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傑明眉頭緊鎖。
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
秦沐歌偷偷看了一眼嚴傑明。
側顏冷峻。
雖然從進門開始就沒說什麼話。
但是他畢竟還是來了。
這就說明他還是在在乎她秦沐歌的。
她還是有希望的。
“傑明，你倘若還真的有一點念及往日的情分，你就不要阻止我，讓我去死吧。”
說完嚴傑明還是沒有反應。
視線一直在窗外的某處。
只是聽着。
秦沐歌咬了咬牙。
拔掉了手上的枕頭。
血瞬間就從薄弱的血管裡噴涌而出。
白色的牀單和背上沾染了些許血跡。
聽到動靜嚴傑明趕緊回了頭。
只見秦沐歌正在往牆上撞！
嚴傑明眼疾手快。
一把拉回了要尋短見的秦沐歌。
秦沐歌這段時間清瘦了不少。
摟在懷裡感覺還是很明顯。
“你胡鬧什麼！”
嚴傑明一聲怒吼。
秦沐歌在嚴傑明的懷裡癱軟，任由他抱着。
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睛就那樣悽婉的看着嚴傑明。
“傑明，我真的很痛苦，我當時真的很想嫁給你，我也不想你痛苦，我相信即使是地下的姐姐她也不想你痛苦。”
一說到秦沐晴嚴傑明的視線就柔和了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的冷漠。
可是秦沐歌的心裡卻是一陣苦楚。
果然，嚴傑明的心裡除了秦沐晴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嚴傑明輕嘆了一口氣。
把秦沐歌扶上了病牀。
按了緊急呼叫鈴。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
又重新給秦沐歌cha上了針頭。
“傑明，有好多話我沒對你說，是因爲我也怕你辛苦。”
護士一退出去。
秦沐歌就又開始了苦情的戲碼。
“姐姐出走之前也是意氣用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替代她的位置，雖然我們喝醉了不小心就釀成了大錯。”
說到了這裡。
秦沐歌擡眼看了一眼嚴傑明的反應。
嚴傑明的雙眼裡全是悔恨。
就跟當年一樣。
酒醒來的時候看着旁邊躺着的那個人是秦沐歌。
就像是旁邊放了一個重磅炸彈。
或者是毒性很強的病毒一般。
雖然那一晚什麼也沒做。
但是秦沐歌就暗暗發誓，這個男人，她一定要搶過來！
心裡一狠。
秦沐歌就像是看不到嚴傑明的失落。
繼續使出渾身的解數打動這個心腸堅-硬的男人。
“姐姐出走之前找到了我，跟我說了一些話。”
嚴傑明的眼睛頓時熠熠生輝。
擡起頭眼睛紅着看着秦沐歌，一臉的急切。
“晴兒說了什麼？”
秦沐歌早已經被傷得體無全膚。
心裡也早已經起了厚厚的繭子來保護她的傷口。
眼角的眼淚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她說她不怪我們，希望我能代替她好好地愛你，還說，還說。。。。。。”
“說什麼？”
嚴傑明激動之下抓住了秦沐歌的輸着血的手。
一陣吃痛傳來。
嚴傑明趕緊放開了手。
“對不起。”
秦沐歌搖了搖頭。
“傑明，這是這麼多年來你第一次聽我講這麼多話。”
嚴傑明沒有說話。
瞳孔緊鎖。
秦沐歌能混到現在，她的察言觀色也不會很差。
立馬緊接着說了起來。
“她說嚴家需要一個繼承香火的，讓我給你生一個兒子，這樣我就能在嚴家好好地被對待。”
“她當真這麼說？”
嚴傑明太陽穴的青筋暴起。
突突地跳着。
雙手握成拳頭在腿上放着。
極力的在隱忍着憤怒。
秦沐歌看着嚴傑明猩紅的眼睛嚇得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
“是，是。”
嚴傑明看着秦沐歌就像是要把她揉碎了一樣。
半晌他鬆開了拳頭。
臉上是看了很讓人忍不住心疼的失落。
“她還是在怪我啊。。。。。。這肯定都是氣話。”
嚴傑明搖了搖頭。
用右手的大拇指揉着太陽穴。
秦沐歌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剛纔他還以爲嚴傑明要動手打她。
嚇得渾身都是緊繃着，不敢動彈。
“傑明，那個時候我也在後悔自己做了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事情發生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所以姐姐那麼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明確地表示了嚴家的女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姐姐！”
嚴傑明驚訝的看着秦沐歌。
是啊，這個女人在她的枕邊20年，他幾時真正的看過她。
“那你怎麼還會做出這些糊塗的事情！”
嚴傑明一陣低吼。
秦沐歌臉上的神情楚楚可憐。
“傑明！我能怎麼辦！那個時候姐姐已經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只知道那是你的妻子，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很悲慟！”
嚴傑明看着眼前痛苦的秦沐歌。
他一直以爲兩姐妹的關係不好。
可是她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席話。
“傑明，姐姐出事之後你就一蹶不振，我纔想出了這個計策，讓你重新振作起來！我也不想姐姐在天上死不瞑目！”
嚴傑明輕輕地拉起了秦沐歌的手。
“你怎麼不早點說？”
秦沐歌頓時就哭了出來。
“這些年，你對我一直都有心結，我哪裡好說，你沒給我機會說啊傑明！”
秦沐歌順勢靠在了嚴傑明的胸膛裡。
這是這20年來，秦沐歌第一次在嚴傑明的眼睛裡看見了溫柔與疼惜。
“我做錯了事情，我已經不奢求你的原諒了，可是這樣子的日子我真的沒辦法過下去了，你讓我下去跟姐姐道歉吧，我還是沒能讓你幸福。”
秦沐歌的聲音低低的在嚴傑明的胸口響起。
直接進入到嚴傑明的胸腔。
在心房和心室裡徘徊。
確實，響起自己失去妻女的那段日子陪在他身邊鼓勵他的人一直都是秦沐歌。
沒錯，逼瘋一個女人的有時候就是嫁給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並且有了嚴洛言的存在之後。
嚴傑明整個人都找到了新的寄託。
事業也蒸蒸日上。
現在又得知女兒還活着，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值得慶幸呢？
嚴傑明的愧疚在心裡蔓延開。
“夫人，什麼都別說了，我原諒你了。”
“這件事情我也不對，這些年來你也辛苦了。”
秦沐歌面無表情。
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嚴傑明。
“傑明，有你今天的一席話，我一點都不辛苦。”