是沒用，關鍵還得看能收服多強的生物。
目前LV5的灰夢只能收服一個生物單位，之後每提升1級，就增加一個生物單位。
而根據同化目標的實力不同，需要消耗的灰夢數量也有所不同，一旦數量不足，立刻就會導致同化失敗。
“接下來的問題是，去哪裡找合適的同化目標？”
站在電腦前，杜牧腦海裡閃過許多身影。
無面者、守衛者、懺悔者、祈禱者、僞裝者......
最後，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腦海深處。
叛逆者！
“叛逆者麼......”
杜牧陷入了沉思。
目前可以同化的生物單位只有一個，自然得精挑細選。
實力高低毫無疑問被杜牧放在了第一位，考慮到這一點，無面者、守衛者和懺悔者等等首先就被排除
最後就只剩下叛逆者和僞裝者了。
前者戰鬥力高達399，後者戰鬥力不等，但目前出現的就有450以上，甚至只要杜牧在教學樓持續吸收霧氣下去，說不定還會出現500以上，乃至600戰鬥力的僞裝者。
單從戰鬥力這方面看，僞裝者無疑是最適合的。
唯獨有一點是杜牧難以接受的。
那就是僞裝者的外形實在太驚悚了！
放這麼一個外形恐怖的傢伙在自己旁邊，想想就覺得滲人。
而且杜牧曾經嘗試過，灰夢的隔絕特性在現實中照樣有效，既然如此，同化特性想必也是一樣。
以僞裝者的外形，真在現實中召喚出來，必定會有許多不便，甚至還可能帶來麻煩。
相比之下，叛逆者的外形就正常多了。
外表看去，就只是一個戴着面具的古怪女高中生罷了。
而且雖然她的戰鬥力只有399，但杜牧可沒忘記，她還有一項每次死而復生後，實力就會暴漲10%的恐怖能力。
只要多死幾次，實力自然會慢慢提升起來......
而要是這項能力可以無限延續下去......
想到這裡，杜牧內心深處不禁浮現一絲狂喜和期待。
一個可以無限死而復生，無限變強的灰僕，該是何等強悍？
事不宜遲，作出決定後，杜牧立刻離開公寓，穿過光暈來到教堂區域。
冷寂的街道上，叛逆者依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望着她嬌小的身體，杜牧莫名有種自己是個惡霸的感覺。
撓了撓頭，他來到叛逆者身前不遠處站定，心念一動，瞬間大量灰白色的氣霧從體表各處涌出，爭先恐後地席捲向叛逆者。
眨眼間，叛逆者就整個淹沒在灰夢中。
在杜牧的感受中，灰夢將叛逆者整個身體覆蓋後，便從各個毛孔滲人她的體內，開始了同化的過程。
整個過程就相當於利用灰夢，將叛逆者‘染’成他的顏色。
與此同時，他也清晰地察覺到，灰夢的總量在迅速地減少
值得一提的是，杜牧本以爲像這種無視對方意志，強制剝奪對方自主性的行爲，勢必會引發目標的激烈對抗。
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所料，一直到同化過程結束，叛逆者都顯得十分安靜，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看樣子並不單單只是因爲四肢失去行動力的緣故。
同化結束後，杜牧腦海中瞬間多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而聯繫的另一端，則是地上的叛逆者。
透過腦海中的信息，杜牧早已知曉如何操控轉化後的灰僕，心念微動間，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叛逆者，陡然間破散作無數灰霧，翻涌着飄浮而起，聚集到杜牧身邊。
下一秒，隨着杜牧的意念，灰霧又拉開距離，在他面前兩米處，翻涌着重新凝聚爲人形，而後灰霧破開，露出叛逆者的身影。
同化過後，灰夢對灰僕就具備了治癒效果，叛逆者四肢被挑斷的手筋腳筋在灰夢的滋潤下，如今已經痊癒。
“同化約莫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灰夢總量。”
杜牧感受着體內剩餘的灰夢數量，面上閃過一絲驚喜。
“這樣算來，將灰夢全部用上的話，應該可以同化戰鬥力上千的夢魘生物了！”
戰鬥力上千的夢魘生物，對杜牧而言無疑是一個強大的輔助戰力。
畢竟他如今全力爆發，也才堪堪達到這等程度。
“可惜唯一一個同化位置已經用掉了，只能等灰夢再次升級後才能同化新的灰僕。”
收斂思緒，杜牧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面前的叛逆者身上。
但從外形上來看，同化後的叛逆者似乎沒什麼變化。
不過冥冥中杜牧有種叛逆者已經成爲自己一部分的感覺，無論他下達什麼命令，後者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那麼，首先，摘下你的面具！”
杜牧沉吟半晌，下達了同化後的第一個命令。
沒有半絲遲疑，叛逆者聞言馬上擡手，將狐狸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精緻姣好的臉龐。
“嗯......漂亮倒是漂亮，可惜沒有表情，像個人偶一樣。”杜牧仔細看了半晌，略感意外道。
叛逆者面具下的容顏十分漂亮，哪怕和姐姐杜霜相比也毫不遜色，可惜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雙眸毫無半絲色彩，給人一種機器或人偶似的感覺。
“笑一個。”
叛逆者定定看着杜牧，半晌沒有反應，彷彿這個命令超出了她的能力範疇。
無奈，杜牧只好放棄，思索片刻，轉而問道：“你那個死而復生的能力是永久性的嗎？”
聞言，叛逆者緩緩擡起手掌，抓住自己的衣領，用力往下一扯，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杜牧嚇了一跳，差點以爲叛逆者要給他發什麼福利，冷靜下來一看，卻發現並非如此。
叛逆者飽滿的曲線和鎖骨之間，一個漆黑的‘9’赫然映入眼簾。
見狀，杜牧神色一動。
“這個......難不成是你還可以復活的次數？”
叛逆者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這樣啊。”杜牧眉頭微微蹙起。
9次復活的機會，看似不少，但就算全部消耗掉，叛逆者最終能夠達到的戰鬥力最多也才900多，成長潛力遠遠達不到他心目中的預期。
被杜牧同化後的灰僕，一定程度上已經擁有了不死不滅的特性，就算死亡了，只要等待一段時間，杜牧就可以消耗灰夢重新將其復活。
這固然是件好事，但同時也意味着，灰僕一旦選定就無法更換，不會消失，永遠都會佔據着一個同化位置。
因此，如果灰僕成長潛力太低，到後面很容易就會跟不上杜牧的實力發展，從而被擱置不用，白白浪費一個位置。
本來杜牧之所以挑選叛逆者作爲同化目標，除了因爲她的外形與人類毫無差別外，更重要的是看重了她死而復生後實力暴漲的特性。
預期中就算不是無限復活，至少也有數十次機會纔是，沒想到只有可憐的9次。
“失策了。”
原地思襯一陣，杜牧擡頭看向叛逆者，問道：“你平時是怎麼提升實力的？”
叛逆者沉默數秒，而後突然張口：“戰......鬥！”
杜牧微微嚇了一跳，他潛意識裡還一直以爲叛逆者不會說話呢。
不過聲音意外的悅耳，且似乎由於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帶着一絲絲艱澀。
“通過戰鬥來提升實力嗎？”杜牧搖了搖頭，輕嘆口氣，“這樣的話提升效率太慢了。”
現實中不是沒有通過戰鬥來增長實力的武者，但大都是遇到瓶頸，想要尋求突破，或者打算磨練戰鬥技巧時纔會那樣做，尋常時候更多的是通過修煉來提升。
“等等，或許叛逆者擊殺其他夢魘生物，可以像我獲得夢魘能量一樣，得到經驗值之類的也說不定！”杜牧突然想道。
“殺一頭僞裝者試一試就知道了！”
杜牧啓動探測器，打算先記錄下叛逆者的戰鬥力數值，可是當他目光落在視野左側時，不由微咦一聲。
‘戰鬥力：403’
他記得之前叛逆者的戰鬥力一直都是399的！
“什麼時候增加了的？剛纔同化的時候？”
視線在視野左側和叛逆者之間來回巡視，彷彿電光一閃般，杜牧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接下來，他手掌微微一擡，剎那間就有一縷灰夢從掌心逸出，恍若絲線般伸長蔓延至叛逆者面前。
瞧見灰夢，叛逆者原本毫無色彩的雙眸中，驀地多了一絲幽光。
她突然上前一步，來到灰夢凝聚成的絲線跟前，小口微張作吸氣狀，頓時間就見灰夢猶如受到牽引一般，迅速沒入她的口中。
體內清晰地傳來灰夢的流逝感，足足持續了四五分鐘後，杜牧視野左側的戰鬥力數值猛地跳動了一下，變成了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